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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远及近 | No. 23 ​ One Night In A Bar 酒吧的夜

顾远 群岛大学
2024-08-27


写在前面


作为2024年“群岛小会”的涟漪,我参加了“每日自由书写”魔力块,每天不限主题的写上一些文字。


几位一同参加这个魔力块的群岛伙伴提到,他们的孩子(被称为“岛二代”)以为爸爸妈妈参加的是一个编故事的活动,追着他们问故事写好了吗。


响应孩子们的期待,我即兴在手机上写下自己的第一个科幻短篇《未来往事》,第二天我又在一间酒吧里写了下面这篇。


比起前一篇,这篇更像是写给成人看的童话。Enjoy~

顾远及近 No. 23
酒吧平常的一晚

文:顾远

深夜两点,老张打着哈欠关了所有的灯,锁了门,下班回家。
屋里一片沉寂,连透过窗帘缝隙的月光都朦朦胧胧。
咯吱一声,吧台边的高脚凳伸了个懒腰,重重地打了一个哈欠:“哈~~~欠!”
墙角的圆桌发出一声叹息:“每次都要这么大声。你以为就你最累吗?”
“哎哟喂,我自个儿舒坦一下,怎么就招惹到您老人家了?”高脚凳嘤咛一声挺直了身板。
圆桌还是一身稳重:“谁也没招惹谁。你那儿整晚都是年轻人,话唠,我这儿也没闲着。整晚尽伺候这一桌人了,酒喝得真不少,酒量不行话还挺多。别问我他们说了些啥,都是废话。这些年我可没少听这些废话。”
“可不是嘛!”墙上的招贴画也不安分了起来:“虽说我才来你们这儿半个月,可就这会儿功夫,我可是天天听那些中年油腻的男人抱怨个没完。老板不行,您到是换一个啊?客户不行,您不伺候还不行嘛!”
天花板上的disco灯也闪了一下,激动了起来:“是啊。你才来半个月,我可是一待就是几年啊。咱们这儿除了墙角的圆桌哥,就属我最老资格了。”
“你要说啥就说,扯上我干嘛。”圆桌哥哼哼着嘟哝了一句。
Disco灯赶紧五颜六色地灿烂了一下,算是陪个不是:“圆桌哥,我可没别的意思。您是不知道啊,我在这上面可是什么都看得见啊。这些年,什么灯红酒绿光怪陆离的事儿我可没少见啊。”
“嘿!说谁呢?舒坦了就是喝好了,干坏事儿了,就都是咱的错是吗?”吧台后面那一排半空的威士忌纷纷嚷了起来,连带着酒柜里的那些精酿罐子也不满地骚动了起来。
一声叹息从天花板垂下来的金属架上传来。那里到挂着各式各样的酒杯。发出声音的是一个精巧的郁金香型酒杯,水晶质地,碰杯的时候就有“叮~”的一声脆响。
屋里突然沉寂了片晌,墙上的海报试探地问了一句:“怎么了?”
“没什么,想起了晚上的那个年轻人。”
“ta怎么了?”海报、圆桌、高脚凳,还有disco灯和威士忌精酿们异口同声地问道。
“我一直在想那个年轻人现在在哪里。”郁金香杯轻声地说着:“他总是在晚上和朋友一起喝酒。他握着我的手很冷,比我现在还冷。”
“他说每天下班回家的路上都会路过一条河。每次路过,他都会在那条河边站上很久,想着要不要跳下去。每天活着是为了什么?每天996的生活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自己读到211的研究生,家里供自己一路读书,就是为了现在的生活吗?”
“他的朋友听完了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端起自己手中的酒杯重重地撞在我身上。两个年轻人一饮而尽,然后很久没有说话。”
海报、圆桌、高脚凳,还有disco灯和威士忌精酿们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不知是谁小心地回了一句:“他们天天都这样,你习惯了就好。
郁金香杯叹了一口气,轻地像是一抹雾气:“前天晚上,那个年轻人说他再也不想这样过了。昨天晚上,他一直没有来。今天晚上,他也没有来。”
海报、圆桌、高脚凳,还有disco灯和威士忌精酿们,谁能觉得应该说些什么。可是谁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屋里渐渐地沉默了下来,伴随着月影也更加稀疏。
第二天,下午,日头正盛,老王打开屋门,放进了满室阳光。
老王步入吧台,开始了每天日常的准备工作。他从头顶的金属架上拿起了那只郁金香杯,发现杯壁上有隐约的水渍。
“该死的小王,又没把杯子擦干净!”老王拿起一块帕子,不满地嘟囔着。

END


更多「顾远及近」系列:

No. 22 顾氏童话:未来往事

No. 21 世界科幻大会:从“粉丝的派对”到“产业的盛会”,这中间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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