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陕西榆林地区最大的河流,无定河穿越沙漠、草地、黄土戈壁,因为河流经常改道,行踪不定,水量不定,深浅不定,清浊不定,被称为无定河。
因此,人们还给它起了一个更魔幻的名字:「晃忽都河」,或是「黄糊涂河」,生动体现了人们面对这条河时的恍恍惚惚、糊里糊涂之感。
自唐五代以来,491公里的无定河边,无数村落建立、繁荣、消失。赶了8小时的路,我才找到这个快要从地图上消失的村子。内蒙古自治区,鄂尔多斯市,乌审旗,无定河镇,后冯畔村。
后冯畔村,位于无定河南岸,生长了六七代人了。现在登记人口3600多人,村里常住人口只有600多人,多是老年人。
无定河北岸沙土地,松散;南岸黄土地,结实,所以最早的窑洞就是在南岸开凿的,后来慢慢形成了村庄。村里的窑洞目前大部分都废弃了,村民们生活条件好了之后,大多搬迁到新建的房子里去了。目前完好的还有400多孔,比较集中的有200多孔。
无定河在南岸还形成了好几处地下河,也是源于南岸特殊的地质——砒砂岩。这些地下河,最长的有长近百米,宽近3米,能通过一辆小卡车。
无定河里盛产鲤鱼草鱼,与著名的「黄河大鲤鱼」无二。不知道是水还是土的原因,南岸出产的大米口感尤其好,市价可以卖到30多元每斤,堪比经济型作物。很多村民转而种水稻,这在西北地区很不寻常。每年春夏,这里绿树成荫,稻香蛙鸣,吸引周边无数的游客。人们千里迢迢而来,除了一睹塞上江南的风光,还为了村里一种平凡又著名的动物:羊。这是一种绒山羊,著名的鄂尔多斯羊绒衫,就来自于她们这一身绵密洁白的羊绒。羊绒给足了对抗冬天的物理能量,还有一种由内而外的御寒秘籍,就是上桌。这些可爱的小羊,端上桌后就是高光时刻!
在咬下一大口鲜嫩多汁奶香十足的羊腿时,那些凝固的河流、寂寥村落、破败窑洞的画面,也便有了新的标签。或许中国的村庄会一直消失下去,或许日复一日的劳作改变不了村落的历史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