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情的缅怀，不朽的纪念，纽约人在疫情中重建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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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下过一场雨，气温一下降到70华氏度。

晚上出门散步穿短袖感到阵阵寒意，套上了夹克衫。这件碎花夹克是前年在纽约Century 21买的，做工精良，款式新潮。虽是名牌，打完折只要几十刀，价格很亲民。

可是，最近传来纽约Century 21申请破产并将关闭其所有商店的坏消息。

Century 21是我最爱的百货连锁店之一。几乎每年回国之前，都去那里狂购。品牌多样，服装时尚，经常能淘到价格实惠的世界名牌。我的上海朋友来纽约旅游，首先逛了五大道的精品店，说东西非常好，就是太贵了。后来我带她去Century 21，她买了裙子包包领带运动鞋等一大堆礼品。她说回国送亲戚朋友，这里的价格实在是太惊喜了！Tommy Hilfiger衬衫打折下来30几刀，在上海的商店里要卖上千元一件呢。

Century 21在纽约市及周边地区拥有13家商店，它的破产让人伤感。

所有大型和小型百货商店都在苦苦挣扎。像Century 21这样，依赖服装销售的商店受到的打击尤其严重。疫情之下，数百万人失业，还有很多人疫情中在家工作，无需购买那么多正装，这些都导致一些百货连锁店，例如JCPenney，Neiman Marcus和Lord＆Taylor等在大流行期间申请破产。

疫情前的Century 21

曾经人潮涌动的JCPenney

纽约的感恩节圣诞节也是购物节

其实围绕衣食住行的商家，在Covid-19大流行期间，生存都不容易。

纽约州长库莫近日宣布，纽约市的室内用餐将于9月30日恢复。餐馆内就餐人数必须保证不超过25％的接待容量，并遵守严格的限制，包括在门口检查客人的体温等。

住在皇后区的荣大哥说，之前总盼着开放堂吃，终于可以进店吃饭了，却不免担心起来。纽约人一贯大大咧咧的，吃饭时脱掉口罩，说好的保持距离也很难遵守。但是如果大家都不去支持餐饮业，有些酒楼餐馆已经难以为继，他和太太就经常打包一些美食带回家吃。

住在125街的索菲娅是纽约一家诊所的前台。逛街购物、享受美食，是索菲娅的最爱。疫情期间吃够了外卖，堂吃开放的消息让她兴奋。

她List一个单子，准备约上朋友把以前常去的几家纽约餐厅吃一遍。

02

因为居住环境变差和犯罪率上升等问题，逃离纽约的市民数量增加。纽约市多家商业集团的首席执行官近日致信白思豪市长，恳求严厉打击犯罪。

从梅西百货公司到万事达信用卡公司，超过160家公司的负责人恳求白思豪市长打击犯罪并解决生活质量问题。

由于公共安全，清洁和其他问题引起了广泛的焦虑，加剧了纽约五个行政区的生活状况恶化。信中强烈要求让员工，客户和访客回到安全健康的工作环境中，迅速解决社区的安全问题，尊重和公平对待城市中的不同人口。

事实上，从执法到卫生设施和无家可归的管理，所有这些服务在6月通过的预算中都遭受了数百万美元的影响，其中包括削减纽约市警察局的10亿美元和卫生署的1亿美元。

这也导致过去的几个月中枪击事件猛增。仅在劳工节的周末，枪击事件就比去年增加了50％，而枪战的逮捕则下降了约13％。

由于削减预算，而无家可归者激增，城市街道上的垃圾正泛滥成灾。到上个月，纽约不到10％的办公室工作人员返回办公桌。

商界领袖在信中说：我们期待您的回应，并希望与您和其他人共同致力于城市的蓬勃复苏和美好未来。

除了梅西百货公司和万事达信用卡公司的负责人之外，签署者还包括投资巨头黑石集团首席执行官史蒂芬·A·施瓦兹曼；酒店集团Loews Corporation总裁James S. Tisch；以及拼车应用Lyft的联合创始人John Zimmer。

