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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书推荐 |《敦煌通史》(7卷)

敦煌书坊 敦煌书坊 2023-09-19


总  序

《敦煌通史》这套书从酝酿到完成已经有十多个年头了。2007年我与林甘泉先生在京西宾馆参加首批国家社科基金重大招标项目评审,评审间隙林先生问我,兰州大学敦煌学研究所能不能出面组织完成一部《敦煌通史》,作为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选题。虽然当时有关于敦煌历史的小册子,但是都不足以呈现敦煌的历史。于是,我从此就将完成《敦煌通史》作为我们的工作计划,并一直在做这方面的准备工作。李军在读博士期间,原来准备让他撰写张氏归义军的历史作为博士学位论文,尽管最后他的学位论文研究的不是这个阶段的敦煌史, 但也为撰写这个阶段敦煌的历史做了准备。陈继宏、杜海、陈光文入校攻博之后,我给他们选定的博士学位论文方向分别是吐蕃时期敦煌史研究、曹氏归义军史研究、西夏元明清敦煌史研究。到兰州大学敦煌学研究所制定“十三五”规划时,又将《敦煌通史》列为基地重大规划项目。2022年12月,我主持的2021年度国家社科基金冷门绝学研究专项学术团队项目《河西碑铭与河西史研究》开题,根据专家的建议将河西史研究部分改为敦煌史研究,以避开西北师范大学简牍研究院田澍团队的研究方向错位发展。这样一来,《敦煌通史》就成为两个项目共同完成的课题研究。经过十余年持续不断的研究,在甘肃教育出版社的努力下,《敦煌通史》即将完成并得到国家出版基金的资助。


S.5448《敦煌录一本》


对于敦煌历史开始的时间,我们都会想到汉武帝元狩二年(前121)匈奴浑邪王杀休屠王后投降汉朝,自金城河西西至盐泽空无匈奴,西汉政府在河西敦煌驻军屯田;元鼎六年(前111)又置敦煌郡,并移民实边。实际上敦煌的历史要比这早很多,敦煌与中原王朝的交往应当始于西周穆王(穆天子)时期,根据《穆天子传》的记载,周穆王即位十五年来到今敦煌和罗布泊一带。《山海经》记载敦薨之山出敦薨之水,敦薨之水西流进入盐泽,盐泽即罗布泊。这些都是关于敦煌最早的记载,就是说敦煌在先秦已经被中原王朝所了解和认识。关于敦煌名称的来源,有多种说法,一直争论不休,莫衷一是,有认为是外来语言的音译,也有认为敦煌和武威、张掖一样,名称来自西汉政府的美好愿望。总而言之,关于敦煌的历史还有很多谜团需要我们去研究。因此我们将《敦煌通史》的上限确定在西汉,兼及先秦敦煌历史;下限以清末为界,部分内容兼及近代。民国及当代的敦煌历史,敦煌研究院的历史已经将其囊括其中,等将来有专家撰写敦煌研究院的院史时一定会做详细的论述。


西汉阳关遗址(古董滩)

敦煌的历史实际上就是中国西北史的缩影,也是中原王朝与西域的关系史。因为从西汉开始到唐代,中原王朝经营西域的基地就是敦煌,敦煌的历史与中原王朝对西域的经营关系密切。西汉敦煌郡有西域都护的军备物资存储仓库——居卢訾仓城,西域诸城邦入贡皆经由敦煌进入中原,中原派遣到西域的官吏驻军也都经由敦煌送往迎来,因此东汉敦煌有华戎所交之都会之称。曹魏时期有仓慈、皇甫隆等担任敦煌太守,发展敦煌郡并维护陆上丝绸之路的畅通。十六国时西凉建都敦煌,后北凉消灭西凉占据敦煌。北魏灭北凉后,设敦煌镇。隋代的敦煌依旧是通使西域的咽喉之地,有三条道路从敦煌出发前往鄯善、高昌和伊吾。唐代前期以敦煌作为经略西域的基地,安史之乱爆发后,河西精兵东调,吐蕃趁机进攻,河西节度使在吐蕃的打击之下,从凉州迁徙到敦煌,最后在敦煌以“勿徙他境”为条件被迫投降。大中二年(848)张议潮起兵赶走盘踞敦煌六十余年的吐蕃官吏,敦煌进入了张氏归义军时期,敦煌在脱离中原王朝管辖六十余年后再次归附唐朝,成为唐朝管辖的一部分。后梁乾化四年(914)曹议金代替西汉金山白衣帝张承奉成为归义军节度使,敦煌进入了曹氏归义军时期。敦煌文献中保存了大量归义军时期的档案资料,使这个时期敦煌的精彩历史展现在世人面前。宋景祐三年(1036)西夏占领敦煌,敦煌进入西夏统治时期,此后又经历了元明清时期,这个时期相关文献资料记载都比较少,也是敦煌历史研究的空白。敦煌从西汉到清代经历将近两千年的风风雨雨,最繁荣的时期又尤以西汉、十六国、归义军时期最为精彩。其他时段如曹魏、隋、唐前期和吐蕃时期的敦煌历史也呈现出风云变幻、波澜壮阔的画面,牵动着当时整个西北历史的发展。我们力图用自己的研究将各个时段敦煌历史的面貌重现出来,这就是撰写 《敦煌通史》的目的。

