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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帅 | 神圣社会下的现代人:论涂尔干思想中个体与社会的关系
个体与社会的关系是涂尔干社会理论的主要问题。他与亚当·斯密关于社会分工的争论充分展现了这一问题的复杂性。这场争论不仅揭示了社会分工的道德功能,也暴露了抽象社会的内在困境。本文认为涂尔干晚期关于宗教和个人主义的思想为解决这些困境提供了可能性,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其一,涂尔干坚持认为社会只有通过物化、个人意识,以及象征性的自我表现,才能生成和保存。其二,他认为可以建构一种道德个人主义,以实现社会整合。本文从个体与社会的关系出发来阐释涂尔干的整个思想,目的不仅在于澄清他为现代社会提供的可能性,更在于澄清涂尔干的现代性问题。对我们来说,涂尔干所提出的问题本身比他所给出的答案更有意义。
人在自然上是一种社会性的存在者,因此即便在没犯原罪的时候,他也愿过一种社会生活。(Aquinas,1981:488-489)
劳动分工的最大作用,并不在于功能以这种分化方式提高了生产率,而在于这些功能彼此紧密的结合……分工的作用不仅限于改变和完善现有的社会,而是使社会成为可能,也就是说,没有这些功能,社会就不可能存在……如果说分工带来了经济效益,这当然是可能的。但是,在任何情况下,它都超出了纯粹经济利益的范围,构成了社会和道德秩序本身。有了分工,个人才会摆脱孤立的状态,而形成相互间的联系;有了分工,人们才会同舟共济,而不一意孤行。总之,只有分工才能使人们牢固地结合起来形成一种联系,这种功能不止是在暂时的互让互助中发挥作用,它的影响范围是很广的。(涂尔干,2005:24)
图腾制度不是关于动物、人、或者图像的宗教,而是关于一种匿名的和非人格的力的宗教;它见诸于所有这些事物,而又不与其中任何一个相混同,谁也不能完全拥有它,但又可以分享它,它完全独立于它所化身的对象,既先于该事物而存在,又不会随之消亡。个体死灭,世代交替,但这种力量却总是真实、鲜活、始终如一的。它把生命力赋予今天的一代。就如同它昨天把生命力赋予了上一代一样,而明天一如仍是。从宽泛的意义上讲,我们可以说它是每种图腾所敬仰的那个神,但它是非人格的神,没有名字或历史,普遍存在于这个世界之上,散布在数不胜数的事物之中。(涂尔干,2006d:18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