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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期荐读 2020年第3期 | 学科探路时代——从未知中探索未来

冯惠玲 信息资源管理学报 2022-04-24


编者按 (滑动阅览)


从2020年开始,本刊特设“名家讲坛”专栏,不定期遴选学界、业界各位 专家在学术会议、讲座中进行的现场报告进行整理,以期记录专家思想、弥补众多读者未 能现场聆听之遗憾。本期首推冯惠玲教授2019年12月7日在武汉大学信息管理学院举 办的“2019图书情报与档案管理研究生教育论坛暨青年学者论坛“上的主旨报告。



冯惠玲 

(中国人民大学信息资源管理学院,北京,100872)



摘 要

1997年图书馆学、情报学和档案学结为一级学科,共同面对信息化的挑战,探索学科转型之路。这一时期学科在一些基础性问题上发生复杂变化,包括学科对象、边界、结构和任务等。面对新时代的诸多未知,学者们积极参与理论和实践创新,在教学体系和科学研究方面进行了许多开创性探索,确立了扩展内涵、提升科技含量、增强社会功能的学科发展方向,打造学科未来新天地。

关键词

 图书情报与档案管理, 信息管理, 学科建设, 学科规划


1 背景

1997年,国务院学位委员会和国家教育委员会按照科学、规范、拓宽的原则,对 1990年颁布的《授予博士、硕士学位和培养研究生的学科、专业目录》加以修订后颁布新目录,推进一级学科学位点授权和学科评估。原目录中隶属于管理与科技信息类(理科)的图书馆学、情报学,以及隶属于历史学类的档案学合并为图书情报与档案管理一级学科(学科代码1205),下设图书馆学、情报学和档案学三个二级学科,置于管理学门类[1]。1998 年教育部对1993年颁布的《普通高等学校本科专业目录》加以修订后印发新的《普通高等学校本科专业目录》,原目录中隶属于历史学类的图书馆学、档案学和信息学专业[2]合并为图书档案学类(专业代码1105),下设图书馆学和档案学两个专 业,置于 管理学门类[3]。从 那 时 开始,图书馆学、情报学与档案学三个二级学科组成新的一级学科,学科规划、学科点设置以及学科评估均以此为口径,兴衰进退,休戚与共。2002年在研究生学科目录中备案了信息资源管理和出版发行学二级学科,2012 年本科专业目录将本专业类名调整为图书情报与档案管理类(专业代码1205),下设图书馆学、档案学、信息资源管理三个专业,总体格局没有变化。 


恰在这一时期,信息化浪潮对这个领域的巨大冲击扑面而来,对学科走向、定位和发展路径提出一连串重大拷问。世界各国的图书情报档案专业教育伴随图书馆、档案馆、情报机构的职能转变,以及信息化进程带来的各类信息资源管理需求、功能、技术、方法的变化,走上艰难的转型之路。2019 年,国务院学科评议组图书情报与档案管理学科组进行了一次较为全面的国内外学科发展调查,发现学科生存和名称状况的不稳定现象十分普遍。上世纪80年代以来,国际图情档学科先是经历了下滑与关闭潮,之后翻转为改名潮,一批知名的图书情报与档案管理院系纷纷更名为信息学院、信息管理学院等,并催生了iSchools运动。国内情况也相近似,接受调查的56个学科点大多经历了数次院系改名,平均改名次数竟达3.77次。1985年至1989年间有过一次小高潮,主要是将图书馆学改为图书情报 学,1992年至21世纪初期更为集中和普遍,许多学校纷纷将图书馆、情报、档案等院系名称改为信息管理或信息资源管理[4], 同时,对学科口径、定位、内涵进行再定义,对一级学科改名的呼声也日渐强烈。仅从这一现象便可看出上世纪末期以来本学科的基本状态,学科格局的不安定与变革前所未有,学者们对于学科命运的思考和探索前所未有,学科的成长蜕变也前所未有,可以说,图书情报与档案管理学科自诞生以来进入了一个新的历史性探路时代。


