犀 鸟 (六)
❂ 中篇小说
一只老鼠触发了国防526基地保密室的报警装置，由此牵出了一连串的蹊跷事件：
基地技术处长、保密处长相继死于非命；
唯一知道基地秘密的首长却莫名失踪；
对爱情忠贞不渝的一对犀鸟，因为身上藏着惊天的秘密而被分开……
看保卫处长龙飞如何抽丝剥茧拨开密雾，找到老鼠的踪迹……
犀 鸟
（六）
广西｜黄锦秋
第十六章
谁 是 内 奸
龙飞回到基地没多久，总理的批示就到了。在乔治.桑夫妇和布朗身上截获的情报全部扣留，人员驱逐出境。
压在龙飞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但他心里又有了新的忧虑，老首长田文山下落不明，他突然有点后悔，那天和总理通电话时没打听田文山的去向，他想总理应该知道田文山的去向，并且有能力保护田文山的。
龙飞并不知道，此时处于中国政治旋涡中心的总理，已经是力不从心了。
外国间谍的落网，龙飞却没有一点胜利的喜悦，因为他心里的一个疑惑没有解开，是谁向外国间谍人员泄露了试验的具体时间和方位？
外国间谍人生地不熟，却能在兰州青海两地轻车熟路如鱼得水，没有当地人的帮助是不可能做到的。
这个人是谁呢？
高丽敏对许家富的秘密调查，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兰州化工公司的外国专家组已经解散。
按理，李梦竹也要离开中国回美国了的，但鉴于她在处置兰化设备事件上的突出贡献，经化工部批准，她被聘为兰化公司技术顾问。
李梦竹和龙飞商量，要带姗姗去美国读书，说这是父亲的意思，并希望龙飞能一同前往，见见父亲。
龙飞觉得姗姗不仅是他们的亲人，也是革命烈士的后代，她出国定居这样的大事，应该听听基地和二机部的意见。
刘主任说：“姗姗现在是孤儿，但她是烈士后代，国家有相关的政策对她进行照顾。
至于她出国读书的事，一是尊重孩子的意见，二是亲属的意见。基地党委的意见偏向于把姗姗送到北京上学。”
龙飞也支持基地的意见。同时，他认为基地的内奸没有挖出来，他不能离开基地。
在征求姗姗意见时，姗姗却哪里也不愿意去，她说她要在基地陪爸爸妈妈，帮爸爸妈妈喂犀鸟。
李梦竹只好作罢。
在得到刘主任的批准后，龙飞再次到政治部提取了知道核爆时间的所有处级干部的名单进行排查，可是查来查去，除了许家富外，其他人并没有查出什么。
龙飞决定就从许家富查起，重点查他在核爆前两天的活动轨迹。
十四日夜间十时，基地召开处级以上干部会议，布置试验准备工作，并传达了试验的具体时间。
会议结束后，许家富回了宿舍洗澡睡觉，当晚没有外出，十五日前往试验场配合部队清场。
龙飞注意到，许家富没有随基地的人马出动，而是乘坐清场部队的车前往试验场。
许家富的解释是因为早上起来肚子有点不舒服，到基地医院开些药，回来时间晚了，所以就坐部队的车去的试验场。
龙飞了解到，当天基地车队出发的时间是早上八点十五分，部队车队出发的时间是八点整，许家富怎么会赶不上基地车队的车呢？
龙飞到基地医院查过，当天早上，许家富确实是到医院开了胃药。
根据医生回忆，时间应该是在七点左右。也就是说，许家富从医院回到宿舍，完全有足够的时间乘坐基地的车前往试验场。
他为什么会舍近求远，跑到部队那边去坐车呢？
会不会籍此在去部队的途中，把情报传递出去？
因为从基地医院到部队最多三十分钟的时间就够了，也就是说，许家富在去部队的路上，至少有三十分钟的多余时间可以支配，那他在这三十分钟里见了什么人，干了些什么？
许家富的疑点迅速上升。但这些都只是龙飞的推测，必须有足够的证据才能下结论，人命关天，不可马虎。
龙飞决定从许家富参加革命前的历史查起。
在征得刘主任同意后，龙飞来到了许家富的家乡河南省汤阴县的一个小镇。这里是许家富出生和生活的地方，但小镇上的人认识许家富的人不多。
