绝情男人最后的杀手锏——长篇情感悬疑小说《心劫》连载07（作者：姜琍敏 播讲：邹建华）

姜琍敏在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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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心劫》连载（07）

心    劫

       

第 七 集     

  

绝情男人最后的杀手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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１、最后的杀手锏

内心的焦虑与不甘，竟使她变成了这副模样！

表面上看，一切都似乎又归于平静。在家里逗留了好些天，回到藩城又是好几天过去了，他连徐晓彗的影子也没见过。他每天观察寝室门前，也始终没出现过任何可疑的脚印。这倒不算离谱，两人谈崩以后，徐晓彗就没有来过寝室。但这么长时间连个电话或信件也不来则是少有的。很明显，徐晓彗是在刻意回避自己。为什么回避？无疑是在向自己施压，向自己宣示：她不容我有任何讨价还价的机会。她现在处于十分有利的地位，主动在她掌握之中。时间越是推移，她的优势也就越是明显。对于自己这种几乎从一开始就形成的被动无奈的地位，秦义飞尤其恼怒，也倍觉无奈。情形始终如此：如果徐晓彗愿意，她可以随时随地地与自己联系，找上门来，打电话、写信都很方便。而自己呢，打电话，她家没有；找上她家去，目前情势下秦义飞更不敢，万一她家人真的并不知情，自己岂不是弄巧成拙、自投罗网？写信也是同样道理，要是被她家人拆到就不好办了。而到她工作单位找吧，秦义飞曾经问过徐晓彗离开商场后到底在干什么。她的回答是我在跟人家做生意。“做什么生意？”“这和你有关系吗？你又不是我什么人！”终于有一天，秦义飞去大院外的烟纸店买香烟时，意外撞见了徐晓彗。她没看见他。正在烟纸店的公用电话前拨打着电话。秦义飞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煞步、后退，迅即闪身隐藏在店外一棵粗壮的法国梧桐后，心也怦怦乱跳起来，一时拿不定主意要不要面对她。秦义飞还是第一次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近距离地仔细打量她。她仍然穿着以前去耳湖时穿过的粉色春秋衫，里面还是那件绣着几朵鲜艳玫瑰的开司米毛线衫，只是衣服的色彩都远不像新的那样鲜亮了，衣襟也松松垮垮显然没有熨整过。她的颈子上也不见了过去那条淡绿色的充满春天气息的绸纱巾。显然，现在的她对于自己穿什么和不穿什么恐怕都不怎么在乎了。而且，徐晓彗现在的模样也使秦义飞暗暗地吃了一惊，有一瞬他几乎要怀疑这是不是真是徐晓彗。虽然不见面并没有太久的时间，她已是憔悴得吓人。她偶一回首顾盼的时候，那双凸出来的的眼珠几乎随时都会从眼眶里弹出来，细长而空荡荡的脖颈上似乎可以看到脉搏的跳动。内心的焦虑与不甘，竟使她变成了这副模样！他心里很清楚，徐晓彗或许就在给自己打电话，这也正是自己盼望的机会。可是真正要面对她时，内心却升腾起一种强烈的逃避感。现在他对徐晓彗越来越有一种畏惧的感觉。直觉告诉自己，面对她几乎就等同于面对痛苦和折磨、面对胁迫与绝望。他实际上已经完全失去了说服或改变徐晓彗的信心。然而他别无选择。现在，哪怕她已是一匹死马，他也要当作活马去骑一下试试。于是他鼓起勇气走出树后，故作镇定地喊了一声徐晓彗。徐晓彗马上回过头来，脸上大放光彩。她扔下电话，小鸟一样飞到他身边，一脸的开心：我正在给你打电话呢。秦义飞快步往巷子深处走去，一边尽量和缓地试探说：“这么长时间了……我也一直希望能再和你好好谈谈。你的心情我是能够理解的，但是你自说自话冲到我家去，我很不赞成。