2 未知

探路始于未知。原本我们熟知的学科对象发生大变身,基本成型的学科体系对现实的解释力和应对力捉襟见肘,我们曾经十分熟悉、通达顺畅、步步为营的学科发展之路,在新 的时代背景中却让我们生发迷茫,看不到远方。面对这些基础层面的根本性变化,我们首先需要厘清现有的未知和痛点在哪里,才有可能找到新的起点和方向。大变革时期的学科未知俯拾皆是,本文只能粗略择要述之。



2.1 什么是图书情报档案

这是本学科不能回避,不懈探寻,如今却说不清楚的大问题。如何定义、界说、诠释这些概念,国内外、学术圈内外纷纷扰扰,莫衷一是。不仅图情档与非图情档的界限难以说清,图书、情报与档案之间也多有交织,难分你我,数字环境中生成的新型信息更是没有定论。人类进入了“记录时代”,记录信息无时无处不在,其中有些失去了图书、文献、档案原有的确定形制和生成流程,如何定义这些信息的属性尚无共识与充分论证。比如,网页信息是图书、文献、档案吗? 微博微信等社交媒体信息是吗? 人们出行、运动、购物、健康状况的记录信息是吗? 实时传感跟踪的自然监测、设备运行、道路交通情况等记录信息是吗? 我们需要面对许多类似的“甄别”,从而确定是否属于本学科的对象范畴。 


图书情报档案的变化还表现在信息媒介、格式、结构的多样化,从纸质到电子媒介,从单一媒体到多媒体,从官媒到自媒体,从单向传递到互动社交媒体,从二维到三维格式,从线性信息组织到网状信息组织结构,从非结构化信息为主到越来越多的半结构化、结构化信息等等,在形形色色的信息存在中,对当代图书情报档案概念重新认知成为确定学科对象范围和知识体系的难点和新的逻辑起点。



2.2 图书情报档案该怎样管理

变化了的管理对象不断对管理活动提出新问题新要求,不同来源不同种类不同格式的数字信息应该如何筛选采集、加工处理、长期保存和开发服务开启了一个又一个大难题,业界和学界许多时候并不能游刃应对,至今仍有许多空白与无奈。仅以各国高度关注的社交媒体信息为例,2010年4月14日,美国国会图书馆曾高调宣布将收藏美国社交网络及微博服务网站 Twitter上的所有历史记录,其收藏起始年限追溯到 2006 年 Twitter诞 生 时[5]。此后近三年没有进展信息,直至2013年1月22日,美国国会图书馆发布消息称已经收藏美国人发布的所有 Twitter消息1700亿条,由于缺乏升级计算机基础设施的资金,最简单的查询请求也无法满足[6]。又时隔6年,2019年4月6日美国国会图书馆发布白皮书宣布停止收藏所有Twitter讯息的政策,从2018年开始仅收录重要的 Twitter讯息。声称因这套系统内容过于庞大杂乱,没有工程师专职处理,导致典藏无法公开查询[7]。美国国会图书馆历经九年探索未能找到驾驭海量社交媒体信息的有效方法,只得以反悔退步暂做应付。