P.2631《吐蕃敦煌二都督三部落使建伽蓝功德记》


根据敦煌历史发展的实际情况,我们将敦煌的历史划分为两汉、魏晋北朝、隋及唐前期、吐蕃占领时期、张氏归义军时期、曹氏归义军时期、西夏元明清等七个阶段,分七卷撰写。具体分工为:郑炳林、司豪强承担两汉卷,杜海承担魏晋北朝卷和曹氏归义军即五代宋初归义军卷两卷,吴炯炯承担隋及唐前期卷,陈继宏承担吐蕃时期敦煌史卷,李军承担张氏归义军即晚唐归义军卷,陈光文承担西夏元明清卷。《敦煌通史》没有将敦煌艺术史纳入其中。我们知道敦煌石窟艺术是敦煌史的重要组成部分,因其内容非常丰富,自成体系,用有限的文字根本无法将其论述清楚,加之我们团队的张景峰教授主持国家社科艺术基金重大项目《丝绸之路艺术史》,故在《敦煌通史》中不再叙述。

P.4638V《权知归义军节度兵马留后守沙州长史曹仁贵状》

我从事敦煌学研究已经有四十多年了,但是将敦煌的历史从先秦讲授到明清根本做不到,就是汉唐敦煌的历史也很难讲清楚,我最熟悉的部分也就归义军时期的敦煌历史而已,我多年讲授的也是敦煌归义军的历史。不仅我是这样,其实整个敦煌学界很难有人可以将两千年的敦煌历史弄清楚,将两千年的敦煌历史讲清楚。我们完成这部书就是给从事敦煌学研究的学者提供一个参考,同时也为初入敦煌学领域的研究者提供了解敦煌的路径。至于我们是否达到目的,还得由敦煌学界去评判。


P.3556所钤“归义军印”


《敦煌通史》各卷的完成人主要是我和我的学生,他们中除了李军任职西北大学历史学院、司豪强还在攻读博士学位之外,其他人都在兰州大学敦煌学研究所工作。兰州大学敦煌学研究起步于20世纪80年代,研究机构从1979年的敦煌学研究小组,到1982年的敦煌学研究室,又发展到1999年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兰州大学敦煌学研究所。2017年以敦煌学为牵头学科组建的“敦煌丝路文明与西北民族社会”学科群入选兰州大学“双一流”建设名单,2019年成立敦煌与西域文明研究院。学科建设从1983年的敦煌学硕士授权点,一路发展到1998年的敦煌学博士学位授权点,2003年的博士后科研流动站,2007年的国家重点(培育)学科,2011年的中国史一级学科博士学位授权点、敦煌学二级学科博士学位授权点。现在研究所有历史文献学、敦煌学两个专业招收攻读博士、硕士的研究生。截至2022年底,研究所毕业硕士300余人,博士170余人。毕业的博士中有60余人晋升教授,70余人晋升副教授,20余人被遴选为博士生指导教师,8人获全国百篇和省级优秀博士学位论文奖。他们分布在全国各个高校和科研单位,逐渐成为敦煌学研究的中坚力量。研究所现有科研人员24人,其中有教授14人,副教授5人,讲师5人;有长江学者特聘教授1人,青年长江学者1人,“国家特殊人才支持计划”青年拔尖人才1人,国务院学位委员会中国史学科评议组成员1人,甘肃省领军人才第一层次人选1人,甘肃省宣传文化系统“四个一批”人才1人,甘肃省优秀青年文化人才1人。研究所完成学术著作百余部,丛书17种,共500余册。获省部级优秀成果奖20余项,国家和省级图书奖10余项。研究所创办的CSS-CI来源期刊《敦煌学辑刊》是本学科研究成果的重要刊布平台。研究所承担科技部国家科技支撑计划国家文化创新项目、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国家社科基金冷门绝学专项学术团队项目、国家社科基金重点项目和一般项目、教育部重大攻关项目、国家文物局重大委托项目、甘肃省社科基金重点项目等省部级项目160余项,获项目经费3000余万元。特别是兰州大学敦煌学研究所自1999年与敦煌研究院联合共建以来,优势互补,珠联璧合,在各方面都有很大发展。在敦煌学、胡语文献、石窟艺术等领域研究优势显著。敦煌研究院的专家参与兰州大学敦煌学人才培养和合作研究,对兰州大学敦煌学人才培养水平的提升起了很大的作用。

郑炳林

2023年3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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