我的问题本来不想让我父母知道，你这样反而增加了我的压力。但是你既然去了，就应该明白我没有骗过你，我父母的态度就是那样，我们的问题不可能再有别的办法解决。所以，真心希望你再不要感情用事了。你只要答应不把孩子生下来，我们家可以尽最大力量给你补偿……”徐晓彗吃吃地冷笑起来：“那你倒是说说看，多少钱能补偿一个人的青春和希望？多少钱能够挽救一个没有父亲的孩子的命运？”“所以你千万别把孩子生下来！你想想看，你一个人怎么带得了他？有了这孩子，你还今后还怎么找对象成家？仅仅是一个户口，你和我都没办法解决，别说一个孩子的成长、教育、医疗等等要耗费多少精力和财力了。徐晓彗，求求你，千万千万别做傻事，否则你将来一定会后悔莫及的！”“哼哼，那些问题我早就考虑到了。你可以放心，这辈子除了你，我是不可能再嫁人了。所以一旦把孩子生下来，将来我吃糠咽菜也不会后悔。而且，我就是带着孩子沿街乞讨，也决不会讨到你秦家门上去的！可是这孩子是你们秦家的骨血，你们的后代！你们完全可以避免这些后果发生，却硬要逼我往绝路上走！秦义飞，我今天来，就是要最后一次问问你：你们秦家到底要不要这个孩子？”“这不是要不要的问题，而是能不能要的问题……”“当然能！只要你答应我，我明天就去做手术。要不然，如果你们对这个孩子还有一丝一毫良心，你们就明媒正娶，把他正大光明地生下来，让他开开心心地看看这个世界，给他一个正常孩子都应该有的幸福生活。”“不可能了！这次我回家时，已经和齐佳把结婚证领了——这也是你擅自上我家去的结果——我父亲认为……”“你的意思是……你和她结过婚了？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做？你你你……你这个杀千刀的坏东西……”徐晓彗身子摇晃了一下，随即倚着身后的电杆，软软地蹲坐下去，双手紧紧地捂住脸庞。秦义飞慌得腿也软了，赶紧伸手去拉她起来，可是他的手被狠狠地打开了。他蹲下身去，侧头去看徐晓彗的脸色，不料徐晓彗又是一推，他也一个屁股坐在了地上。就在这一瞬间，他看见徐晓彗满脸都是眼泪。这还是他们相识以来，第一次看到徐晓彗哭。是那种几乎没有声音的啜泣。成串的泪水不停地流淌，脸颊歪扭地抽动，浑身剧烈地哆嗦，就是强抑着不让自己发出声来。秦义飞完全乱了方寸，连连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都是我不好。我也真的是不想伤害你的，一点也不想，真的……”他情不自禁伸出手去，轻轻揽住徐晓彗肩膀：“你冷静点好吗？有什么话慢慢说……”“不要你碰我！”他的手又一次被重重地打开了：“死走吧你！我再也不要看见你！”徐晓彗一骨碌蹦起来，用手向身后一指：“再不走我就喊了，你想不想让所有人都听听我们的故事？”身边早已驻足了好几个路人，不远不近地看着他们，歪着脑袋伸着耳朵，彼此还挤眉弄眼，一个个倒像是在看消防队员救火，表面上也是紧张，骨子里则热切地期待着那火势，越大越精彩。这样的场景，生活中屡见不鲜。而往昔自己从来都是观赏者中的一员，多半还对那些演出者嗤之以鼻或幸灾乐祸。做梦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成为一个可怜复可悲的演出者！秦义飞觉得天昏地暗，不知所措。他期期艾艾地瞪了徐晓彗好一会，终于什么也没说，扭头就走。走出没多远，他又暗暗回头看了一眼，徐晓彗已没了踪影。这女孩实在是……没办法了，我只有听天由命了。可是老天哪，您就不能给我指一条生路吗？眼前倒是有一条笔直而宽敞的大路在。路灯高高地闪烁，店铺灯彩交辉，尾灯红亮亮的汽车在其间悠然穿棱。时间尚不太晚，三三两两的行人出没在店铺之间，挽腰搂臂的情侣则娓娓地遛达于树荫之下。多么平常而熟谂的场景，多么亲切而魅人的道路。但那不再是自己的路，更不是自己的生活。秦义飞满心悲哀，却欲哭无泪：知道我结婚了，她还会把孩子生下来吗？真如此，这辈子我恐怕永远也走不着平垣的路了！

２、纸篓里的控诉信

展开一看，他哇地一声大叫起来——

 

