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UCLA不让申请人提交推荐信？
为了顺应世界范围内高等教育更加多元、公平和包容的趋势，美国和其他西方国家的高等教育届对于此前习以为常的招生实践进行反思，考虑为公立学校、少数族裔、经济社会弱势群体、高等教育不发达地区等生源提供一个更为友好的大学申请环境。
在本科申请过程中，虽然学生的其他申请材料足以彰显他或她的成绩，课外活动和其他成就，但推荐信可以超出简历范围，向招生官展示一个更为栩栩如生和血肉丰满的形象。推荐信还有助于说明申请人的背景信息、学术潜力，性格特征和个人品行，及其和学校和社区其他人的关系。
大多数美国高等院校要求本科申请材料包括2-3封推荐信，其中1封来自申请学生就读高中的升学指导老师（college counselor），另外1-2封则由任课教师撰写。
然而，如果申请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UCLA），你是无法提交推荐信的。
为什么呢？答案是公平！
该校负责招生的副教务长卡普兰-摩根（Youlonda Copeland-Morgan）指出，“多数公立学校升学指导老师的工作量处于满负荷状态。即便他们渴望支持应届毕业生，但还是有心无力，他们的工作职责实在太繁杂了。”
她表示低收入背景学生的老师训练不足以及工作量超标现象“更为普遍”。卡普兰-摩根认为，一旦考虑到上述背景，那么将推荐信纳入招生审核范围就显得不够公平，因此UCLA不看推荐信已有“数十年”了。
UCLA是为数不多的实施该政策的四年制高校之一，而在申请人远超录取名额的高选拔度院校中，称其为凤毛麟角也毫不夸张（虽然没有强制性要求，但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会邀请特定学生提交推荐信）。
全美大学招生顾问协会（NACAC）首席教育政策官霍金斯（David Hawkins）指出，在近期该协会组织的一项调研中，八成受访院校认可推荐信的重要性（尽管具体程度因校而异），只有两成表示推荐信无足轻重。但他表示推荐信在招生过程中，正在接受更为严格的审视。
近期，NACAC和全美学生助学金管理者协会发布的一份报告建议高等院校反思其招生和经济资助整体流程并重点关注机会均等。
推荐信正是其中之一，霍金斯通过电子邮件表示，“首先，我们要考虑到推荐信如何造成学生录取过程中的复杂性，从而产生不公平问题。其次，报告鼓励大家反思自己希望从中获得何种信息，并扪心自问这些信息是否真正有助于我们确定学生具备成功接受高等教育的能力、撰写和审阅推荐信的过程中是否存在偏见、以及学生在完成该要求时是否存在造成机会不均的系统性因素，例如
提供推荐信的学校升学指导或其他教师的配合程度。”
不少高校还在适应标化可选的招生政策，由于疫情爆发这一模式得到了巨大普及。很多院校的管理层称其愿意探讨在招生中不再强调推荐信要求的提议。但鲜有院校步UCLA后尘——至少时至今日依然如此。
招生人员坦承，对于那些找不到愿意投入时间精力的老师撰写推荐信的学生，提交推荐信的要求有失公平。全美只有四个州的学生与升学指导老师比例低于250:1，夏威夷、新罕布什尔、佛蒙特和怀俄明。在包括加利福尼亚州、伊利诺伊州、密歇根州和明尼苏达州在内的13个州，该比例超过500:1。很多人提及升学指导或其他老师提供的一封情深意切的推荐信很可能促成一个录取决定。另一方面，他们也谈到有些推荐信实在过于简短或词不达意。
不忍卒读的推荐信
塔斯基吉大学负责招生管理和学生成功的副校长蒙哥马利（Joseph Montgomery）认为该问题影响的不但是低收入和弱势背景学生，还有像塔斯基吉大学这类为其服务的院校。该校收到的很多推荐信极为“含糊其辞”，蒙哥马利期待的是“更为出色和详尽”的内容。
由于对信件质量深感沮丧，蒙哥马利表示自己有时甚至愤然致电发信高中。他认为大学指望所有学生都有高质量的推荐信，但是，要是评估候选学生时缺乏背景信息，弱势学生的处境将愈发不利。
他曾经服务于迈阿密大学，还一度为可口可乐基金会评选奖学金申请人。在那些地方，他回忆道，“几乎每封推荐信都完美无缺。”
私立学校升学指导老师
一位私立高中的升学指导同意以匿名为条件讨论其所从事的工作。
