塌房，才不是TF养成系的唯一困境
长得好看的人都星标了。
文｜唐帆
编辑｜张嘉琦
6月16日，时代峰峻旗下TF三代出道战一公录制正式结束。自出道战官宣以来，相关话题词条就轮番登上热搜榜单。不过，比出道更引人注目的，是练习生们层出不穷的负面传闻。
最近一个月，时代峰峻通过@峰峻文化、@TF家族 官微连发4份公司声明，2份律师声明，对旗下时代少年团成员丁程鑫的恋情传闻、TF三代练习生张峻豪与女生“不恰当言语互动”、TF四代练习生王浩私联站姐等事件作出回应。除此之外，还有8位练习生因各种负面传闻发布了手写道歉信。
十年前，培养出TFBOYS的时代峰峻养成系，被看作内娱最成功的偶像生产模式，在选秀暂停后，还曾一度被视作偶像产业的希望。然而十年过去，养成系的发展似乎没有那么顺利，当下所面临的困境，甚至比我们想象中更多。
5月14日，TF四代6位练习生为队友庆生，因同行人中出现亲友的女性好友，被粉丝围堵引起骚乱；5月22日，TF三代练习生左航在生日作文中提到，七岁时曾用石头砸过老奶奶而引发争议，之后 #左航 老奶奶# 词条以7000万阅读量冲上热搜第一。
不过一周，TF四代练习生王浩被爆出多段录音和视频，涉及与站姐私联、内涵师兄和队友、与女同学煲电话粥、承认暧昧关系、称靠装乖获取更多舞台机会等等内容，同时还表示自己患有抑郁症。
事件发酵后，两位练习生均发布了手写道歉信。王浩表明自己将“下楼”，即退出时代峰峻练习生行列；张峻豪则恳请粉丝允许自己参加出道战，出道战之后会暂停一切演艺事业。
养成系，往往寄托着粉丝对“少年”这个词的美好期待。而在所有期待中，品行与人格魅力通常被放在第一位。因此，只要破坏了这种期待，哪怕不涉及道德问题，也会被视作塌房。
TF家族的粉丝告诉毒眸，因为养成系粉丝中“妈粉”“姐姐粉”居多，大家大多抱着一种云养娃的心态，“说实话，小孩有没有出息不是最重要的。在青少年时期，除了很有天赋的小孩，大家的专业水平都差不多，追他们也不是为了看到多么厉害的舞台，但要有基本的道德底线，品性要好，身上一定要有能被人挖掘的闪光点或人格魅力”。
通常养成系的粉丝，要从素人时期就陪伴练习生成长，陪伴他们练习、出道、成名，从未成年迈向成年。时间跨度较长，通常4-5年起步，比如TF三代练习生练习时长达5-9年。这也就意味着，在漫长的生长期里，粉丝需要付出的时间、金钱、精力、陪伴和爱更多。时间越长，沉没成本就越高，与偶像的羁绊越深，越难抽身。因此一旦塌房，对粉丝来说就无异于一场灾难。
而粉丝之所以心甘情愿地投入，就是因为养成系的塌房几率更低，更安全。“这些小孩就像一张白纸，很干净，从小就在大众视线范围内长大，不容易像其他成年爱豆一样，猝不及防地闹出现绯闻或负面新闻，对我们追星女来说比较有保障”，曾经的内娱秀粉小H表示。
养成系与粉丝之间有一种约定俗成的默契：你负责好好长大，我负责送你走上花路。长久以来，这似乎已经成为双方的隐形契约。但如今，随着养成系花式塌房，这份契约似乎正在被打破。
不再纯粹的养成系
过去，我们对少年偶像的印象是：简单干净、根正苗红。而现在的养成系似乎和大众印象中的大相径庭。这不是练习生个人的问题，与公司运营方式、时代背景、社会环境都有很大关系。
2019年时代少年团出道时，时代峰峻改变了此前由公司内定出道成员的方式，选择引入彼时大热的选秀模式，由粉丝氪金打投，决定出道名单。到了三四代，更是早早引入粉丝打投定番位的机制，从练习生时期，就开始为公司创收。
相比前辈，三四代练习生的曝光时间本就更长，在无止境的练习生活中，还要长期承担打投机制带来的番位变动，无形中给练习生以及粉丝都造成了很大压力。上位圈粉丝常年要为了保证偶像番位疯狂打投、做数据，想让偶像进阶的下位圈粉丝亦是如此。不少粉丝因为无法承担这样的“长期折磨”而选择脱粉。
当人气变成出道的重要指标，练习生们很早就意识到，他们之间比拼的，不再只是作为爱豆的颜值或业务能力，而是谁的性格更“讨人喜欢”、谁更会“CP营业”……
