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院长陈毅的话激励我一生
作者:王新连
1941年生于山东青岛;1964年毕业于外交学院,进入外交部;曾先后在非洲司、教育培训司,对外友协工作;在中国驻瑞士、突尼斯、阿尔及利亚、多哥等使馆工作,任研究室主任、临时代办等职;2002年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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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提起陈毅元帅,大家都知道,他是一名伟大的共产主义战士,是无产阶级革命家、叱咤风云的军事家,早在井冈山时期就参与了中国工农红军的创立与建设,虽然由于伤病未能参加二万五千里长征,但坚持苏区游击战争;“皖南事变”后更是临危受命,重振新四军的军威;此后在解放战争中,更是驰骋疆场、征战南北,立下了赫赫战功。
他是一位杰出的外交家,担任共和国的副总理兼外交部长长达十多年,纵横捭阖,陪同周恩来总理等国家领导人,或者单独率团出访过欧亚非许多国家,为新中国在国际上的斗争取得伟大胜利作出突出贡献,得到国际上的赞誉。
他是一名诗人,“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 “收集旧部斩阎罗”,多么高贵的品格,多么大的魄力啊!这一切是大家熟知的,我就不多说了。
在这里,我要说的是,他又是一名成绩斐然的教育家,这一点知道的人甚少,甚至被人们忽略了。陈毅元帅曾担任外交学院院长多年,为培养新中国的外交人才呕心沥血。我现在就讲一讲这段鲜为人知的片断。
1961年7月24日,陈毅副总理参加学院的毕业典礼并发表了重要讲话。
1960年代初,我进入外交学院学习。当时外交学院的院长就是陈毅。一进学校,就被陈毅院长的一次讲话所震撼。
当时正值三年困难时期,加上自1958年开始“左”的思想影响,学校教育在“红”与“专”的关系处理上出了一些偏差,特别忽略了外国语的学习,学生们的学习成绩不甚理想。
为了提高教学质量,陈毅同志决定亲自兼任外交学院的院长。他可不是仅仅挂一个名,而是实打实地履行院长的职务,每学期都要到学校里来,听取院领导的汇报,及时作出指示,并出席结业典礼,发表很多重要讲话。
记得有一次,他就红专关系发表了精辟的见解,指出我们党用人的原则历来都是德才兼备,后来叫“又红又专”。红与专是一个事物的两个方面,两者缺一不可。
作为一个征战沙场的元帅,他举军队飞行员为例,深入浅出地教导大家:
一个飞行员,经过多年的精心培养,终于驾驶飞机冲上了蓝天。一旦上了天,就是独立作战,又是地下无法控制的。他必须又红又专。
所谓红,就是思想过硬,立场坚定,忠于党,忠于人民,否则,到了天上,就飞到敌人那里去了,那不是很大的失败吗?这就显出红的重要。
可是,假如他立场是坚定的,也有一颗保卫祖国领空的红心,可是技术不过硬,一上天,就被打了下来,不但个人牺牲了性命,也会造成战争的失败。这样的飞行员有用吗?也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因此,必须是又红又专,两者不可偏废。
”接着,他话锋一转,谈到外交人员。他说:
周恩来总理早就说过,外交队伍是‘文装的解放军’。周恩来总理关于外交人员的‘站稳立场、掌握政策、熟悉业务、严守纪律’的十六字方针是大家熟悉的。这说明外交人员也肩负着保卫祖国利益的重任,所以,也必须是又红又专。因为他们是派驻在国外的,如果立场不坚定,一旦出国,就跑到敌人那里去了。这不是极大的失败吗?
可是,外交是同外国人打交道的,外国人都讲的是外国话,如果不学好外语,那如何进行交流呢?语言是交流的工具,不会当地人的语言,就无法进行交流,也就发生不了国际关系。这就同一个飞行员不能随心所欲地操纵飞机一样,同样达不到应有的目的。
所以,外交学院的学生一定要花大力气学好外语,否则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学生,将来不是一个合格的外交人员。
”陈毅院长的一席话对我们触动很大。从那时起,我们下定决心,一定要学好外语,不辜负党和人民的期望。甚至在文化大革命时期极其艰难的环境下,也不忘记对青年们进行谆谆教导。在极“左”思潮的影响下,当时有的人闹得简直没有边,他就不顾个人安危,说出了那句“路线斗争,可以立大功,也可以犯大错”的名言。
为纪念陈毅老院长,1995年9月,外交学院在展览路校区主楼前矗立起一座陈毅老院长的半身铜像,深切缅怀这位在国内外享有盛誉的无产阶级革命家、军事家、外交家,外交学院的元帅院长。
等到毕业出了校门,踏上了工作岗位,一个个事例完全证明陈毅院长讲话的正确性。在这里,仅举两个例子说明在外交工作中,外语是多么重要。
那是在文化大革命时期,当时中国驻外的外交官大都不会外语,什么场合都带一个翻译,像尾巴一样,十分不方便。在双边场合倒也罢了,主客人讲话都会留给翻译时间去翻译,但是在多边场合就麻烦了,往往大家七嘴八舌,即使翻译水平再高,等翻译完一个人讲话,人们早已转到另一个话题上去了,所以中国的外交官大多时候都插不上嘴,失去了做工作的时机。还有一些多边场合根本不允许带翻译,那可就更惨了。
记得有一次,驻在国组织外交使节去首都之外参观访问,原本由我这个大使翻译陪同临时代办一起去,结果不准翻译陪同。实在无法,我只能将临时代办送上火车,并向驻在国外交部礼宾官交待,让他对我们的代办多多照顾。
晚上,当我从车站接回他的时候,他对我说,一天中跟着跑了许多地方,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餐,只认识了埃及的大使。我问他怎么知道那是埃及大使,他说:“我们坐在一起,大使向我说了一句纳赛尔(当时纳赛尔是埃及的总统),我就回了一句毛泽东。”
还有一次,我们的外交官参观一个养鸡场。在吃饭的时候,我们的一位参赞顺便问了一句:“在参观时,我们只看见母鸡,怎么没有公鸡啊?”当时,我们的一位翻译不会说“公鸡”这个词,就灵机一动,翻译成了“我们场里怎么没有先生啊?”他用了“先生”一词来代替“公鸡”,可也没有用“鸡先生”。这一下把农场主人问愣了,他不得不回答说:“我们在座的不都是先生吗?”你瞧,闹了多大一个笑话啊!
由于我始终牢记陈毅院长的话,加上在实践中遇到的一些事的教训,所以我一直坚持外语学习,哪怕在“五七干校”劳动时,也坚持每天听外语广播。这也为我后来能够为邓小平、习仲勋等多位中央领导同志做口头翻译打下了基础。退休之后,我仍笔耕不辍,出版了多部翻译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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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 | 《盛世中华,脊梁风采》 图片 | 网络
作者 | 王新连 编辑 | 走近外交 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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