有一位大爷说，许家富的父亲早年在镇上开了一间布料店铺。
许家富十岁时，他父亲经营的店铺发生火灾，全部身家化为灰烬，其父因过度伤心，整日郁郁寡欢，终成疯癲。其母一年后改嫁，许家富也随母亲到了继父家生活。
据说，继父对许家富并不好，尤其是其母和继父生下同母异父弟弟后，许家富的日子很不好过，最后在十五岁那年离家出走，从此再也没有回过小镇。
从调查的情况来看，许家富参加革命前，没有参加过任何反动组织，历史是清白的。
可是，这并不能消除龙飞对许家富的怀疑，因为试验场清场那天许家富的行为，存在许多无法解释的疑点。
龙飞决定从布朗的行踪查起，只要能找到布朗六月十五日当天到过的地方，接触过的人，就能挖出这个隐藏在基地里的内奸。
龙飞回到兰州，从兰化公司保卫部门了解到了布朗六月十五日当天的行程。
布朗是在十五日当天从兰州坐火车到的柳园，然后从柳园坐汽车到了敦煌，然后又从敦煌坐车去了红柳沟。
当天执行清场的部队走的就是红柳沟这条路线。
龙飞向部队了解许家富当天跟随部队的车去试验场的情况，当时和许家富同坐一辆车的战士说，许家富当天坐车过程没有什么特别反常的地方，只是到红柳沟时，曾下车去了一趟厕所。
战士还反映，许家富当时拿鸟笼装着一只古怪的鸟，那只鸟的嘴很大，他们从来没见过这种鸟。许家富说这鸟是放在试验现场测试用的。
“犀鸟！”龙飞心里“咯登”了一下。
回到基地后，龙飞把调查的情况向刘主任做了汇报。
刘主任强调一定要找到许家富通敌的直接证据，用证据说话，反特工作不能仅靠怀疑和一些表面现象，决不能无端伤害自己的同志，也不要放过一个敌人！第十七章
犀 鸟 的 悲 伤
中国技术进出口公司批准了李梦竹的休假申请，她预定了回美国的机票。
兰化公司特地给了她两天的时间，让她回基地向龙飞和姗姗辞行。
晚饭时，龙飞特地在基地食堂订了一碗红烧肉，加了菜。
李梦竹问姗姗想要什么礼物，姗姗说想要一盒彩色蜡笔，李梦竹笑着说“好！”
姗姗有点不舍地：“小姨，你回美国不会不回来了吧？”
李梦竹搂住姗姗：“怎么会呢？姗姗在这里呢，这里有我最爱的人呢！”说这话时，李梦竹看了龙飞一眼，目光里有许多爱意。
龙飞看着姗姗说：“姗姗，你要给姥爷送什么礼物呢？”
姗姗：“我把我最喜欢的壁虎小虎送给姥爷！“
龙飞笑着说：“姥爷不一定喜欢你的小虎啊，再说，姥爷那么忙，哪里时间照顾小虎呢？”
姗姗：“那我把犀鸟送给姥爷，犀鸟不用照顾。可是，可是，犀鸟是爸爸妈妈最爱的鸟，不知道爸爸和妈妈会不会同意。”姗姗有点为难起来。
龙飞：“你这孩子，净想这些不着边际的事，犀鸟是动物，它们有动物的生活习性，能在咱们中国生活，不一定能在美国生活。再说，姥爷也没精力照顾它们呀。”
姗姗难过起来。
龙飞：“你不是很喜欢画画吗？你给姥爷画一幅画吧，姥爷一定很喜欢。”
这时，李梦竹搂住姗姗，眼睛看着龙飞，说：“我正要跟你们商量呢，姥爷二十多年没见过妈妈了，也从来没有见过爸爸。
犀鸟是爸爸妈妈生前最喜欢的，把它们送给姥爷，姥爷一定会很高兴，看见了犀鸟，他就会像见了你爸爸和妈妈一样。”
龙飞：“可是，你要坐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这犀鸟能经历这么长时间的空中飞行吗？”
李梦竹：“我问过了动物学家，一点问题也没有，只要在登机前给它们喂些水就行了。
父亲很想念姐姐，这么多年不见姐姐了。把姐姐生前最喜爱的东西送给他，这也许是给老人最好的礼物了……”，说着，李梦竹眼里流出了泪水。
龙飞走到李梦竹身边，轻轻揽住了她。
这一夜，龙飞和李梦竹都没有睡意。李梦竹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爱人，似乎有好多话要和龙飞说，可是却一直说不出来。