此外，TFBOYS与时代少年团时期，在养成系这条路上，公司和练习生都是摸着石头过河，没人能保证出道就等于成功。但对于当下自带“TF家族”光环的练习生来说，出道成功就意味着不缺热度。
时代与机制的双重变化，让一些少年偶像为了保证自己能够出道，而做出很多假意迎合市场等行为，与此同时，在残酷的竞争中，伤害到与队友的感情，也是可以预见的。
在成名在望面前，“家族情”变得无足轻重。
但曾经内娱某限定团的艺人宣传告诉我们，养成系男团能吸粉的重要原因就是，它有一套自己的叙事体系。这套体系很大程度上，靠的是对少年群像的构建。
“追养成系相当于追一部热血番，除了主角自身的人格魅力，兄弟情与团魂同样不能少”。粉丝期待看到的是良性竞争，是少年们共同奋斗，彼此照拂，并在过程中结下深厚的情谊。就像时代少年团出道战时期，7位成员打破互投规则，努力争取共同出道一样。
当下，外界环境变化和公司的选拔机制，一切向利益化看齐。不再纯粹的养成系，自然会产生各种问题。
去年8月，TF家族官方物料里，三代练习生在回答工作人员提出的，关于“谁是三代第一VOCAL”问题时，成员们近乎“贴脸开大”，引发网友热议。这个片段以#你们三代好精彩#词条登上微博热搜，收获2.3亿阅读量，成为三代出圈名场面之一。
在粉丝看来，这是相当赶客的行为。已经脱粉三代的帽帽坦言：“大家都放在台面上‘互婊’了，不知道这样组团出道有什么意义。”
困境比想象中更多
时代峰峻负责人曾在采访中表达过“养成系过于依赖前辈粉丝，难以靠自身突破圈层”的焦虑。直到今天，这个问题依旧没有解决，三四代的不少粉丝还是前辈粉爬墙过来的。
十年过去，“楼娱”和“内娱”仿佛还是各玩各的。最明显的现象就是在内娱盘点00后、05后小生时，TF二三四代很少上桌。可见，国内养成系至今都没有摸索出一套可复制的、行之有效的培养模式和运营模式。
以时代峰峻为例，一代团TFBOYS的成功更多靠的是天时地利人和，单飞后的成基本与时代峰峻没有太大关系；二代时代少年团，作为唯一现役男团，公司打破圈层困境的方式，仍然是把成员们输送到各大国民综艺做常驻嘉宾。
而这些年，相比TFBOYS，时团在路人眼中的形象定位是模糊的，仅有的印象也很难称得上正面。至今时团最出圈的还是“高考307”“打赏女主播37w”“时代少年团我们喜欢你”这样的负面新闻和网络嘲梗，这也反映出公司在塑造团队形象和处理负面舆情的能力不足。
除此之外，很多粉丝认为，时代峰峻从选拔机制到公关能力、策划能力、粉运能力等都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很早之前，时代峰峻负责人在接受采访时提到，因为内娱偶像产业的很多工种都是一片空白，没有专业为团体写歌的制作人，编舞水平也与韩娱有一定差距……因此做偶像团体面临诸多困难。
直到今天，内娱环境依然没有改变，韩娱又有卷土重来的趋势。对时团来说，走进演员行列，拥抱转型是必然的选择。而要刷新固有印象在演员中拥有位置不容易。
忙着与“人气”周旋的三代更不用说，长期的高压环境已经影响到练习生的身心健康。TF三代练习生左航、张极、苏新皓等人，都曾因压力过大出现心理和情绪问题，被送入医院就诊。
青少年时期，是价值观、性格塑造的重要时期。练习生们原本就失去了一部分正常的童年生活，公司应当担负起更多责任，在练习生涯中，最大程度保障少年们的正常生活。完善人员配置，保障练习生的身心健康，及时对练习生做出正向引导，这样也有利于养成系模式维持长久良性的运营。
某种程度上，想“养好”养成系，比运营普通偶像或演员难得多。养成系“血厚”，养成系粉丝也长情，对于想要赚钱的公司来说，这一定是一笔不错的买卖。但倘若只把它当成一场不计后果的交易，恐怕日后需要面对更多“成名在望”变为“一地鸡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