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川 | “游于艺”:“写”与中国书画传统的笔墨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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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
一、笔墨如何成其为问题?
笔墨为中国书画所依赖的物质基础。笔墨,顾名思义包含笔和墨二物,目前中国境内所发现的最早的毛笔是战国晚期的,1954年出土于湖南长沙左家公山楚国墓葬,有“天下第一笔”之称。汉代的毛笔亦有出土。墨的出现年代亦甚早。《说文·土部》:“墨,书墨也。”段注:“盖笔墨自古有之,不始于蒙恬也。著于竹帛谓之书,竹木以漆,帛必以墨。用帛亦必不起于秦汉也。周人用玺书印章必施于帛,而不可施于竹木。”段玉裁谓周人印章不能施于竹木,恐未然。今考古发现,秦汉封泥出土极夥,印章非“必施于帛”。然其“笔墨自古有之”之论甚精,“竹木以漆”的见解亦属卓识。《南村辍耕录》卷二九曰:“上古无墨,竹挺点漆而书。中古方以石磨汁,或云是延安石液。至魏晋时始有墨丸,乃漆烟松煤夹和为之。”今出土古代书迹,确有漆书者,其中最著名的是战国曾侯乙墓漆箱文字。古墨最晚出现于战国时期。海昏侯墓葬中有松烟墨的痕迹。战国及秦汉时期简牍的大量出土,皆是笔墨的有力物证。实则,战国以前墨迹亦有发现,比如著名的侯马盟书。然最早的墨迹,可上推至殷商时期。如果继续上溯,笔墨的古渊源或可追溯到新石器时代,比如1980年在陕西临潼姜寨遗址出土的仰韶文化初期石砚、石质磨棒以及用朱痕迹(现藏西安半坡博物馆)。早于此的则有山西沁水县下川遗址出土的两万年前的研磨器,亦带有颜料。考史前地画、陶绘,皆可能有毛笔的参与。要言之,笔墨就其搭配使用来说,可谓源远流长。然而作为书画学的观念,论者往往将其视为“艺术自觉”之后的产物,其命运如同印章,印章诞生于三代,而印章的艺术即篆刻是在米芾、赵孟頫、吾丘衍、文彭诸位篆刻大家出世之后才独立门户。因此,尽管笔墨的结合使用源远流长,但作为一个书画学上的核心观念出现,却在中古之世。虽然笔墨作为书画学概念晚出,我们仍将古典笔墨的精神传统视为一脉,因为只有在遭遇现代性冲击之后,笔墨传统才面临真正意义上的断裂问题。通常意义上的所谓笔墨传统,指的是唐宋以来所确立的以文人宗趣为风尚,以诗、书、画、印为表现形式的书画传统。这个传统必待诗、书、画、印四等发展齐备为之始。唐宋以来,张彦远、荆浩、赵孟頫、董其昌、石涛等人在书画领域的思辨和实践,使笔墨成为中国书画的表现语言、审美特质。中国人注意到笔墨的无限表现潜能,是否承认笔墨,是中国和域外审美趣味的根本差异。笔墨精神随时代而变化,笔墨传统之所以在唐宋时期形成,和文化大环境亦颇有关联。唐人书法尚能恪守法度,而自五代李建中以降,渐启尚意之风。绘画方面,北宋以前大略是写实精神的写照,南宋用墨则颇杂禅意,有物重于心而至心重于物的趋向。笔墨精神正是在“尚意”“重心”的转向中得以确立,这种转变就其外部环境而言,当与唐宋文化的开放、包容相关;就其内在理路来说,与传统文化中“道”之变革相关,具有无限的审美内蕴和崇高魅力。传统书画的笔墨,不仅昭示时代精神,且与书画家的生存状态相关。