她用手在龙飞的脸上来回抚摸，仿佛要把龙飞的脸印在自己的手掌心。
龙飞心里也弥漫着一种莫名的情绪，不知道是离别的伤感，还是即将到来的无穷思念，他也不清楚。
只是紧紧地抱着李梦竹，好像要把她永远融入自己的身体，两人合二为一。
他们就这样一夜无眠，相对无语。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餐后，龙飞和李梦竹本想带姗姗到海晏县城玩一天，顺便想看看土特产公司有什么合适的特产，龙飞想给没有见过面的岳父带点国内的特产。
可是临行时，李梦竹想起了什么，她说她要提前回兰州，还得回兰化公司一趟，有些工作上的事得跟助手交代一下。
龙飞表示理解，他默默地帮李梦竹收拾行李，姗姗给犀鸟喂食，喂了一遍又一遍，眼睛里满是泪水。
上次到部队调查许家富时，部队战士反映许家富带犀鸟进试验场的事，一直让龙飞心里有点不安。
从部队回来后，龙飞注意观察了家里的犀鸟，发现它们有点异样，就是在喂食时，雄鸟不再给雌鸟喂食，平时休息时，也不再是依偎在一起，而是各在栖枝的一头。
龙飞把犀鸟送到技术处进行检测，并没有发现什么，只是雄鸟的左脚靠近爪趾的地方有一点红肿和轻微的擦伤，这应该是拴脚链留下的。
犀鸟身上并无任何的放射性物质，龙飞心里的一块石头才落了地。
现在这对犀鸟要作为林光明和李梦兰的象征，要离开他们，远度重洋去陪伴那年迈的没有见过面的岳父，龙飞心里还是百感交织。
龙飞和姗姗到车站送别李梦竹，三人依依惜别。车子开动时，姗姗还哭了起来。在外人看来，这就是一家三口之间的离别。
李梦竹坐了七个小时的车，回到兰州放下行李，就急急忙忙赶到厂里，找到自己的助手小霞。
她放心不下二号车间的DCS和SIS压力变送器共用一个压力取压点的问题，她已向技术处提出了整改方案，但苦于国内没有相关的零部件，所以一直未能完成改造，她也想趁这次回美国休假时，在美国购买相关的零部件。
她带着助手小霞来到二号车间，向小霞详细交代注意事项。
然后，她们又来到产品存放区，让小霞每天要对搬运操作工进行安全操作规则的检查。小霞一一用笔记在了本子上。
当她们要离开时，突然听到头顶一声响，李梦竹还没来得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被小霞一把推到一边倒在地上，一个巨大的锌罐砸在她们刚才站的地方，小霞被锌罐压在地上一动不动，血从她的口鼻快速流出。
小霞向前伸出的右手，还保持着刚才推人的动作，另一只手紧紧握着笔记本，钢笔掉落在一边。
李梦竹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反应过来的她嘴里叫着“小霞！”向小霞扑了过去，她用全身去推锌罐，锌罐却沉得一动也没动。
“快来人呀！救命呀！”李梦竹大声叫喊。
工人们纷纷冲了进来，行车也移了过来，将锌罐移开。李梦竹不顾一切地抱起小霞，急切地呼唤：“小霞！小霞！”
小霞的血滴在李梦竹的身上，染红了她的衣服……
李梦竹就这样抱着小霞，一动也不动。急救人员从她怀里抱走小霞时，她突然发疯般地叫了起来“小霞！”
小霞的死，让李梦竹悲痛万分，由于悲伤过度，她昏迷了过去。
李梦竹醒来后，她做了一个决定，退了机票，取消了休假，她带着行李又回到了基地。
见到李梦竹，龙飞有点诧异。李梦竹却扑上来紧紧抱着他，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不停地流泪。
龙飞不停地安慰她，为她擦拭泪水。
许久，李梦竹说：“亲爱的，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你，你会不会伤心难过？”
龙飞：“梦竹，你这是回美国度假，又不是不回来了……”
