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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新:有所不为的反叛者

吃果读书 2021-0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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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新老师

有所不为的反叛者

汇编:kuang


“我在学校教民族史,每学期第一堂课我一定要说明人种分类是非常荒唐的知识,今天的种族主义从根基上就是错的。尽管我反复重申,在课堂上一遍又一遍的说,结果这门课结束,听到学生报告的时候,还会听到他们说种族、人种这样的词,那个时候会很痛心的,觉得我这一学期都白讲了。

这是历史学家,北京大学中国古代史教授罗新老师的授课经历,其中既有一位教师对学生“忘性”的无力,又是一个“求真”的学者面对“满纸荒唐言”的无力。

 
正如罗新老师在新作《有所不为的反叛者》中指出,对历史真知的记忆与遗忘是一场竞争,此消彼长。很多时候遗忘的方式简单粗暴,但是非常有效。

历史的失忆症,必将引发更多的失忆。所以很多时候,历史学家的使命,便是在记忆与遗忘这场胜算不高的竞争中,对抗遗忘。

共同的底线:人当有所不为

罗新老师刚上研究生时,他的导师,著名历史学家田余庆先生赠言“有猷有为有守”,这六个字出自《尚书·洪范》,用大白话说就是“有理想、有作为、有坚守”。
 
这六个字听起来让人热血沸腾,恨不能马上仗剑江湖,但是现实往往一盆冷水浇得透心凉。
 
罗新老师生于六十年代,这半个世纪的人生经历中,真理与真知数次退到无路可退。作为一个历史学家,他也见惯了太多有悖于历史的现实面貌,对历史知识无度扭曲和滥用,但还能堂而皇之地坚称自己是对的。
 
罗新老师不禁发问:“他们的历史自信是从哪里来的?”
 
这不是一朝一夕的鼓与呼,而是经年累月的教育与浸淫。乔治·奥威尔说:“谁掌握了历史谁就掌握了未来”,现在看来,这不是“恐吓”,而是真切的现实。

“当我们反感、反对乃至痛恨此刻正在发生着的历史时,不要忘记这个时代是慢慢形成的,不是一两天突然冒出来的。纳粹德国不是希特勒凭一己之力突然制造出来的。希特勒式的领导人也是被历史制造的,历史知识恰恰是制造他们的原料之一。”


历史学和历史学家不仅仅是黑暗时代的受害者,也是黑暗时代的制造者,因为他们如何书写,往往决定了一个民族如何记忆。
 
著名历史学家马克·布洛克曾被自己的儿子发问:“爸爸,告诉我,历史究竟有什么用?”
 
布洛克没有直接给出答案,而是以自己的行动在黑暗的时代给孩子以解答:他开创的年鉴学派,为人类打开了新的历史视野;他投笔从戎,参加法国的抵抗运动,最后被纳粹杀害。
 
当然,像布洛克这样积极作为的历史学家毕竟是少数,他是时代之子。
 
“进取不仅需要能力和勇气,也需要时代条件,条件不具备时,要做到守节无为其实也不容易,同样需要足够的勇气。”
 
罗新老师说:“今天我们必须知道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的,坚决不做……有所不为是一条原则。”
 

逃避统治的艺术:怀疑、批判与想象力

 
《孟子》里有:“人有不为也,而后可以有为。”
 
罗新老师的“有为”,便是做一个历史的反叛者,不断怀疑、批判、想象与重构。
 
但是这个角色定位,也并非一蹴而就,而是罗新老师对于历史和社会不断变动理解得出的。
 
罗新这个名字是奶奶给取的,“新”取自新城,他出生的小镇,隶属湖北随州。新城因地方反叛的旧史而得名。
 
但是罗新老师其人,却与反叛完全不搭边。他形容自己:“在性格上不是总跟人较劲的,不是那种到处去反抗的,到哪儿都是朋友很多,属于主流派。”
 
然而最近十多年间时代和社会的巨大变化,将罗新老师潜意识中的反叛因子激发了出来。社会舆论的撕裂,网络生态的断层,身边朋友的议论,尊敬的师长在网上被骂,都让他感到非常震惊。
 
直接促使他转向的是2008年的一件事。当时网上刚兴起同学录,消失多年的大学同学突然在虚拟空间聚上了,大家聊完近况和旧事,不免论及现实。一些老同学和他在边疆问题上出现很大分歧,同学对历史现实的误解之深刺激了他。
 
当时的罗新老师就像着了魔一样,在短期内写了好几万字的东西回应争论,“同学们都说,你疯了,怎么写这么多东西?在电脑上读大家都不习惯,看不完的,你别写了。”
 
那一瞬间,罗新老师发现,过去驾轻就熟的研究无非是把史料翻来倒去地嚼,换着名目地出书、出课题,可是有什么意义呢?