下午五点半左右，楼道里照例起了一阵小小的喧哗。各个办公室的门怦怦碰碰先后秦关上，科技馆的员工们相互打着招呼，扯着闲话陆续回家。

义飞见没人了。也回到自己住处，一屁股坐到馆长的办公桌前，哆哆嗦嗦地摸出香烟来，埋着头大口地吞吐了一阵，目光鬼使神差地落在了脚边的字纸篓里，心突地一跳，一种奇异的直觉让他抓起字纸篓，把半篓废纸统统倒扣在地板中央。

没扒拉几下，一只揉成团的信封便突入他眼睑。展开一看，他哇地一声大叫起来——那稚拙而执拗、螃蟹般张牙舞爪的字迹，不是徐晓彗的又是谁的？

——藩城市运河大街153号市科技馆汪馆长亲收

地址处填的是：内详。

毫无疑问，这一定是我回泽溪期间她写来的！

这么说，汪馆长对我赶回家去的真正原因，恐怕也是有数的了。老天哎，我回来还有鼻子有眼地骗他说母亲得的是心绞痛，抢救及时才没出事……

徐晓彗，你太过份了！太……太可恶了！

他强抑着愤怒和狂乱的喘息，反反复复地又在其它字纸里翻了个遍，最终失望地瘫坐在床上。

显然，汪馆长把信毁弃了，或者，收起来了。但秦义飞心里很清楚，信的内容看不看其实并无什么意义。徐晓彗和汪馆长素昧平生，她给汪馆长写信，会说些什么，还用得着猜吗？无非又是痴望馆长能向我施压，以满足她那奢望！

天哪，这叫我以后还怎么见汪馆长？

秦义飞丧魂落魄地抽着冷气，好一阵心乱如麻，怎么也理不出个头绪来。

不过，馆长这几天既没有找我谈过话，神情上也没有露出任何异常。这恐怕是出于好心。

他是馆里公认的厚道人！

至少，他并没有帮助徐晓彗来做我工作的意思——这么看，我还真是不幸中的大幸哪，闯了这么个大祸，齐佳没跟我添乱，馆长也没把我一棍子打死的意思……要是换个人当馆长，我的前途岂不生生要断送在徐晓彗手上？

此时又想到徐晓彗，秦义飞刚有些平缓的心境里突然又飘起了鹅毛大雪：

这事岂不是再一次证明，徐晓彗决不是等闲之辈？就算我暂时过了馆长这一关，下面的她，还不知会做出些什么文章来呢！弄不好，只怕我逃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呢！