首先，她指出，在招生过程中推荐信并没有像家长想象得那么重要。大学预备课程的成绩的重要性远超推荐信。但她承认自己有更多时间为学生斟酌推荐信，这不仅因为她的学生人数较少，还由于“我没有许多杂务（例如其他私立或公立高中升学顾问需要处理的AP考试、组织学生课外活动、甚至是协调停车位等）需要处理。为了让孩子就读我工作的那个私校，家长支付的学杂费可不便宜。”
她指导约50名应届高中生申请大学，并表示自己对每个学生的推荐信都全力以赴。
她指出，“我的个人和学校声誉均取决于本人是否开诚布公，每封推荐信都要适应学生及其申请的大学的需求。如果学生做好本分工作，我就能做到这一点。事实上，我周围的每一位升学指导，无论来自公立或私立学校，也不管他们需要服务多少位学生，都竭尽全力地为学生无私付出，这就是我们工作的性质。我也坚信，多数大学招生官在评估推荐信时也会考虑到高中升学顾问的工作负荷，甚至更关注教师而不是升学指导的推荐信，因为前者对学生更加了解。这样做也最为符合学生的利益。”
降低推荐信的考量权重
丹佛大学确实要求申请学生提交推荐信，而且校方认为这并未造成不公平。
丹佛大学招生副校长雷恩哈特（Todd Rinehart）认为，"我们丹佛大学的方式是，推荐信只是我们在做出招生和奖学金决定中起到一个相对次要的作用，它们仅是招生委员会考虑的众多因素之一。”
我们在丹佛大学的做法是，推荐信在我们的录取和奖学金决定中扮演一个小角色，它们是我们委员会考虑的众多因素之一。"
他表示招生委员会“了解不同推荐信展现的差异和不平等，但其他录取考量因素也同样存在类似的细微差别，例如GPA评分标准、课程设置和严格程度、学校资源、理科实验室质量等等。”
雷恩哈特表示，“我们的招生人员根据就读学校和个体状况等背景评估每个申请学生。这类似于我们如何审理一名就读于没有AP或荣誉课程学校的学生。”
如何让推荐信起到更好作用？
约翰逊（Safiya Johnson）是芝加哥南区一所公立高中的大学和职业发展教练。此前她还担任过芝加哥大学助理招生主任。
最近，她在《大学招生杂志》发表一篇有关如何尽量减少推荐信中性别和种族歧视的论文。
但约翰逊觉得自己做得还不够到位，即使大家都听从她的建议。在接受访谈时，她表示，“小型私立学校出具的推荐信往往对学生介绍得更为深入详尽。我还见过这样的情况：由于辅导任务繁重升学指导忘记提交推荐信；而大型公立学校出具的推荐信只有寥寥数语。”
她相信“无论背景如何”，出类拔萃的学生都能得到一封强有力的推荐信。但大多数学生的状况让约翰逊焦虑不已。
她说，“一直让我提心吊胆的是，在教师离职率居高不下（每隔几个月或年把就换一批老师）的高中上学的孩子要拿到一封推荐信可太难了。”曾经在这种学校工作过的约翰逊补充道，“学生怎么联系得上一年前教过自己的那个讨人喜欢（但已离职）的老师？更糟糕的是，在那些士气低落的高中，学生甚至懒得与三天两头就会跳槽的教师产生交集。对就读这类高中的学生来说，环境真是太可怕了。”
大学该怎么做？她指出高校应尽量设法降低推荐信的重要性。约翰逊表示，“高中教师还有很多比写推荐信重要得多的事情要做。我知道有些小规模私立学校会给写推荐信的老师发点津贴。而公立高中的校长很难向老师提供类似的经济报酬，尽管后者要写的推荐信数量更为庞大。我建议大学接受更多的个人推荐信，这是因为其作者没有义务写很多推荐信，从而能够为学生提供强有力的推荐信。”
参考资料：
https://www.insidehighered.com/admissions/article/2022/02/22/colleges-consider-whether-recommendations-are-fai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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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海哥，本文经授权发表，版权归属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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