不仅是历史学家,绝大多数的普通历史读者读者,都沉浸在已有的历史论述当中,不加怀疑,不加批判,变成“历史的囚徒”。

罗新老师说:“历史并非无中生有,而是有中生有,是从已有的历史当中生产出新的历史来。”

如果说怀疑和批判是“有种生有”的前提,那么“想象力”就是“有种生有”的附加值。

没有人能够回到过去从走一遭,所以适当的想象力能够链接。历史亦是书写人性,不是哲学意义上高度抽象的概念,而是通过人性的普遍意义,完成今人和古人的历史共情。

罗新老师指出:“历史是给拥有好奇心的人提供了一种替代性经验,这种替代性经验就是想象力,如果没有想象力,我们无法理解前人。”
 

往昔的异乡人:用脚步丈量历史

 
任何学者都不可避免地会陷入研究对象和现实脱节的窘境,历史学者尤甚。毕竟今天我们所看到的和过去人么所经历的,是沧海桑田式的巨变。
 
罗新老师也反复问自己:“我所研究的那个遥远迷蒙的中国,和眼下这个时常让我大惑不解的中国,究竟有什么关联呢?”
 
“往昔就像异乡”,我们访问过去就好比是访问外国或者是异乡,那儿的人跟我们有点像,也有点不像,但是观察他们可以增加我们对自己的认识。
 
为此,罗新老师真正开启了一场“异乡”之旅,15天,徒步450公里,从北京一路走到内蒙古锡林郭勒,这也是一场历史的“异乡”之旅,今人用脚步丈量先祖生活的遗存。

 罗新老师在路上
 
这场旅行很艰难,一是身体的疲惫和旅程中各种不确定因素的影响。
 
罗新老师和同伴总是在“补走”——乘车到达某个目的地修正,第二天在回去走之前的路,因此行程一拖再拖。
 
在途中,他还不慎碰到过荨麻,得过甲沟炎,由于日照时间太长,他在旅行后一年时间里都得戴着墨镜出门。
 
但,“走完全程是一种承诺,天知地知。”
 
其二,这种艰难还是一种心态上的考验。
 
史书上的记载在现代社会中已经找不到踪迹。比如曾经有飞鸟的地方,有水源的地方,今天什么都没了。
 
这是一种让人很伤心的现实,但罗新老师认为,去观察然后接受这种不快乐的现实仍然很有必要。“因为我们知道这个现实和历史的这种差距这么大,而且有一些差距是我们不能接受的,可以帮助我们去对现实做一些该做的事情。”
 
这是一个个体对陌生现实的体验,还是一个历史学家思考的厚度,历史不能只说过去是什么就完了,还应该反应时空交汇,人性共通的厚度。
 
罗新老师后来写道:“何以解忧,唯有行走”
 
我们的社会,有很多话说不出来,有事情做不了。但是学者存于此种,不能只是埋首书斋,爬梳训诂,还是应该行动起来。
 
这种行动不是“闹革命”式的推翻一切,在罗新老师看来这15天的行走,又何尝不是一种行动。过去,他曾化名“老冷”,在网络中叱咤舆论。如今他温和下来,在行走中参与现实。
 
“这不是为了逃避,而是为了面对……说真话总是危险的,但是你不得不说,那是我们精神获得安慰的唯一途径。”

反抗驯化:站在历史的罗生门之下

 
罗新老师对传统历史的反叛,总会遭到质疑。很多人认为,这是对历史的臆测,缺乏根基。
 
但是罗新老师说:历史学家的使命本质是质疑现有的历史论述,去反抗、去抵制种种主流的历史理解。

他用有所不为的勇气,走出书斋用自己的脚步去丈量历史,发现中国、认识世界的异曲同工。担当起历史学家的责任,诚实的面对史料,去发现和讲述不一样的历史。

为此,我们诚意推荐罗新老师的最新力作《有所不为的反叛者》。这本书:
 
  • 探寻多元历史真相,提升历史智识:罗新老师走出书斋,亲历历史“现场”,以一个个精彩的“示例”,打破广为接受的固有历史论述,示范一种健康的看待和解释历史的态度和方法;

 
  • 良心知识分子的勇气之作:坚守底线,有所不为,坚持历史学家的美德:批判、怀疑与想象力。

 
  • 权威之作,独家限量签名:罗新老师在北京大学从教多年,是中国古代史的权威专家,先知书店邀请他做客签名,为这本新作更添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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