纽约市民迫切期盼着这座城市重回正轨。一个叫威利的律师对媒体说，这是前所未有的危机，需要从银行家到理发店老板的齐心协力，每一个纽约人都可以做出贡献。

白思豪的新闻秘书比尔·内德哈特回应说，市长需要外部帮助来解决信中提出的问题。我们非常感谢商业界的投入，我们将继续与他们合作，以重建一个更公平，更好的城市。

所有人都希望生活恢复到疫情之前。但是传染病专家Fauci表示，美国要等到2021年下半年才能完全恢复正常。我们将在今年年底可以拥有疫苗，市民大批量接种疫苗，要到明年年中或明年底。

做出这一预测的原因是，现在每天平均有近4万人感染、1千人死亡。Fauci对2021年初的疫苗感到谨慎的乐观。

有疫苗就有盼头，疫苗的出现将治愈我2020整年的焦虑。

03

刚刚过去的9·11，对于纽约人来说，是一个心碎的日子。

秋日的风吹在脸上，带着一丝寒凉，约翰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不远处一枚树叶被风吹落，摇摇晃晃飘到地面上。

十九年光阴已逝，就好像此刻的风一样，很多东西被不经意卷走。从三十岁出头而已，变成五十岁的中年大叔，生命中发生了太多的悲欢离合。

在纽约州立大学任职的约翰教授，长期致力于公共卫生和生命科学的研究。他说，有些事，你永远无法从记忆中抹去。9·11改变了美国，疫情改变了世界，这两场改变都是以纽约为中心的，这并不是巧合。纽约的魅力在于开放和包容，以及来自世界各个角落的移民带来的活力。不屈不饶的拼搏精神和契而不舍的追梦动力，让每个人在这座城市都能找到适合自己生存发展的空间。

9·11是纽约人不忍触碰的伤口。

今年因为疫情的缘故，纪念仪式本来取消了点灯。但是在纽约市民强烈要求下，当晚，世贸双塔的废墟上两道幽兰的光柱直射苍穹，照亮了曼哈顿的夜空。由88盏探照灯排成两列而形成的双塔之光，在60英里以外也能看到，让无数纽约人热泪盈眶。

这是深情的缅怀，也是不朽的纪念，更加彰显了纽约人重建希望的信心。

朋友才文说，9·11之前，女儿就在世贸中心附近的高中读书。

每天坐在教室里上课，女儿透过玻璃窗就能看见那两座高耸入云的双子塔，放学后还经常和同学去那里玩耍。震惊世界的9·11事件发生后，双子塔永久消失了。女儿每天上学经过那里，目睹满目苍夷的废墟，呼吸着弥漫在空气中刺鼻的焦碳味儿，和许多纽约人一样，她心痛忧郁了数月，心情才慢慢平复。

才文的女儿立志学医，考取了哥大。如今是纽约医院一名优秀的医生。在纽约疫情最严重的时候，她和所有医护一道，战斗在抗疫一线救助病患。

曾经的世贸双塔

约瑟夫在纽约生活了大半辈子。他永远不会忘记19年前的9月11日。

那天，恐怖分子劫持了4架民航客机，其中两架飞机撞向纽约世贸中心“双子塔”，浓烟滚滚，烈焰熊熊，两座大厦倾刻坍塌，现场变成人间地狱。这场灾难导致了近三千人遇难。

约瑟夫说，他当时刚刚从地铁口出来，看见不远处的世贸大楼火光冲天，他和慌乱的人群一起拼命跑，想要迅速离开出事地点，逃命时还掉了一只鞋。以后若干年，在无数的夜里，约瑟夫都在那梦魇般的灰白色迷雾粉尘中奔跑……

图片来自网络

Ben那时住在Queens。事发当天，他开车前往曼哈顿上城的大学去给学生上课。出发很早，车行驶到中城时，他遇见许多呼啸而过的警车和消防车。

到达学校办公室，大概是上午10点左右，这时候双子塔的南楼已经在撞机后化为灰烬。

他和几个同事站在窗前眺望downtown，在大家的一片惊呼中，10点28分左右，他眼睁睁看着双子塔的北楼轰然倒下！

图片来自网络

死亡并不意味着永别。诗人Virgil有一行诗句，刻在9·11国家纪念博物馆的一面墙上：日日夜夜都不能把你从时间的记忆中抹去。

大罗在纽约生活了40年。他家位于曼哈顿大桥附近。作为9·11的亲历者，那天的回忆令他伤感：浓烟弥漫着整个曼哈顿下城，悲伤笼罩着整个美国……死去的人不分国籍、肤色、种族和信仰，他们都是无辜的。