要是她真的再把那孩子生下来的话……我的天哎！

——她真敢把孩子生下来？

３、无法拒绝的邀约电话

出于某种潜伏的心理

他还是疾步奔去拿起了话筒 

电话铃响的时候，秦义飞刚好拿着饭盆，准备到食堂吃午饭。楼道里空无一人，同事们要么回家，要么也到食堂去了。这时候的电话，秦义飞本也可以不接的，但出于某种潜伏的心理，他还是疾步奔去拿起了话筒。“秦义飞吧？”一石激起千层浪。秦义飞的心堤訇然崩溃，激流涌动：“你……”他觉得脚下的地板在左右倾斜，赶紧伸手扶住墙壁并竭力稳住自己的情绪，心里却暗暗叹息着，好一会没法开口。好久没有听到这熟谂而越来越感觉可怖的声音了。这是１９８１年９月下旬的一天。后来就成为秦义飞此生永远忘怀不了的一个特殊的时日。这一天，距他与徐晓彗最后见面的日子过去了有半年多。在最初的两三个月里，徐晓彗也曾冷不丁地给他打过几次电话。每次都是以不欢而散告终。内容每次会有些小小的新话题，但主题则始终围绕着孩子的生与不生而吵闹。秦义飞挖空心思、苦口婆心加威逼利诱，坚持劝说她打掉孩子，她则楞是像一块千年磐石，丝毫不为所动。秦义飞渐渐习惯了这种格局，也在心里做好了孩子生下来的准备。谁让我碰上这么个顽愚而痴执的女人呢？我无能为力了。我也尽力了。她愿意吃苦头，就让她去吃吧。我要为此付出什么代价，那就付吧。孩子将来会有什么命运，就让上苍来决定吧。孩子将来的成长，该我负什么责，我就努力负什么责吧。或许，人生确乎有命，这就是我的命数所在；而有个属于她的孩子，多少可以让她得到某种心理寄慰，也可算得是我对她的一种偿付吧？只是，这也未免太苦了这孩子了。他是个活生生的生命，不是工具！不是药石！可是，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这就是孩子的命吧？发现馆长已了然自己的隐私后，秦义飞也曾惶恐过一阵。他也曾多次试图找个机会，索性向馆长坦陈私密，求得他的谅解。但每次都是事到临头就打起了退堂鼓。而馆长则完全像是压根不知道什么一样，从来没有主动和他提起过任何有关这个问题的话头。后来秦义飞就打消了主动说起自己事情的念头。因为一切情况都表明，徐晓彗的信（一次或几次？）并没有影响馆长对自己的看法。他不仅再没有提起什么，秦义飞再也没在他的字纸篓里发现任何蛛丝马迹。更重要的是，秦义飞的人事关系不仅如期在这年的四月初正式调了过来，当他在五一劳动节假期内和齐佳到陕西她大舅处旅行结婚的时候，馆长还特地给他多放了一周假。秦义飞和齐佳的婚礼是十分低调的。好在那年头也还不太时兴大操大办。对此，秦义飞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愧疚感的。原因也在于徐晓彗身上，他私心里因此鼓不起做大婚事的劲头，甚至还担心会不会被她得知而弄出什么名堂来。在陕西途中，他对齐佳表露过歉意。所幸齐佳又一次表现出她的善解人意。她说办了证就是法律认可的夫妻了。社会上习惯的那些虚浮的套路她从来不在乎。但愿从此能够太平点生活就是万幸了。秦义飞清楚齐佳指的是什么。他又何尝不如是期望呢？事实上，徐晓彗在这点上表现得也出乎意料地配合或曰奇怪。从四月他们开始紧锣密鼓筹备婚事至今，她就再也没来找过秦义飞，而且连一个电话也没有来过。她完全就像是彗星离开地球那样飞逝得无影无踪了。秦义飞得到了难得的喘息机会。时间一长，他私下里甚至还滋生出一个不敢多想却又始终在暗暗期盼着的念头：没准她知道了自己的态度和实际行动后，逐渐失去了信心，从而放弃了自己的痴妄。他深信她是会知道自己办婚事的消息的，因为她给他的一贯印象就是如此，似乎始终能够掌握他的重要动向和信息。而要打听这类消息，她只消以一般人身份给馆里人打个电话就很容易剌探得到。甚至，徐晓彗悄悄地做掉孩子，理智地开始自己生活的可能应该也是有的。毕竟她再痴迷也还是个相当精明的女人，何苦长期与人为敌最终实际上与自己为敌、与孩子为敌下去呢？没想到，她又出现了！ “我想见见你，你能过来一下吗？”“你在哪里？”秦义飞惊恐地向楼道里看了一眼，深恐她又在附近等着他。可是徐晓彗却说，她此刻正在火车站候车室里。“那可很远呵，你是出门去吗？”“是的。”经验告诉他，任何时候，只要徐晓彗想见他，最终他就不可能不见她。而且，关键还在于，许多时候尤其是眼下这种时候，他有时也希望见到她，以期得到某个相对使自己有所安心的结果，就像人们忐忑不安地上医院作各种讨厌甚至可怕的检查，希望的并不是发现疾病，而是排除可能患病的威胁——虽然他始终没有得到过自己想得到的结果。欲知后事如何，欢迎关注《人民作家》平台，下周二《名家在线》栏目继续为您播讲精彩爱情故事第八集——《

推挡不了的“父亲”头衔

》！

栏目主编：李建丽

文/姜琍敏 

姜琍敏，国家一级作家。曾任《雨花》杂志主编。现为中国散文学会副会长、江苏省散文学会会长。巳出版各类文学著作26部。

主播/邹建华

《人民作家》特约主播，湖北襄阳广播电视台主播。担任襄阳朗诵协会、京剧艺术社负责人。一直走在声音艺术探索的路上，多次策划、执导朗诵朗读沙龙、大型情景朗诵剧，是众多诵友的引领者。有微信公众号“声动飞天”，和荔枝电台FM324684。

片头/张天明

张天明，襄阳人，自由职业者，常做婚礼主持人，是话剧唱歌朗诵等声音艺术的爱好者。

每周一期 周二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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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目录

姜琍敏在线

绝情男人的杀手锏——长篇情感悬疑小说《心劫》连载07（江苏/姜琍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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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命斗狠——《蝮蛇行动》连载（47）（江苏/徐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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