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史为鉴，观察大会后政策走向的三条线索（东吴宏观陶川）
在本文中，我们通过梳理历次大会召开前后人事的变动、出台的宏观政策、以及重要会议的内容，试图给出20PC后观察政策走向的三条线索。结合这三条线索来看，我们认为相比18PC和19PC，20PC召开后稳增长在执行层面有望进一步加强，但是大会及之后政策往往会由短期目标向中长期规划倾斜，这会带来稳增长之外的其他诉求，今年值得关注的是共同富裕等构建内需体系的政策主张。
第一条线索是部委的人事更替，这涉及政策落地的效率。具体来看，根据部委领导的到位时间可以分为三种情况：
理想的情况是部委在大会前到位，使得部委人事变动能与大会相衔接。这有利于大会后消除人事的不确定性，提高经济政策从中央到部委的执行力。次要的情况是部委的人事调整在大会和两会之间完成。相对不理想的情况是部委人事调整滞后于大会，在两会前后才到位，此情况下，由于可能涉及后续的人事调整，政策执行的不确定性增加。
与前两届大会相比，20PC的部委到位时间较为理想。如图2所示，18PC和19PC绝大部分部委到位时间集中在两会上，18PC前的部委到位率更是仅8%。而目前20PC的部委到位率高达42%（截至2022/9/2，下同），即已经有11位部委完成更换（表1）。主要经济相关部门的部委到位情况也比前两届大会理想：工信部、住建部、人社部和自然资源部的新部长均已到位，而19PC前仅有发改委和住建部到位（表2）。
部委人事到位时间的提速，相较而言会有助于稳增长政策靠前发力。在同样面临稳增长压力的18PC时期，基建和房地产的发力部分对冲了经济的下行压力（图3）。而当前部委到位远好于18PC同期时的情况，后续经济政策落地的效率有望进一步更高。
第二条线索是大会前后宏观政策发力点的变化。一般而言，大会之后继往开来，宏观政策的重心会发生变化，比如从会议前的稳增长到更广泛的社会和行政改革，政策目标也很可能从短期向中长期倾斜，而这种变化对于短期经济的增长往往未必是利好：
18PC：从稳增长转向调结构和反腐，经济企稳出现反复。2012年经济在外需走弱和前期紧缩政策的滞后影响下继续走弱，增速破8。2012年7月、大会召开前经济工作仍以稳增长和扩大投资为主，但是18PC召开之后，政策重心逐步向调结构转变，这在12月的政治局会议上表现尤其突出（图4和5）。
除此之外，党风建设和反腐工作的重要性也被大大提升。12月政治局会议在经济工作之前提出“八项规定”，明确要改进工作作风、密切群众关系；2013年1月22日十八届中央纪委二次会议，总书记在本次全会上首次提出“‘老虎’‘苍蝇’一起打”。
19PC：三大攻坚战，政策紧缩更加明显。2017年中国经济整体保持稳健，在供给侧改革的基础上，19PC报告首次提出三大攻坚战（防范化解重大风险、精准脱贫、污染防治），进一步聚焦改革和加大力度。大会后11月17日央行联合4部门起草《资管新规》（征求意见稿），剑指金融拆弹，12月20日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明确表示“打好防范化解重大风险攻坚战，重点是防控金融风险”（图6）。直接的影响是导致经济的信贷脉冲加速下降，紧信用对2018年经济的影响由此开始显现。
20PC：对经济的重视程度会更高，但须留意重提共同富裕等中长期规划。今年稳增长的压力明显大于2012年和2017年，我们认为在20PC召开后，保持经济处于合理区间、避免出台收缩性政策的主线暂时不会变，但对于未来五年的政策规划也会更加明确，9月1日《求是》杂志发表总书记关于构建“构建新发展格局”的讲话，其中“加快培育完整内需体系”被放在工作着力点的首位，如何推动共同富裕和促进消费可能成为大会及之后政策的重要变化点。
第三条线索是金融工作会议的召开与政策基调。从1997年开始，五年一次的全国金融工作会议与大会均在同一年召开，而作为金融系统最高规格的会议，前者对于重大金融改革方向和政策的“定调”显然会影响到大会后的宏观调控。具体而言，我们认为这种影响源于两个方面，一是金融工作会议召开的时点；二是会议本身的“基调”。
金融工作会议提早召开有利于降低大会后宏观调控的不确定性。这相当于中央在大会召开前就已经对未来五年的金融工作定调，重大的金融政策往往会出现在随后大会报告中，从而保持政策的可预见性。事实上，此前五次全国金融工作会议有4次均在大会前召开（图7），唯一的例外是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爆发下的第一次金融工作会议。然而，今年以来在房地产停贷和村镇银行暴雷等风险事件下，第六次全国金融工作会议至今尚未召开，预计要推迟到大会之后。因此，相对于以往，今年大会后金融政策未来取向的不确定性是有所加大的。
金融工作会议的“基调”也会影响到大会经济工作的方向。这取决于金融工作会议的重心是促进经济发展还是防范化解金融风险。以最近两次金融工作会议为例。
如图8所示，第四次全国金融工作会议的召开恰逢18PC前经济的下行周期，在基调上突出了“牢牢把握发展实体经济这一坚实基础”，对于防范化解金融风险要求相对温和。但第五次金融工作会议似乎是为了顺应19PC经济转入“高质量发展阶段”的要求，其在基调上更侧重“防范化解系统性金融风险”，因此，在“推动经济去杠杆”的要求下，19PC后的宏观调控也转向“紧信用”。
从当前来看，我们预计第六次金融工作会议将把房地产作为防范化解系统性金融风险的重中之重，其如何应对无疑将左右20PC后的宏观经济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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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吴宏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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