李梦竹哭着说：“亲爱的，我不想离开你，一分钟也不想。”
龙飞：“这样吧，我向上级打报告请假，我和姗姗陪你去美国看望爸爸，好吗？”
李梦竹把龙飞抱得更紧了：“亲爱的，你真好！你是我的好丈夫！”
龙飞：“我马上给刘主任写报告！”
李梦竹松开龙飞，整理了一下头发，然后提起鸟笼，说：“走吧。”
龙飞：“我先写个请假报告。”
李梦竹：“亲爱的，谢谢你！我不回美国了，我要永远留在祖国！”
龙飞怔了一下，仿制明白了什么，高兴地：“好啊！这太好了！”
李梦竹：“亲爱的，请你记住，今天我要向我的袓国坦白！”
龙飞：“袓国会记住你的，记住有个名字叫李梦竹的女儿！”
李梦竹举起犀鸟说：“我是美国中央情报局派遣来的谍报人员，这犀鸟身上沾染有中国核爆试验的尘埃，用来传递中国核爆数据情报……”
龙飞愣住了，他不相信似的看着李梦竹。
李梦竹继续平静地说：“这个情报是由526基地保密处副处长许家富提供的，许家富一年前就已经被美国中情局成功策反……”
李梦竹交代说，中国的原子弹爆炸成功后，美国情报部门就千方百计想获取有关中国核武器开发研究方面的情报。
她是在前年被中情局盯上的，中情局了解她有一个姐姐在中国国防军事基地工作，就叫她加入中情局。
从小受父亲热爱袓国思想的影响，她坚决地拒绝了针对中国的情报剌探。
但中情局很快掌握了她父亲李家达当年通过红十字会，给中国志愿军捐赠棉衣和药品的情况，以此要挟李梦竹若不与中情局合作，其父将受到美国法律的追究。
李梦竹不忍心年迈的父亲遭受打击，被迫答应，但她答应只帮传递情报，不做情报的窃取和收集活动。
这次派她来中国，就是利用她化工专家的身份做掩护，秘密与潜伏在526基地的间谍接头，把情报送回美国。
为了确保情报运送成功，中情局做了周密的安排，让乔治.桑夫妇和布朗先后有意暴露自己，以吸引中国保卫部门的注意，掩护李梦竹的行动。
和许家富接上头后，在选择用什么东西作为情报传递介质时，许家富想到了林光明家养的那对犀鸟。
许家富要求在试爆前把雄犀鸟交给他，由他带到核爆现场，核爆后他在试验场放飞雄犀鸟，利用雄犀鸟寻找伴侣的习性，自行飞回林光明的家。
为了掩盖他们的阴谋，许家富提前从云南购买了同样大小的一只雄犀鸟换下了林光明家的雄犀鸟。
事情完成后，李梦竹利用回美国休假之机，将犀鸟带到美国交给中情局，任务即告完成，中情局也不再为难李梦竹的父亲。
李梦竹回到袓国后，却处处感受到不一样的气息。袓国现在虽然还很落后，但祖国人民建设袓国的热情很高。
她在参观川藏公路、青藏公路、红旗渠时，就深深被震撼了，中国人民用自己的双手热火朝天地建设自己的国家，李梦竹相信有这样志气的中国人民，一定能把祖国建设得更加强大，袓国一定会繁荣富强的！
在参观的日子里，李梦竹每天都被感动着，许多地方她是流着泪水看完的。
袓国的人民现在还很穷，可是袓国人民很善良，他们总是把生的希望给别人，把危险留给自己。
龙飞在沙漠中的冒险相救，让李梦竹找到了自己生命中的爱人。
小霞临死前的一推，把生的希望给了李梦竹，却舍弃了自己年仅十八岁的年青生命！
李梦竹被彻底感动了，她从那时起，她觉得自己不能做任何对不起袓国的事！她不能伤害袓国人民善良的心！她决定中止情报传递。
李梦竹深知，她这样做的直接后果，她可能会失去自己最爱的两个人——父亲和龙飞！
但李梦竹心想，如果父亲知道了她的选择，父亲一定会原谅她的。她相信，龙飞也会原谅她的。
听完李梦竹的叙说，龙飞呆住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脸上的表情好像凝固了一样。
李梦竹轻轻地摇了摇他的肩膀，：“亲爱的，你怎么了？”
许久，龙飞才慢慢地从腰带上解下手銬，给李梦竹铐上，用一条毛巾盖上。然后，用一只手握着她的手，一只手提着鸟笼向保卫处走去。
