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以来,法律科技行业正前所未有地热了起来,越来越多的朋友开始关注法律科技,很多律师和法务朋友来问我要不要转行、有哪些选择、推荐哪些公司等等,近段时间我受邀参加过几场直播,也在讨论这个问题。
前段时间,我的一个朋友即将研究生毕业,在法大举办了一场法律职业发展分享会,并邀请三位法律科技专家:法天使创始人常金光、幂律智能解决方案总监李融、秘塔科技首席运营官王益为,分享法律科技行业最新情况,以及法律人职业发展的更多可能。简单来说,这个视频片段核心结论是:很多法学生去了法律科技公司但基本留不下来,尤其是那些成绩比较好的同学。这让我想到之前创业招人的情况,很真实。于是,我把这个视频转到【法律科技社区】群里,引起了大家广泛讨论,看来目前法律行业的就业形势确实挺严峻的。但是,马克思主义告诉我们:内因决定外因 —— 我们不能一味地把问题归咎于大环境,更重要的,是我们自己应该想清楚。我觉得,社区对这个问题的讨论很有价值,于是把大家讨论的精华观点总结下来,希望能对想转行法律科技的朋友提供一点帮助。另外,这场活动三位嘉宾分享了很多内容,具体可阅读活动发起人的总结文章:
首先,为什么很多法学生去法律科技公司,但最后都留不下来?很多法学生进入法学院,想的都是主持公平正义,所以毕业后会带有一些“专业执念”,想要从事专业范围内的工作,要专业对口。但在创业公司里面,需要做的事情很杂,比在律所实习做的事情杂多了,法律问题往往只占很小的一部分,很难说“专业对口”。这是因为,法律科技公司是一家「公司」,公司是靠分工运作的,包括但不限于市场、售前、销售、解决方案、实施、产品、技术、客户成功等等等等,而不是像传统法律人一样,一个人就是一个完整的作业单位。也就是说,法律人进到法律科技公司里面,除了写代码大概率做不了,其他工作都可能要做,真正法律专业的“坑位”并不多。法学生在法学院里面,学的基本上都是法学专业知识,但在创业公司,需要解决的问题往往很复杂,不是靠发挥法律专业能力就能解决的,而解决这些问题必要的能力,法学生往往并不具备,需要从头学起。例如,怎么做一个好的市场 campaign 吸引客户?怎么把产品销售出去?客户投诉怎么处理?Welcome to the real world.对于很多法学生来说,做律师的一个考虑就是较高的薪资,而且随着资历的增长,律师“越老越值钱”,还有一些学生想着三年升 par、五年开所、十年成为业界大咖。但是,和做律师相比,在法律科技公司工作的收入是可预期的,通常是固定工资,而且因为这个行业比较小众,比较难获得资本的青睐,所以收入通常不会很高。因此,很多在学校成绩好、觉得自己是精英的法学生,往往会受不了,于是就走了。然而,现在这个年景,到处都在裁员,找到稳定且高薪的工作非常难 —— 整个行业都很难,没理由对年轻人就要友好。从个人心态上看,法律人应该适当放下专业执念,多想想供需关系,不要只去看自己有什么,而是多看看市场缺什么。同时,还要对自己的职业生涯有所规划。现实中,很多法律人没有清晰的职业规划,通常是随波逐流,或者因为焦虑而想要转行法律科技,觉得这是行业内卷的救命稻草,对此抱有很高的期待。但是,专业执念加上缺少职业规划,往往找不到解法。当然,并不一定一开始就有多清晰甚至坚定的规划,毕竟这很难,了解市场需要很强的能力,前提是已经这个行业里浸泡足够长的时间,或者有更复合的背景,但即便如此,也不一定能对这个市场建立清晰的了解。虽然了解市场并不容易,但总是有可以了解的渠道,比如多问问身边的前辈、多多参加行业前沿的交流社区、市场活动等等。以上是个人层面的问题,但如果深挖一层,我们会发现,这其实是法学教育的问题 —— 我国的法律教育太强调应然,对实然的重视不够,导致法学生出了社会之后,很难处理好现实问题。所以,法学教育也需要改革。如果已经解决了专业执念和职业规划问题,决心转行法律科技,做自己喜欢或不一样的事情,还要想想收入问题,最好是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的同时,还能赚更多的钱嘛。但是,如果法律行业不赚钱,法律科技行业不可能赚钱。所以,要想让法律科技发展得好,还得法治社会发展好,把法律服务需求做大,把供需匹配做好,这样法律服务市场规模才能扩大,大家一起分增量的钱。综上所述,不论是想转行做法律科技,还是探索法律行业新的可能性,最关键的是先去了解市场需求在哪里,然后做好职业规划,并培养新的能力,同时对新方向保持合理的预期,这样才更有可能找到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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