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勇对话杨书澜:人工智能不可怕,关键是人不要失去大脑丨政邦茶座
知名出版人杨书澜老师是我的朋友,她策划过相当多的好书,比如“人文社会科学是什么”系列。最近,我们邀请到杨老师参加政邦茶座,聊聊“好书”背后的思考——今天,在人工智能快速发展的语境下,该如何看待“人文社会科学”?
本期政邦茶座嘉宾:杨书澜,知名出版人,北京大学出版社编审,先后策划“人文社会科学是什么”,“幽雅阅读”,“逻辑时空”,“自然科学是什么”,“未名·外国史系列”等书系。
政邦茶座主持人:高明勇 政邦智库理事长
高明勇:最近我在阅读北大出版社“人文社会科学为什么重要”的系列丛书,不由想到当年(1999年)您主持策划的“人文社会科学是什么”系列,从注重“是什么”到突出“为什么重要”,这二十多年间,您对“人文社会科学”的认知发生了哪些变化?
杨书澜:
由于中国学者相当多的部分都是专家,知识面相对狭窄,所以学科间的比较研究很少有人做,显然这对深入某学科的研究是不利的;在我国由于文化传统中缺乏科学工具,形成不了一元性的知识体系,所以,自然、人文、社会方面的研究要达到科学这一层面还有一定距离(整体上说);信息技术时代,由于技术是科学理论的物化,是改造世界的工具,对使用技术的人的人文素养要求更高,限制性的立法更是必要的、不可缺少的。我们对文明发展的认识:农耕文明时代,没有科学,人是牛马;工业文明时代,科学发展,人是机器;信息文明时代,技术发展,机器是人;生态文明时代,为科技立法,人是人。这样来说,北大出版社出版的这套书有非常重要的意义。
高明勇:记得上世纪九十年代末,围绕年轻读者市场有好几个出版品牌,一个是您主持的“人文社会科学是什么”系列,一个是华中科技大学出版社出版的“中国大学人文启思录”系列,还有一个“草原部落知识分子文存”系列,套用一个句式,为什么这些“好书”成群而来?
杨书澜:
高明勇:记得多年前第一次阅读“是什么”系列的书,感觉这些书有一种像罗素的“人类的知识”那种姿态,这个提问让我想起,一句“爸爸,告诉我,历史究竟有什么用。”让身为历史学家的父亲马克·布洛克沉思,并写了《为历史学辩护——历史学家的技艺》作为解答。我看您还专门写过《<人文社会科学是什么>策划出版始末》,讲到策划缘起:1999年夏天的一个傍晚,我13岁的儿子问正在挥汗如雨写作《哲学百年》>的爸爸“哲学是什么”,我突然意识到我正在策划的选题《人文社会科学基础读物系列》,用《人文社会科学是什么》这样的名字更切合这套书的主题,叫起来也响亮。同时,我也意识到策划好了这套书,应该有很好的市场。您当时如何理解“是什么”?
杨书澜:
高明勇:记得这套书当时引起很大的反响,是否出乎意料?有没思考过为什么?
杨书澜:
高明勇:那时候这个系列邀请了不少知名学者来撰写给中学生和大学生看的书,其中我们是有大家为大家写书的传统,比如当年朱自清先生的《经典常谈》,已经成为经典。为什么现在不少知名教授很少为“大家”写书?您当时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杨书澜:
高明勇:3月22日,在北京大学举行的《陈平原文集》出版暨现代中国文学学术研讨会上,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钱理群从《中文系的使命、困境与出路》(作者陈平原,刊于《读书》杂志)这篇文章开谈,指出“对于人文学研究来说,最直接的陷阱是,当写作可借助ChatGPT完成时,人文学的价值骤降,中文系的处境相当危险。文章一语点破我们正面临历史的巨变:刚刚过去的这三十年,科技迅猛发展,彻底改变了百姓的日常生活。谈论人文学的轨迹与进路,无法回避这一翻天覆地的变化。”您怎么看待这种“人文学”的窘境?
杨书澜:
高明勇:其实今天也面对另外一个问题,比如这些好书定位是“人文素质教育教材”,而问题在于很多人已经不看书了,时间基本被手机“绑架”,这种情况下,如何提升人文素质?
杨书澜:
高明勇:在今天,人文学者其实面对更大的挑战,也面临不少争议,人文学者应该如何体现公共性/公共参与?
杨书澜:
个体自然人,无所谓“人文”,只有社会人才出现了“人文”问题,所以好人、好社会都是人文学者应该关注的问题。如何关注发声,首先是理性,不可情绪化,讲道理,其次,利用专业知识讲专业领域的话,还有就是要接地气,所谓接地气,就是要有建设性、可行性。(完)
对话梁衡丨我为什么会不断“转型”(上)
对话梁衡丨创作最后拼的是“思想”(中)
对话梁衡丨人格一定要保持“独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