古人使用笔墨观念,亦往往较随意,比如董其昌认为:“笔墨二字人多不识……但有轮廓而无皴法,即谓之无笔;有皴法而不分轻重、向背、明晦,即谓之无墨。”这只是讨论笔墨的技法,本文当然首先将笔墨视为一种精神象征。笔墨作为一种精神象征,体现了中国人观照人与自然、处理人与社会关系的态度,是中国人世界观、人生观的映射。笔墨修养为理解画家的关键,只有真切理解了“修养”二字的分量,方能真正懂得传统书画所要表达的精神内蕴。比如,黄慎和任伯年被视为中国人物画的后劲和尾声,任伯年乃海派巨擘,其一幅《青藤老人卧看〈山海经〉》,寥寥几笔勾勒出一棵参天的巨柳,柳下一高枕书匣的侧卧人形,此画构图可谓平淡无奇。不过,一旦了解青藤老人是何等样人,一旦知晓《山海经》在中国思想史、文化史上所造成的巨大影响,此画作所蕴藏的文化能量便豁然凸显。青藤老人身后,乃是一源远流长的书画传统;《山海经》背后,则反映出华夏文化经史传统的载沉载浮。任伯年此画虽意象简单,却包含无限阐释的可能性,这种无限阐释的可能性既是对画家“笔墨修养”的考验,也是对深厚的传统文化精神的激活和赋义。笔墨修养体现的是传统的力量,只有经过赋义才会获得相应的精神内蕴和文化价值。古代画作中不乏这类凸显的、抽绎了具体背景的画作,它们只有被放还到语境中、被反置到传统中才能得以理解,恰如米芾的《珊瑚图》、梁楷的《泼墨仙人图》、郑思肖的《墨兰图》以及徐渭、八大山人等人的画作,如果不是浸润在此传统中,单调的画面并不能引人共鸣。笔墨修养的内涵必须是“这一传统”,而不能是其他的传统。也因此,并非一切与人文有关之物皆可诉诸笔墨。
二、从“写生”观念看传统绘画精神
写生赋予传统绘画以特别的意义。写生乃古汉语合成词,它与笔墨的关系毋庸置论,尤其体现画家的文化修养。故宫博物院所藏《写生蛱蝶图》,画家称“写生赵昌”,其画为研究祥哥剌吉“公主雅集”、梁清标“仿宣和装”以及“乾隆五玺”的经典个案。现代美术体系建立之后,随着西方美术观念的传入,写生遂用以迻译西方的paint、draw及sketch等术语。现代汉语对写生的理解是,对着静物或风景所作的描绘,且将其视为绘画的基本功;这一语义变得比古典用语更加狭窄。实则,西方用语中,并没有与现代汉语中“写生”语义完全对应的词语,写生通常为具体短语的临时性赋义,如paint from life、draw、paint or sketch from nature,等等。这些短语都会带出其所针对的具体对象,要么是人物,要么是自然。约略可与写生大体对应的sketch一词既可以当素描讲,也可以训诂为写生。此词追根溯源,来自希腊词σχέδιος ,原本意为“即兴为之”,乃指兴之所至,迅速勾勒一件作品,至于是否完成该作品则不在考虑范围内,所指涉或为画家之所见,或为灵感突来之所想,要之无定法。就这一点来说,其精神取向和华夏“写生”本无什么不同。不过,现代汉语的“写生”一词却打上了浓厚的技法层次的印迹,此种语义印迹受制于学科分化、技能专门化等现代理念;恰恰是专门化、技能化的现代美术教育体系,赋予写生一词以特指的、僵化的语义内涵,从而将其固化为现代绘画体系中的某一技艺流程,这一流程要体现诸如定点透视、描摹逼真、纤毫毕现等现代西画理念。至此,活泼泼的写生便成为僵化的、毫无任何灵性可言的技术手段。
三、“游”与笔墨的本源意义
