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一位MIT招生官的真诚声音:这不仅仅是一份工作
以下帖子是发表在College Confidential上对我之前所写博客的一个回应。
你们知道,大学招生官整天唠叨他们无法录取这么多出色的申请人令人相当生厌。虽说这些话似乎能够聊以告慰申请人,但显而易见的是我认为这非常地不真诚。我的意思是,你要么被录取、要么被拒绝。这中间没有灰色地带…因此他们不应该粉饰严酷的现实。
无论是谁写了这个帖子,我都对TA表示感谢,因为这些话促使我深入地思考。这当然是一种公平的说法,我可以想象很多申请人会有同样的情绪。当很久以前我自己申请大学时,可能我也有同样的感受。
在这之前我有写过关于(大学)如何挑选新生年级,在此我择其要点重述一遍。首先你得申请。你的申请材料会由一位资深人士审阅其是否有“硬伤”存在(比如成绩单中一堆“不及格”)。假设你有一定竞争力,你的材料会被一位主审人阅读并由其做出摘要提交招生委员会。然后第二位审阅者(有时候会有第三位)将再次审阅你的材料并做出相应摘要。接着这些审阅摘要会提交至甄选委员会并由其他招生官和教师成员进行评估权衡。如果你能走到这一步,资深招生官将再次对你的材料进行审阅。在你被录取之前,大概有12位招生人员会就你的材料进行讨论或者争辩。这都是非常有计划的;招生委员会做出的决定确保每一个招生决定就整体生源而言准确无误,并且在此过程中任何个人成见或偏好或相熟等因素均无机会对每一特定招生决定产生不公平的影响。
现在你们知道了整个过程,那么让我来告诉你们关于我自己在十一月到三月份整个招生季的工作情况。在此期间,每周有三天我会随机挑选一些申请材料跑到公共图书馆,找一个安静的角落,将自己沉浸到你们的生活旅程之中。
我会读到你们的成功、你们的梦想、塑造你们人生的悲剧时刻。我见证了你们的激情、你们的创造、你们对于电子游戏、舞蹈、莫扎特、莫奈的执着。我对你们身边亲人的逝去感同身受。在我面前浮现出你们居住的小村庄或者大都市,以及那段改变你们人生的在国外度过的时光。我看到了你和你父亲一起重装的汽车,那个失去辩论冠军的时刻、你带领的球队功败垂成、你非同凡响的表演。我体会着你帮助过或者伤害过的人们的心情。我也感受到你在面对种族主义、恐同症、贫困和不公平时如何形成自己的价值观。
接着我还会读到被你们改变的生活轨迹的那些人——那位数学或科学教师、那位人文科学教师、那位辅导老师。我倾听了他们可能不会当你们面说出来以免你们自信心爆棚的那些事情:你们是他们职业生涯中遇到的最好学生,最初正是因为遇到了那些像你们这样的孩子他们才选择了教师作为终身职业,并且因为认识了你们而使他们变成了更好的人!
如果你们有机会参加面试,我将了解到你们到底给一位素昧平生的陌生人留下了怎样的印象——当你提到细胞生物学时你是如何地满面红光,当你因为要事缠身而迟到五分钟时是如何地应对,你的微笑是如何地令满屋生辉,而你的表现是怎么地璀璨夺目。
(你的平时成绩和考试分数肯定极具竞争力否则你的材料一开始就不会给到我来审阅)
到了此时我已经被你所深深吸引,因此我在摘要中为你写下了无数的溢美之词,而且我会由衷地发出微笑。我会讨论你的深度,无论从哪方面看你对于MIT都相得益彰,我从(申请材料中)得知关于你的一切都有助于你为学校做出贡献。我用诸如“必须录取”以及“完美之选”等词汇给出自己的结论。我已经开始想象我在学校的无尽长廊中与你相遇,询问你UROP(MIT本科生研究机会计划)进展如何,观看你在合唱小组中尽情表演。
每天晚上我回家后在晚餐时会告诉我太太我是多么地幸运,因为我看到的申请材料都非常有意思。事实上,我告诉她的是我读到的所有故事是如此令人振奋,以至于我开始相信这个世界无论如何将变得更加美好。
到了三月我和我的同事们一起回到(招生)委员会,我得把我的选择限制在数百人。我的同事们也同样如此。现在问题来了:今年的录取率将是13%(译者注:今年只有8%或者更低),也就说每录取一个学生,你就得放弃另外七个学生。
什么?但我有这么多人选…但是…
这时候委员会开始干他们的活了,虽然很残酷。这当然不会令人愉悦,但至少很公平(这里的公平是就整体申请生源而言;当然对于如此众多的合格申请人只有这样少的名额肯定不公平。)
当整个过程都结束后,大概13%的最佳人选被录取。我恳求、抗辩、甚至(向资深招生官)做出荒谬的承诺。但到了尘挨落定时,委员会的决定就在那里。
今年,在那些我所中意的申请人选中,有一些人确实抓住了我的心,当他们最终被放弃时,我热泪盈眶。有人会说我把工作中的情绪带入生活显得有点愚蠢,但发自内心地,如果摆脱人类情感我是无法做好这份工作的;如果你们就读MIT的梦想无法在某种程度上成为我自己的梦想,那么真心地,我为什么要做这个呢?其他人可能不会同意,但是,其他人不是我!
对于你们中87%同样相信我们,在过去四个月内为我们分享了你们的生活的那些申请人,请了解对我而言它们同样意义重大,我不会忘记你们。当我坦承对你们收到拒绝信时的痛苦感同身受时,我没有说谎,我真的没有说谎。
对于那位认为“虽说这些话似乎能够聊以告慰申请人,很显然的是我认为这非常地不真诚。”的朋友——你错了。我并不认为这些话(或者其他任何东西)在这个时候可以告慰什么。但是不真诚?不,真不是的!
作者Ben Jones,Ben在2004-2008年间担任MIT招生办的传播总监。他的工作除了审阅申请材料并与同事们合作为MIT甄选了四个年级出色的新生之外,还建设了MIT招生办的传播平台,使MIT与大家得以更顺畅和透明地进行交流。原文于2006年3月17日发表在作者在MITADMISSION的博客,中文翻译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