2.3 图书情报档案机构的核心功能是什么

当数字信息成为图情档机构的主要管理对象,在线利用成为主要服务方式时,长久以来“收、管、藏、用”的主体功能及实现形式都面 临着改变。以图书馆为例,2016年,时任上海图书馆馆长吴建中先生提出了“第三代图书馆”的理念[8]。他认为,第一代图书馆以藏书为中心,第二代突出开放借阅,进入信息时代,图书馆收藏与借阅功能逐步弱化,图书馆从围绕书向围绕人的需求转变。他从美国公共图书馆近十年流通数据中发现,2016年与2017 年之间纸质书流通量在总流通量中的比例低于50%;PCG(出版人通信集团)在2013年对全球600多家图书馆做的一项调查表明,97%的图书馆购买电子类期刊,其中订购纯电子期刊的为 62%[9],由于电子资源大多为续费订购使用权方式,可以说,图书馆正在走向不求所有求所用的时代。与此同时,很多图书馆的图书借阅量大幅下降,越来越多的读者已经习惯于在线阅读,BYOD(自带设备)方式日益普及,其中手机阅读成为很多人的首选。出版商、电商、政府机关,甚至电子产品生产商都在深耕信息服务领域,那么专业机构能做什么?关于第三代图书馆的功能,业界专家们提出促进知识流通、创造交流环境、注重多元素养和激发社群活力,使之成为学习空间、社交空间、创客空间、文化活动空间等设想,而明确这些功能的内涵和实现路径却还有很长的路。情报、档案与其他信息管理机构面临的职能转型困惑与图书馆多有相近。



2.4 图书情报档案学科在守与变中如何选择

上述学科对象的问题都会折射到学科知识与体系的构建之中。中国图书馆学近百年,档案学80年,情报学40年的积淀,塑造了学科的独立使命与传统,正遭遇前所未有的挑战,学科对象、边界、知识结构变了,人才需求和学生预期变了,各高校招生方式、学科布局意图变了,其他学科也纷纷从不同角度切入与我们相关相交的领域排兵布阵,来自各方面的生存发展压力不期而遇。本学科应该采取怎样的发展战略,哪里是我们新的阵地和家园,面临很多不确定性,也面临很多选择与可能,需要我们共同审时度势,谋动相济,守正创新。


3 探索

未知是探索者的兴奋点和发力点。图情档学者和专家直面动荡与未知,打开思维天窗,跨出认知围栏,在未曾去过的地方踩上我们的脚印,为学科和职业的拓展、深化与转型踏雪寻芳。



3.1 实践探索

实践领域的应用几乎涉及图情档等信息管理的所有方面,不一而足。全球科学家和信息管理专业人士以“重塑”之勇探寻数字时代信息管理的应对之策,无论成败都在行进中。以数字信息长期保存为例,很多国家作为重大战略布局投入人财物资源和尖端科技,在保存策略、标准、技术、方法、设施上开展了理论和实践的艰辛探索, 甚至不惜重金上天入地。“入地”的典型事例之一是位于瑞士阿尔卑斯山的诺克斯地堡,2006年6月,欧盟科学家在此开展PLANETS (Preservation and Long-term Access through Networked Services) 项目,建立具有强大防火、防震、防核爆、防辐射的数据中心,用于重要数据的长期保存和获取。2010年将一个存有穿孔卡片、微缩胶片、软 盘、磁带、CD、DVD、USB 和蓝光媒介等载体信息的密封舱放进地堡,其中存储着来自欧洲多个国家图书馆、档案馆及大学、技术公司等合作伙伴的科学研究成果和数字文化宝藏,以及这些电子文件的阅读器和各种详细描述和说明[10]。“上天”的典型事例可属太阳系图书馆与月球图书馆。美国Arch Mission基金会推出“十亿年档案计划”(The Billion Year Archive),打算将数据复制到地球和太空若干被选定的地方,使信息有可能在未来数十亿年长期存在。作为该计划已经实施的太阳系图书馆项目之一,2018年由特斯拉公司猎鹰发射的特拉斯轨道器,载有艾萨克·阿西莫夫所著《银河帝国:基地三部曲》等书籍,据测算可以绕太阳运行3000万年[11]。2019年2月,以色列宇宙飞船又将载有3000万页文献的“月球图书馆”发射到月球,这是一个类似 DVD的小型纳米设备,由25个镍盘组成,堪称当代最顶尖的存储技术,可以适应太空条件,不受月球辐射和温度的影响,存续时间近乎是永远[12]。地球上的长期保存探索也在进行 中,2019 年4月19日,中国国家图书馆宣布设立“互联网信息战略保存项目”,建设覆盖全国的分级分布式中文互联网信息资源采集与保存体系,新浪网发布的新闻和微博上公开发布的博文都将被国家图书馆保存,仅数量之巨便使这一任务具有前所未有的挑战性。截至2018年12月,微博全站已发布博文超过2000亿条,图片500亿张,视频4亿个,评论和赞近5000亿,新浪网和微博上新发布的内容也将持续保存[13]。图书情报档案等信息管理与开发方面的实践探索不胜枚举,它们最先走出既有的概念框架和理论体系“野蛮生长”,为应对时代挑战,重构职业与学科鸣锣开道。