每年的9月11日，大罗和许多纽约市民一道，自发为那些无辜逝去的亡灵献上鲜花，点燃蜡烛，为9·11的幸存者祈福。他痛恨恐怖分子，祷告世界和平。大罗说：你插向我心头那把刀，只会让我更坚强！纽约，是世界的纽约，我爱她！

刚来纽约那一年，我去参观了位于世贸中心遗址的911国家纪念馆。

它占地3万多平方米，将双子塔留下的大坑建成6米深、占地4000平方米的方形水池，形成了超大规模的人工瀑布。

水池外围刻着在纽约市、宾夕法尼亚州、五角大楼的2997名遇难者的名字，以及1993年世贸爆炸中丧生的6名遇难者的名字。

在近3000人的遇难者中，有一位华裔的名字被放在了纪念碑的第一位，她就是华裔空姐邓月薇。她是首位向地面报告有关劫机消息的人。

当年她值勤的航班起飞后不久即被恐怖分子劫持。在万分危急和胁迫恐怖的情况下，邓月薇坚持与地面控制中心进行了20分钟左右的通话。

25分钟后，这架飞机撞上了世贸大楼……

邓月薇出殡的那天，在《天佑美国》的音乐背景下，数百名不同肤色、不同种族的人们前来灵堂吊唁，向这位华裔女英雄表达他们的哀思。

图片来自网络

作为城市历史的沉痛记忆，9·11纪念馆是对逝者的情感寄托，也是纽约人的精神力量。

今年的纪念仪式因为疫情，显得与往年不同。9·11纪念馆只对罹难者家属开放，与会者戴着口罩，碰碰肘部致意而不是握手问候，并且相距6英尺。

活动现场滚动播放遇难者亲属悼念视频，人们向遇难者和急救人员致敬。为避免大家近距离接触，以往诵念死者名单也改成播放录音。

图片来自网络

9·11是纽约人心中永远的痛。

对于经历过灾难的人来说，活着是如此可贵。而对于失去了挚爱亲朋的人们来说，回忆满是伤悲。令攻击者没想到的是，9·11事件唤醒了英勇无畏的人性光辉，更加激发了人们结束仇恨，无知和偏执的决心。大家守望相助，传递爱心，释放温暖，向世人展现了纽约人的坚强。

恐怖袭击，新冠病毒，飓风灾害……纽约是一座打不烂压不垮的英雄城市，经得住时光打磨，经得住烈火洗礼，任何风暴都无法阻挡大苹果的芬芳和绚烂。

19年，一个婴儿的长大成人。19年，一座城市的凤凰涅槃。19年，我们慢慢接受了无常，那也是我们生命的一部分。

祝福纽约。

【作者简介】华晔：旅美华侨，江苏省作家协会会员，资深媒体人，美国自由撰稿人。已出版专著《游走在豪情与精致之间》、《绿叶年华》，散文集《时差渐小 这一刻很温暖》等。请扫码关注作者公号“大苹果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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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止9月13日美东时间6pm，美国总确诊人数664万人，19.7万人死亡；康复人数357万，目前住院人数3.1万。加州75.9万人确诊，1.43万人死亡。德州67.3万人确诊，1.4万人死亡。佛州66.4万人确诊，1.26万人死亡。纽约州44.9万人确诊，3.3万人死亡。（来自JHU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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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文导读《你想逃离的纽约，也许正是别人的梦寐以求》《提升人类文明进步的最佳场所：伦敦国家美术馆》《一位前民主党支持者过去几年的经历和思考》《参加新冠疫苗三期试验的华人》《9·11遇难者，他们留给世界最后的语言是爱！》《加州的“火星末世日”，原因来自人类自己》《新英格兰的“小泽征尔日”》《你想逃离的纽约，也许正是别人的梦寐以求》《黑暗的2020，却激发出人性最好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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