华夏山水画之所以和希腊雕塑、德国古典音乐一样,成为世界艺术之林中的典范,恰恰在于其不俗的民族气派、民族品格。这种品格的形成,奠基于华夏独特的道脉基础之上。此种独特的道脉模塑了华夏儿女观照自然、体察人情的方式。作为华夏文人精神归宿的笔墨传统,欲要继续卓立于世界艺术之林,就不能无视这种民族方式,更不能摒弃这种方式。华夏文化观照自然、体察人情的方式,乃是古典的、而非现代的方式;乃是中国的、而非西方的方式。此种方式不是普遍意义的,而是具有民族特色的。这种方式所面临的现代性挑战,质言之就是现代理性主义的冲击。因此,欲赓续斯文道脉所模塑的笔墨传统,必须对现代理性主义进行彻底的、而非敷衍的批判。之所以要批判现代理性主义,因为笔墨问题究其根本而言乃是现代性危机衍生到传统领域的产物,而现代性危机的突出表现就是现代理性主义的危机。顾名思义,现代理性主义的核心观念就是所谓理性,而这种所谓理性来自古希腊的逻格斯传统,是“逻格斯中心主义”在现代阶段的表现。现代理性主义将人类定义为理性动物,宣称人类藉理性可以支配、改造并且征服自然。这种对于理性的盲从导致科学主义,科学主义不但将科学绝对化,也将科学神圣化,视科学为高于人类的本体,作为衡量事物的绝对依据。科学主义世界观是一种二分的、反映论的世界观,绘画仅仅是其思想的“对象”。笔墨所遭遇的现代性危机即由此而来。正是由于将笔墨视为审察的对象之物、分析之物,才有各种现代派艺术的出笼,诸如书法上的形式论派、银盐书派以及绘画中的超写实派、抽象派等。这些派别固然是笔墨之外的教外别传,然其观念却无意中对笔墨传统构成挑战。笔墨在古典文教语境中从来不是被分析、被反映的对象之物,而是活泼泼的“判天地之美”“察古人之全”的体道方式。由于二元论的理论观照,才将笔墨纳入形式范畴而有“笔墨等于零”之类的认识错位。这种认识错位是以牺牲传统精神为代价的,因此应当予以根本反思和彻底摒弃。当然,我们并不主张传统的就一定是正当的或有效的,然而我们之所以大费周章地要对笔墨传统予以重新勘测,那是因为沿袭二元论的路径,笔墨危机只可能强化抑或缓解,而不可能得到解决。之所以作出这样的评断,是因为笔墨问题的内在危机与现代理性主义危机是共生关系。现代理性主义是西方虚无主义的前导,因其背离了古典政治的理性主义。对于笔墨传统而言,现代笔墨的问题不仅仅在于其背离了古典文教传统,还在于其背离了华夏文教传统,因此更突出地体现为一种双重的危机。此种双重危机的表现就是,现代笔墨根本无力回应西方理论的挑战,而仅止于西方某种理念的中国代表;现代笔墨亦根本无力回应当下社会的迫切观照,而仅止于在反映论的既有模式里亦步亦趋。职是之故,就有必要重新返回古人笔墨传统或者艺术传统的源头处,寻找可能的出路。笔墨对于古人意味着什么?这里我们应当特别关注古人的文教传统,以及古人“游于艺”的教诲。在这种基础上,理解传统山水和斯文道脉的关联,并进而理解笔墨与古典文教传统之间的关联,尤当重视这一“游”字。《论语·述而》曰:“游于艺”,朱熹注:“游者,玩物适情之谓。艺,则礼乐之文,射、御、书、数之法,皆至理所寓,而日用之不可阙者也。朝夕游焉,以博其义理之趣,则应务有余,而心亦无所放矣。”所谓心无所放即孟子“求放心”的意思。从朱子思想论,“游于艺”是通过六艺以通“至理”而滋养性情,从而涵育精神。艺当然包含笔墨之道,尽管仅止于其中一端,然道理是相通的。游艺和志道、据德、依仁不能拆分,因为这是古人为学的先后次序,是世界观培养的全套手续。“盖学莫先于立志、志道,则心存于正不他;据德,则道得于心而不失;依仁,则德性常用而物欲不行;游艺,则小物不遗而动息有养。”