3.2 教育探索

上世纪末期以来,专业教育一直在焦虑中寻找破局之道,在信息环境、人才需求、师资队伍等多重因素的推动下,以拓展深化、数字转型为基调,向宽口径信息管理发展的学科方向基本成为共识,特别是新生代教师改革拓展的意愿更加清晰坚定。这一时期,国外图书情报院系扩展为信息管理、信息学等已成趋向,对国外37所高校本学科硕士课程调查发现,健康信息、生物信息、教育信息、金融信息等领域信息管理课程逐步呈现了突出效果,与行业信息化相得益彰。iSchools在原有学科课程大幅扩展的基础上,确定了数据科学、数字人文两个新兴学科,分别成立国际课程委员会,推动学科拓宽成长。据2019年国内学科调查,反馈信息的56所高校中有46所本学科所在学院采用“信息管理”或“信息资源管理”相近的名称,本科除目录内三个专业外,各高校还自主设置了数据管理、编辑出版、数字出版、生物信息等专业,硕士和博士阶段自主设置了信息管理、信息分析、数据科学、竞争情报、信息安全与大数据治理等专业或方向,数字信息管理类课程大幅增加[14]。武汉大学信息管理学院牵头成立跨学科大数据研究院,南京大学信息管理学院牵头成立跨学科人文社会科学大数据研究院,中国人民大学信息资源管理学院牵成立跨学科数字人文研究中心、开办数字人文荣誉学位等,图情档学科正在以信息管理为圆心扩展半径,融入信息时代的运行轨道。



3.3 科研探索

作为学科能力重要支撑的科学研究保持了较高的活力,专家学者们跟踪前沿的意识、发现和解决问题、服务社会的能力不断提升, 面向社会需求的攻关研究在推进学术高度、深度、广度和社会价值上效果显著,从以下三例中可以窥见一斑。 


针对金融风险对经济社会的巨大威胁,武汉大学马费成教授团队对金融数据开展知识关联,构建知识图谱。他们首先利用公开数据,通过穿透式查询,搞清国内银行复杂的交叉持股情况,完成了“银行股权结构分析”,描绘出股权结构动态图景,任一局部动态对于整体局势的影响均可实时发现。接下来他们还将继续做保险、证券、期货等七大类基础数据,进而把我国金融系统大数据梳理清楚,通过大规模关联数据及其知识图谱实现该领域知识发现和知识创造,成为防范金融危机的晴雨表,用学科知识有力支持金融风险管理和社会治理。


南京农业大学黄水清教授团队发现国内最有影响的人民日报语料库20年未更新,对于当前多领域的文本研究、机器学习已不敷应用。他们集数年之功潜心研制了“新时代人民日报语料库”,比20年前语料数量增多,标注质量更好,经测试整体性能明显提高。该语料库于2019年11月24日正式发布,他们还将保持持续更新,为相关领域的人工智能、机器学习等提供优质“统编教材”[15]。 


中国人民大学信息资源管理学院自2013年开始搭建“北京记忆大型数字资源平台”,创建前站后库系统架构,建立了网络展示和基于OAIS的资源长期保存系统,开展规范标注与知识挖掘,目标是实现北京历史文化资源的数字化保存与传播传承。目前28个数字专题在建设中,其中若干专题和学生数字产品习作已上线,市民上传资源及数据库资源逐渐累积,被相关国际会议收录论文30余篇,开创了数字资源开发与传播的新型文化平台。


