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工业 | 新传理论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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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兰克福学派的学者霍克海默开启了启蒙辩证法的批判研究，阿多诺将这一主题延伸至大众文化领域，开启了文化工业批判研究。阿多诺对文化工业的关注是从爵士乐开始的，在《论爵士乐》中，他认为爵士乐是加强了异化的商品。在《论音乐中的拜物教特征和听觉的倒退》《论流行音乐》等文章中，他认为资本主义拜物教精神已经全面渗透进流行音乐，流行音乐依靠标准化和制造虚假的个性来控制大众。这些观点具备了文化工业批判的雏形。
阿多诺认为，“文化工业”是凭借现代科学技术手段大规模复制、传播的商品化了的、非创造性的文化产品的娱乐工业体系。“文化”不仅仅是一种艺术形式，甚至是当代资本主义的一种存在方式；“工业”是指事物本身的标准化、扩散技术的理性化。阿多诺并不是反对所有形式的文化，而是反对那些参与了社会进程、却隐藏意识形态控制的虚假艺术形式。文化工业的特征主要有商品化、技术化、标准化等。
阿多诺发展了西方马克思主义者卢卡奇的“商品拜物教”概念，指出在现代资本主义社会中，文化工业把一切艺术作品变成商品，用交换价值取代使用价值，同时也加深了人的异化，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商品化了。
“文化工业”的批判性含义包括两个层面：
其一，文化工业以艺术为名义，兜售的其实是可以获取利润的文化商品，使大众的闲暇时间变为另一种被剥削的劳动；
其二，文化工业具有浓厚而隐蔽的资产阶级意识形态，在人们享受文化快感时，隐蔽地操纵了人们的身心乃至潜意识活动。文化工业成为整个现代化制度的粘合剂，是一种使控制变得密不透风、使统治秩序变得更坚固的“社会水泥”。
阿多诺在文化工业的典型产品——流行音乐——研究中，将其斥为标准化和伪个性化，它将导致听众的精神涣散和听觉退化。他认为文化工业产品一方面为了追求利益，简单模仿；另一方面为了让受众购买新的产品，又必须推陈出新，标新立异。他认为，个性化只是一种表面现象，个性本身会变成一种模式，被纳入到商业逻辑中。标准化是让受众觉得消费的内容让人熟悉和安全，仿佛是为自己量身定做；伪个性化则是让消费者忘掉自己已经消费过同类商品。
阿多诺认为，文化工业带来了以下三个重要后果：
（1）制造了虚假的个性，用标准化的技术复制磨平了文化之间的差异；
（2）艺术成为文化工业的一部分，艺术因意识形态渗透和受商品化裹挟而不可能自律。在大众文化时代必须坚持高雅艺术与大众艺术，即自律艺术与他律艺术的清晰边界，对艺术的救赎只能是一种乌托邦。
（3）文化工业成为社会控制的终极形式。
文化工业实际上就是商品社会中的一种政治经济霸权，政治上是意识形态的操作工具，文化上是异化潮流的鼓吹手。这个概念暗示了现代大众文化的本质属性，即商品生产与消费体系的产物。
1、积极
阿多诺等人把马克思主义对商品社会的分析移植到文化的研究中，结合心理分析，对远离政治的通俗文化背后的占统治地位的意识形态进行了大胆揭露。他们从中看到了工具理性造成的大众精神空虚，并认为这种统治与法西斯威权主义的统治的危害是相同的。
阿多诺的“文化工业批判”理论对于后来的大众文化研究影响深远，这种影响后来分裂为两种趋势：其一是对于阿多诺理论的借鉴与融合，如英国的文化研究；其二是对文化工业的反驳，强调大众文化解放的力量，如费斯克等人。在文化研究那里，对于大众文化的判断分为两种趋势：其中一派融合了“文化工业”理论、“意识形态”与“霸权”理论，着眼于对大众文化的控制形式的研究；以费斯克为代表的乐观派则认为大众文化的文本提供了给大众反抗“宰制性文化霸权”的武器。这两种针对“大众文化”的讨论路径都可以看作“文化工业”这一母题的延续。阿多诺对大众文化的研究为后来的学者提供了一个不可忽视的参照系。
2、消极
（1）阿多诺等人过于简单地强调了生产方式对文化商品内容的决定作用，没有充分重视生产过程中的复杂性；
（2）忽略了文化产品本身和受众解读过程中蕴含的解放性；
（3）对经济因素的影响、文化产品的内容、受众的解读都缺乏具体的经验研究，许多地方显得过于笼统、主观；
（4）较之马克思资本批判逻辑，文化工业批判只能被视为社会文化层面的表层批判，并没有揭示出资本主义基本矛盾，更未触及资本主义私有制根源。
参考资料
刘海龙 - 大众传播理论：范式与流派
胡翼青 - 西方传播学术史手册
赵志浩 - 论阿多诺的文化工业批判理论
凌海衡 - 阿多诺的文化工业批判思想
陈文旭 - 阿多诺“文化工业”批判理论及其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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