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是昭通的娃
云南|涂国璋
(点击绿标收听管鑫诵读)
那些我难以忘却的记忆,是这一生中我最珍贵的拥有。
“我们都是昭通的娃,从小吃着苹果长大”,歌词里写的其实不然。昭通十一个县(区),产苹果的只有昭阳区,我是昭通镇雄人,所以并没有从小吃着苹果长大。
小学二三年级的时候,要想穿上一双解放鞋,放学和周末就必须得到地里去撬半夏,撬回家搓洗干净,晒干了,积到一定量后拿到街上卖钱买鞋穿。
一般三斤生的才能晒得一斤干的,一斤干的能卖到三到四块钱。我一天只能撬到半斤生的,二姐速度快些,一天能撬到我两倍的量。
我们都知道长在土质松软、有肥力地方的半夏个头比较大一点,所以,玉米、烟叶的根脚自然便成了我们的第一目标。
为此,二姐耳朵多次被人扯出血,我多次被吓得哭不出声来。
回到家里,妈妈很是心疼,可为了让农作物的主人消消气,还是得给我们姐弟两吃一顿“黄皮竹炒腿肌肉”,二姐多半比我吃得多。
逢着街子天,二姐提着晒干的半夏,领着我到十多公里外的街子上去卖。
卖得钱后,二姐花三块七毛钱给我买双解放鞋,再买一升煤油和几个作业本、几支笔芯,还买了几张明信片,说让我回家不要告状。
街上有放电视的“电影院”,小人门票2毛,可我们根本舍不得花钱,对守门的撒谎,说是刚从里面出来上厕所的,混进去。
如果没有成功,谁家在放电视,我就站在离别人家窗口一米远的地方,看得着,听不见。
太阳要落山了,街上摆摊的人开始收摊,我还不想走,二姐拽着我回家。经过卖苹果的摊子,一股酒香味扑鼻而来,有点醉,脚走不动了。
二姐看看我,花了一块五毛钱买了一袋每个都烂了差不多三分之一的青苹果。
在回家的路上,二姐在水沟里面把烂的洗去,我们边走边吃,赶在回到家之前把苹果吃完,否则二姐又要背上“馋嘴狗”的名号。
这是我记忆中第一次吃苹果,我觉得那是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尤其那股酸里带甜的酒香味,至今我依然想念。
上了初中,二姐辍学去打工,每到快要开学,二姐都会往家里面给我寄衣服、鞋子和学费,我便有了机会继续上学。
高中我到昭阳区复读了一年,那时候姑姑在做苹果生意,带着我去洒鱼镇拉苹果,我看到像二姐买的那种苹果,果农都是把它集中起来,要么发酵之后做肥料,要么直接在地里挖个坑埋起来。
姑姑每次去拉苹果都叫上我,在昭阳区的那段时间,我吃的苹果都是地道的昭阳红。正所谓“晒得高原红,才叫昭阳红”,可没有酒香味的昭阳红,我老是觉得不正宗。
大学毕业,我到安宁白塔村做了一名大学生村官,二姐远嫁他乡,对背井离乡的我非常挂念。有一次从上海寄来几个大苹果,打电话说是从韩国拉过来的,叫我赶紧吃。
后来我到了现在的工作单位,昆明市西山区团结街道办事处,这里也盛产苹果。
又到了吃苹果的季节,我带着儿子去果园摘苹果,刚进果园,一股酒香味嗖地蹿进我心里,但我没感觉到酸,漫着的都是甜。
我给二姐寄了一箱苹果,没有提前告诉她,期待着收到苹果的二姐,嘴上骂着我乱花钱,脸上却洋溢着苹果的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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栏目主编:陈劲松
实习编辑:陈诗莹
文/涂国璋
云南昭通镇雄人,普通公务员。
诵/管鑫
江苏大丰人,政府机关干部,朗诵爱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