4 未来

未来没有固定脚本,我们无法描绘它的完整模样。信息化进程已经大致勾勒出信息管理的基本走向,朝着这一方向的每一个设想、憧憬、探索和改变或许就是未来图景的一部分。经过对学科历史与现状的反复分析思考,我们希望并大致判断学科未来将具有如下三个基本特征。



4.1 学科口径大幅扩展

图书情报与档案管理学科形成以来的进退起伏启示我们,学科的范围口径至关重要,固守传统将会阻塞很多发展之路,顺信息化之势扩展学科才有广阔前景。 


就学科对象而言,数字时代的图书情报档案正在重新定义自身,扩展到几乎可以涵盖一切领域的一切信息形态,包括公共的、商业的和私人的;原生的和数字转换的;文本、音视频及多媒体的;单一形成者和多主体协同互动形成的;固化为一本书一份文件的和非独立单元的数据形态。所有用于传播文化的文字或其他信息符号记录都可以作为图书文献,所有被传递的知识和事实都可以作为情报,所有社会生活的原始记录都可能留存为档案,因此很多国家的图情档机构和学科正在走向全方位的信息管理。数字信息数量庞大,形态各异,内容浩繁,边界不断突破。我们不必一一追问某种信息形态是不是我们的管理对象,立足于广义的信息管理是本学科生存发展的根本出路和方向。 


实践中,传统信息种类之间的差异逐渐模糊,人们对管理需求的判断超过了概念区分,图书档案管理机构之间的功能也多有交叉。比如互联网档案馆(Internet Archive)的宗旨是致力于普及知识,收藏资源包括电子书、网页、视频、音频、软件和教育材料等,近年又新增保存 Google+社交网站关闭之前公开的帖子,以及上千款街机游戏等。笔者曾造访其库房和办公区,其宽敞的库房中存放着大量图书、光盘、唱片等资料等待数字化,与工作人员座谈得知并未区分其中什么是图书、什么是档案;太阳系图书馆和月球图书馆存储的数字资源均包括各类图书、文献和档案;澳大利亚国家图书馆成立了网络档案馆(The Australian Web Archive), 保存了自1996年以来所有后缀为“.au”的网页数据。国际上对于网页信息、社交媒体信息的属性并不深究,比如美国国家档案与文件署两次发文确定社交媒体的文件属性,而推特信息却是由国会图书馆收藏管理。对于网页信息的管理主体也各不相同,美国、加拿大等国主要由国家档案馆收藏管理,中国国家档案局于2019年12月27日颁布了行业标准《政府网站网页归档指南》[16],一些地方档案馆开始收藏管理网页信息。澳大利亚、法国、挪威、日本、韩国、新加坡等国主要由国家图书馆收藏管理。英国部分网站网页由国家档案馆收藏(英国政府网站档案馆,UK Government Web Archives),另一部分由国会图书馆收藏管理(英联邦网络档案,UK Web Archive)。国际上很多专题数据库、知识库由图书、文献、档案等各种类型的信息复合组成,数字人文领域把各类用于知识发现与挖掘的文本资源统称为档案。如此等等,在现实概念与职能的混合存在中,原有二级学科之间的界限已难以泾渭分明,更大程度的融合交叉成为一种必然趋势。 


学科对象的拓展必然引发知识体系的扩张与立体化。以信息管理通用原理、规律、基本方法为基础,各种类型信息(图书、情报、档案、网页、社交媒体等),各媒体形态(文本、音视频、多媒体等),各领域信息(健康信息、金融信息、教育信息等)及其管理,以及相关学科渗透催生的交叉知识(如经济信息学、法律信息学、社会信息学等)交汇交织为多维网状结构,每个维度自身的延展以及不同维度之间的相互作用动态构建着学科的外部边界和内部结构。