刚好放学回来的姗姗看到了，从后面了追上来，她扯住龙飞的衣袖，哭喊着：“叔叔，你干吗抓小姨？我要小姨，我不让你抓小姨！”
龙飞摸了摸姗姗的头说：“姗姗，叔叔带小姨去走走。你先回家，一会儿，叔叔就回来了，好吗？”
姗姗抱着李梦竹的腿，哭叫着：“不，我不让你带走小姨，我要小姨，我要妈妈，妈妈！”姗姗哭喊着。
李梦竹蹲下身子，对姗姗说：“姗姗，小姨跟叔叔去办点事，一会就回来，好吗？听话，乖孩子。”
这时，下班回宿舍的高丽敏路过看见了，急忙问：“怎么了？”
龙飞对高丽敏使了一个眼色，高丽敏心领神会，抱起姗姗：“姗姗，到阿姨那玩会好不好，阿姨好久不得和姗姗玩了。”
龙飞押着李梦竹到了保卫处，交给保卫战士看管后，他马上找刘主任汇报，要求抓捕许家富，刘主任同意了。
龙飞带人到许家富家里时，许家富不在家，只有他的妻子苏红梅在家。苏红梅也不知道许家富去了哪里。
龙飞立即向公安部发紧急电报报告，请公安部布置全国通缉许家富。
两天后，许家富在广州机场被抓，当时，他持美国护照欲从广州出境去香港，从他随身携带的行李中，搜获大量用塑料袋密封装着的白色手套，以及沙漠地区特有的植物标本红柳、梭梭等。
经检测，这些东西都不同程度地沾有我国核爆中心区的放射性颗粒尘埃。
李梦竹不知道，中情局在她之后还安排了许家富这条线，由于她的主动投案自首，许家富最终没能出逃成功。
许家富被捕后，在他家里搜出了三千两黄金和十万美元。
龙飞提审许家富时，许家富基本上没做什么抵抗，很快交代了一切，情况和李梦竹说的一致。
龙飞很想知道林光明遇难的情况经过。
许家富交代说，核爆后，布朗找到他，希望能帮助他收集核爆中心的沙子作为标本带回美国。
为了掩人耳目，许家富特地邀请林光明和他一起进入核爆区。
他驾驶汽车带着林光明到了核爆区外围的红柳沟后，向当地生产建设兵团的一个连队借了两匹骆驼，他和林光明进入沙漠核爆区，事先坐车到了红柳沟的布朗也骑着骆驼远远跟在后面。
可是，在布朗取好沙子标本后，还是被林光明发现了。许家富以分头包抄抓布朗为由，两人分开从不同方向追布朗。
许家富知道林光明有严重的哮喘，在当时的沙漠气候条件下，林光明的追赶行动，无异于自杀。
果然，林光明在追出不远后，倒地不起。看着布朗逃远后，许家富才到林光明身边，发现林光明已经气绝身亡。
他以为自己的计划十分完美，但没想到林光明临终前用尽生命的最后一点力量，在自己的衣扣上给龙飞留下了敌情密码，最终导致他罪行败露。
随后，许家富被开除出党，送交军事法庭审判，其妻苏红梅被免职隔离审查。
经过审查，发现苏红梅不知道也没有参加许家富的间谍活动，上级决定将她调离526基地，下放到五七干校劳动。
第十八章
犀 鸟 归 巢
基地间谍案成功告破，龙飞却高兴不起来。在庆功会上，刘主任看到了龙飞情绪低落的样子。
庆功会结束后，刘主任让高丽敏安排龙飞和关押中的李梦竹见面。
一见面，李梦竹就紧紧拉住了龙飞的手，两人四手紧握。李梦竹一句话还没说，却先流了泪。
龙飞掏出手帕为李梦竹擦去泪水，说：“梦竹，我等你，永远！”
李梦竹点点头，说：“我想你，亲爱的！照顾好姗姗，照顾好犀鸟，那也是我们爱情的象征！”
龙飞点点头，两双手紧紧握着，生怕一松开，彼此就握不住对方一样。
时间好像凝固了一样，他们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此时，让彼此的手相握的时间久一点，更久一点……
由于李梦竹持的是美国护照是美籍华人，案件被移送到了公安部。
刘主任以526基地党委名义给公安部写了关于李梦竹案件的报告。
公安部把结案报告连同526基地党委的报告转送到了总理办公室。
不久，公安部向526基地党委转发了总理的批示：李梦竹自首有功，免予处罚，并根据其意愿，安排合适工作。
李梦竹从拘留所出来时，龙飞带着姗姗来接她。