游艺并非无根之木、无源之水,而是筑基于道德修养基础之上,“动息有养”正是“心无所放”的同义词。游字的古训,《说文·㫃部》以为“旌旗之流也”,“从㫃汓声”;段注曰:“流,宋刊本皆同,《集韵》《类编》乃作旒,俗字耳。旗之游如水之流,故得称流也。……引申为凡垂流之称,如弁师说冕弁之斿是。又引申为出游、嬉游,俗作游。”衡以甲骨文字形,字正象(㫃字,即旂)下有一(子)形,为子执旂之象形文字,旂上的流迎风飘扬。甲骨文无从水的游字,然段玉裁已经指明旌旗之斿与游水之游的语义关联,古文斿、遊、游三字皆从一字分化而来,旗帜飘扬则为斿,人之走动则为遊,水之流漾则为游。三者用字有别,意义则一脉通贯,皆有流荡往复、无所厎定之义。或解“游于艺”之用游的原因是“不足据依,故曰游”(《论语集解》),之所以谓之“不足据依”,因“艺”与道德仁相较,终究仅属于手段层面上,而非根底所在。刘宝楠《正义》云:“游于艺者,《学记》云‘不兴其艺,不能乐学’,又云‘故君子之于学也,藏焉,修焉,息焉,游焉’。郑注‘兴之言喜也,歆也,游谓闲暇无事于之游’。然则游者,不迫遽之意。”这里点出“游于艺”和心性修养的关联,在古典文教传统中,游于艺不是急匆匆地为艺术而艺术,而提倡闲暇从容的心态,以此不迫遽之心,上接天道。所以,游于艺所指涉的正是一种流荡不居、偃蹇邅回的潇洒状态,这种状态正合乎无可无不可的圣贤之训,为艺术创作开启了无穷的可能性,以今人之习用术语表达,是开启了“艺术自由王国”之门。有域外学者通过对石涛的分析,认为其“一画”的观念跳脱出三教以及任何居于自我与世界的固着关系。此种论断,恐非切论。从“游于艺”的角度看,“一画”观念正是本土精神传统在特殊时代的回应,至于将石涛与现代性联系起来,恐怕更是南辕北辙。准此而言,“游于艺”正是华夏道脉中艺术精神的最高体现。它给出一道德仁的标尺,却又敞开了实现道德仁的无穷法门。这种文化精神,正是“生生不息之谓道”的体现,展现的是一种大化流行而又无往不可的、沉雄博大而又空灵杳渺的境界。由此而推导出“游心”“游目”“神游”“游玩”“玩味”等文化观念,跳脱出《庄子》的“逍遥游”、《淮南子》的“汗漫游”等奇伟之思,游学也就成为古人教化的基本方式,这种方式的一个特例就是“书画船”。笔墨作为“艺”之一端,正是“游于艺”的精神哲嗣。笔墨观念作为中国书画学的核心观念,恰恰是从中国人体道处事的方法中自然衍生而来。质言之,游艺的精神,也就是传统笔墨的精神。此种精神在中国山水画中表现得淋漓尽致。游于山水原本从修养上推阐而来,山水画之可游可居,本诸圣贤之大道。仁者乐山,智者乐水,山水自华夏文化奠基之处,便和修养有密切的关系。传统中的山水早已着我之色彩,山水和人文经数千年的互相滋养,已经成为华夏道脉的表征。“孔子登东山而小鲁,登太山而小天下。故观于海者难为水,游于圣人之门者难为言。观水有术,必观其澜。”(《孟子·尽心上》)“山林与!皋壤与!使我欣欣然而乐与!”(《庄子·知北游》)“大道泛兮,其可左右?”(《老子·第三十四章》)古人眼中的山水,绝非可以征服、可以支配的对象之物,而是“天地一体”的存在状态,是滋培性情、具有本源意义的存在。道与山水相荡相摩,本自难解难分,所谓“山水是道”。人在山水中发现的是自我,灵观道养,所以华夏先民之于山水的态度,自始便与西人不同。“水者,地之血气,如筋脉之通流者也。……万物之本原也,诸生之宗室也,美恶贤不肖愚俊之所产也。”