4.2 科技含量大幅提升

数字信息是信息化进程的基础要素,一波又一波改变世界的高新技术对信息应用的依赖度、关联度日益加深。数字信息的泛在、海量、复杂以及人类对于信息保存能力、获取速度和质量要求的提升对管理活动的挑战不断升级,管理链条早已从“人—图书情报档案”转变为“人—管理系统—图书情报档案等信息”,手工管理正在被全面自动化取代,技术成为不可或缺的管理要素并日益深刻地渗透到管理流程的每一节点,成为管理质量和效率的决定因素。大量信息技术在这里得到创新应用,其中较为普遍的需求主要有信息安全技术,确保信息所有者的权益不受侵害和损失;信息长期保存技术,在系统升级、格式改变、媒介转换情况下确保信息的长期真实、完整、安全、可读可用;数字信息服务技术,通过科学的信息描述与组织,提供精准适用及时的信息服务满足各类用户知识需求。 


除信息管理系统研发之外,云存储、信息存储材料、传统文献及新型多媒体文献修复、信息安全、数据加工与挖掘、本体、关联数据和知识图谱、区块链、机器学习、人工智能等技术已经或正在逐步得到应用,信息管理效果将随技术应用深度而改变。四川大学本科生在“未来档案员”项目中以丰富的想象力把未来信息管理带进一个个高科技梦幻场景,使信息管理和使用随心所欲,功能强大。我们有理由相信,技术的能量将超乎想象! 信息管理的需求和规则十分复杂,不能指望技术专家直接解决应用问题,而是要从专业出发拥抱新技术,培养信息管理人才理解和应用技术的能力,推进新技术在信息管理中的应用和创新。

 

当然,提升科技含量并不意味把图情档发展 成技术学科,深厚的历史文化底蕴和鲜明的管理 特色依然是图情档学科的天然基因,与科学技术 鼎足而立将使其获得更加强大的生命力。



4.3 社会功能大幅增强

对于一门应用学科不能不考察它的经世济用能力,信息社会在赋予图书情报与档案管理学科广阔空间和强大能力的同时,也给予其不断扩展的社会需求和历史性机遇。当图书情报档案管理一步步走向全方位的信息管理,相关教育和科研同步扩展时,各行各业的需求也与日俱增,信息管理与信息技术相辅相成,成为经济发展、社会运行和公民生活不可或缺的基础条件,为新型知识生产、大众知识获取,以及人工智能、机器学习等技术应用提供高质量的资源保障,支持知识传播、信息交流、文明传承、公民身份认同等文化需求,进而带动这一类职业和学科与社会更多的方面发生密切关联,引发更多人关注和参与这一领域,改变曾经的“小学科”内向性格,让学科与时代脉搏同频,融入不断变动的大社会,贡献更多的专业人才和学科智慧。2019 年的学科调查显示,与毕业生的高就业率相比,创业率却居于低位,大致本科生1%,硕士生1%, 博士生 3%,相信随着学生知识结构的扩展与优化,将获得施展身手的更强能力,通过更多途径服务信息社会并成就自己。


5 结语

这是一个不断重新洗牌重新铺路的时代,一味捂住手中牌,守住熟悉路不可能太平无事一路顺畅。好在需求是这个时代最强大的引擎,信息化进程对信息管理、知识服务的需求不会枯竭,我们就有生存发展的动力和希望。直面未知,不懈探索,图书情报档案管理学科通向未来的新路就在前方。


作者简介

冯惠玲,教授,研究方向为档案学基础理论、电子文件管理、数字人文、数字记忆。Email:fhl@ruc.edu.cn


参考文献







*原文载于《信息资源管理学报》2020年第3期,欢迎个人转发,公众号转载请联系后台。


* 引用格式

冯惠玲.学科探路时代——从未知中探索未来[J].信息资源管理学报,2020,10(3):4-10.

制版编辑 | 王小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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