刘主任在征求李梦竹对工作安排的意见时，李梦竹选择了回兰化公司。
为解决龙飞夫妻两地分居问题，龙飞正式调甘肃省公安厅工作，担任副厅长。
龙飞心中还有一件事始终放不下，就是老首长田文山的下落和张春南的去向。
动用了许多关系经过多方打听，龙飞得知田文山被关押在秦城监狱。
张春南被下放到二机部在湖北沙洋的五七干校劳动学习。
龙飞利用出差的机会，抽时间分别到上述地方看望了老首长、老领导。
在周总理的关心下，外交部通过多方努力，促成李梦竹的父亲李家达辗转回国，定居兰州，和女儿李梦竹住在一起，姗姗也被接到兰州上学读书。
一切都已尘埃落定，龙飞终于有机会向李梦竹打听那个困扰了他好久的问题了，那就是张春南说的女人的生理问题。
当时张春南说龙飞没结婚，所以不知道女人的生理问题，可是他和李梦竹结婚都一年多了，他也没明白女人有什么特殊的生理问题。
李梦竹听了龙飞的问题后，笑了笑说，女人长大后就会排卵，如果排卵时没有受精怀孕，卵子就会破裂变成经血排出体外，这就是女人的月经期，也叫生理期。
听完李淑兰的解答，龙飞还是似懂非懂的。不过，他终于等来了那个令他欣喜若狂的消息。
李梦竹怀孕了！看着李梦竹一天比一天大起来的肚子，龙飞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幸福和满足。
每天下班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李梦竹炖汤，家里什么家务事都不让李梦竹做了，他宁愿自己起早一点，睡晚一点，照顾李家达，接送姗姗上学放学，他都包了下来。
为了买到李梦竹喜欢吃的菜，他往往凌晨五点钟就起床，骑着自行车跑到城关那边的副食品店买菜。
李梦竹心疼龙飞，趁他不在家时，总是偷偷地做一些诸如洗衣服、打扫卫生、喂犀鸟等一些家务活。
1968年10月1日，李梦竹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龙飞高兴得夜里睡觉都笑出了声，孩子一岁时，夫妻俩合计给他起了个名字，叫龙国庆。
历经生死劫难的那对犀鸟，挂在他们家的阳台上，别后重逢的这对犀鸟伴侣相爱依旧，一往情深……
（4、5两集本期已同步发布，欢迎继续围观；点击下方“上期回顾”目录，回看1-3集。）
栏目主编：陈劲松
实习编辑：杨 越
文/黄锦秋
广西柳州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国家二级作家。先后在《桂林艺术》《广西文学》《小说界》《青年作家》《中国作家》《人民日报》《剧本》等报刊发表小说、剧本等作品三十多部，出版有小说集《蝴蝶谷》、长篇小说《给心找个家》《离天堂最近的地方》等。主要代表作有：电视剧《广州教父》《打工妹》《人狐》《红蜻蜓》《逐梦》以及电影《珠江恩仇记》《红苹果》等。参与策划、编辑的电视剧《康熙微服私访记》《东方母亲》《天下有情》《别无选择》《苏东坡》等。曾获第20届全国电视剧金鹰奖、第22届全国电视剧飞天奖二等奖，中南六省区电视剧金帆奖一等奖，广西优秀文艺作品电视剧一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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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的背后（湖北|周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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