(《管子·水地》)虽然水为万物本原,却不能草率地将之与希腊人泰勒斯的水本论比附。管子的意思原只是,水为多物仰给而已,与爱奥尼亚学派所主张的宇宙论观念有天壤之别。古人论山水,绝不会推阐到形而上的宇宙论层次,而是于山水中观道、味象、察理、明伦,形而上之道与形而下的器须臾不离,剥离则非道。由此,游于山水之间便带有文脉源始的意义,这就是山水画为何以修养为根底的缘由,也是笔墨因何成为国画的标识的原因。明乎“游”与斯文道脉的关联,可进而审视山水画的独特特质。质言之,山水画原本是游于艺的“嫡嗣”,它原是从斯文道脉流动出来之物,是以山水与道德文章有先天的血脉关联。古人有书画同源之说,书法重笔墨,故山水自然也当重视笔墨,不得与笔墨分离。之所以必须以笔墨为基础,因为中国书法本是华夏先民世界观与书写意识结合的产物,此种结合为书法特立于世界的本源问题之所在。绘画包括山水画之所以必须以笔墨为根本,原因便在于此。否则,国画便不能成其为国画。明乎此,便能明白何以邹一桂将西洋画贬斥为“虽工亦匠”、何以中西结合画派在百年的尝试中虽鼓努为力却又收效甚微、何以传统书画复兴虽然举步维艰却又以强劲而坚韧态势回归,也便能明了何以山水画代表了国画的最高成就。原因是,山水画最能体现“游于艺”之“游”的神髓。要之,笔墨问题折射出古今话语在思维方式转换中的巨大变迁。以现代性的视角欣赏绘画作品,看重的往往是出自西方的审美标准,要么强调它描摹是否逼真、是否遵循了西方绘画的写实主义传统,要么就是强调现代主义,诸如野兽派、抽象派一类,而对中国传统艺术所讲求的笔法、神韵等作品渐生隔膜。这是当下笔墨问题所处的困境之一。正如前文所分析,笔墨荷载的是一种截然不同的传统精神,笔墨之“写”展现的是人笔合一的境界,强调物我两忘的艺术体悟,这是一种与西方二元论的世界观截然不同的观物方式。此种观物方式根植于“游于艺”的文教传统。从“游于艺”的角度看,笔墨上接古人所提出的道、德、仁的人伦标尺,正是“生生不息之谓道”的心法抑或道统之体现,展现的是一种大化流行、与物摩荡的和谐境界。笔墨亦是不同的人文内涵的体现,如果说西方绘画精神展现的是对人和自然之间“理性”关系的理解(人要么被定义为理性动物、政治动物,要么被定义为语言动物、符号动物,而与万物为两截),笔墨传统体现的则是东方式的人文观(人为万物之灵、人与天地参等,而与万物为一体)。职是之故,全球化语境下,“中西绘画拉开距离”——比如西方重模仿的写实主义绘画就与重神韵强调“似与不似之间”的中国绘画有相当距离——乃是当下回归传统、保持文化之自主性的主张之一。同样道理,当现代人看待事物,更多自觉不自觉地就是我与自然、现象与本质、主观与客观、物质与精神之类一组组相对的概念,这种看待物的方式其实是西方二元论思维支配下所导致的,它仅仅是认知、感知和理解世界的一种方式,而非人类看待世界的唯一的、正确的方式。华夏古典传统不同于西方,有着其自身的、独特的民族特色,正是在这一传统中,古人才有与西方传统迥然相异的观察万物、看待人生、融入社会的特殊方式。沿袭这一思路,或许能够为笔墨开辟一条在现代性语境下如何赓续传统、如何回应当下问题的不同路径。
本文作者李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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