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贪污调查局：贪一块钱也要追回！可匿名举报，避免秋后算账
无论在公共或私人领域，哪怕嫌犯再狡诈欺瞒、只侵吞一块钱，反贪人员都会循线扣押赃款，绝不会让他们从贪污得益。新加坡严厉肃贪，但深知查案过程可能给嫌犯家属或工作单位带来负面影响，反贪人员因此会在事前展开周密盘查，争取录供后尽速结案。
贪污调查局候任调查司司长冯伟杰（49岁）日前接受《联合早报》专访，阐述反贪人员办案的原则和流程，以及如何处置新型犯罪资产。
可匿名举报
避免秋后算账
冯伟杰透露，当局平均每周接获20至30起各类举报，有些来自匿名电邮，也有人到总部提供线索。“许多人担心会被秋后算账而不敢通报，但举报者无须表明身份。每个举报都会被严正看待，根据其可信度和能否追查来决定是否立案。”
调查司主任黄铭才（42岁）以2021年一起新加坡航空公司的贪污案件为例，道出调查团队从收到匿名线索，到历经一系列内部和外部背调，梳理关系网，最后才进入录供和上门查抄罪证的环节。
2019年6月至12月，新航物业（发展）助理经理刘俊杰与军中同袍张家豪，曾收下Lin ID Group经理洪国龙约47万4526元贿赂，作为两人帮助后者标得新航培训中心的酬劳。三人已经先后入狱。
黄铭才说，在历时八个月的调查中，反贪人员观察到，刘俊杰在心态上并不认为自己涉贪，认为自己只不过是收到一笔奖励金，他过后还试图隐瞒部分赃款。“我们传召了10多人，厘清犯案动机和钱款去向。找人问话时，团队已掌握大部分证据，案子一贯都不会拖太久。”
最近五年，贪污调查局的年度结案率都维持在85%左右。换言之，每年立案调查的10个人中，超过八人的案件会在同年完成调查程序。
在这起新航贪污案中，刘俊杰把贪污所得花在租房和婚礼等个人开销上，也用其中10万元来买股票。接受调查期间，他还指示妻子将股票转到她的户头，刻意掩盖部分赃款流向，以为服刑后能享有这笔不义之财。
然而，黄铭才提醒，涉及贪污案的钱财无论多寡，反贪人员都会将之起回。
“不要以为贿金是100万元，最后只须交出100万元。假如这笔钱被用来投资房产，因房产增值所得的利润也得一并交出来。”
不论市值
全额追回金融资产
冯伟杰说，赃款一般可分为非金融和金融资产两种。对于名车、名表和酒类等高价值物品，贪污调查局可上门扣押并暂时保管，并在获得庭令后售卖或充公。
金融资产则包括案件中涉及的股票，以及加密货币、保险合同等。当局会与金融机构合作扣押这类资产，做法与非金融资产大致相同，但挑战在于，它们的市值会大幅波动。“市值看涨倒不成问题，但如果100元贬成1元，我们也会照样充公。这是要发出‘嫌犯不能借由贪污受益’的强烈信息。”
他说，贪污调查局留意到，有犯罪团伙利用加密货币洗钱，虽然新加坡暂时没有利用加密货币反复转移赃款的贪污案，但反贪人员已经接受过相关培训，随时可以处理这类新型资产。
贪污犯通用同一审讯房
针对贪污犯都会被关进冷房拷问，无法好好休息，抑或是给予“贵宾”特殊待遇的传闻，冯伟杰强调，呈上法庭的口供必须详实，威逼利诱得出的口供根本无法作为证据。“无论是清洁工还是跨国公司总裁，用的都是同一个审讯房。如果录口供时遇到饭点，嫌犯与调查官也会吃一样的食物。”
冯伟杰说，跨境贪污案有赖国际伙伴共享情报，或者借由正式渠道发出的相互法律支援请求。
他说：“新加坡作为商业和金融中心，高度廉洁，具有吸引力。贪污调查局将全力防堵、侦查和打击贪腐和洗钱活动，充公贪污所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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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郑智浩、郭跃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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