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君合律师事务所荣誉合伙人潘跃新：家族传承的核心是传承企业的品牌、文化、财富、团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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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和君咨询张智慧团队对君合律师事务所荣誉合伙人潘跃新先生进行专访，针对君合律师事务所的成立背景，家族企业传承业务和家族信托业务的理念以及对家族办公室的建议等展开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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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智慧：潘律师你好，我们知道君合律师事务所是红圈所，而你曾任君合律师事务所上海分所主任，又是君合律所的荣誉合伙人。可以给我们介绍一下君合律所在公司业务、上市业务、并购业务、家族传承业务方面的情况吗？
潘跃新：谢谢你对君合律所的关心。我先说明一下，我在君合已经退休了，律师执照也已经上缴了，所以我现在不能叫律师了。我现在专业就是做师爷，专门为民营企业实际控制人提供决策、治理辅佐的师爷。师爷是一个专业、一个行当。我作为一个绍兴人正在恢复绍兴师爷在现代的传承。
我们君合律师事务所成立于1989年，是中国最早的一批民营合伙律师事务所。君合律师事务所总部在北京，在上海、广州、深圳、杭州、成都、海口、青岛、大连等国内大城市有分所。君合律师事务所也是最早在国外建立分所的中国律所。1994年君合在美国纽约建立分所，现在还有硅谷的分所。君合律师事务所在公司设立、公司上市、公司并购、公司传承方面有非常丰富的经验。
我个人当年在海南，为亚龙湾股份、海南机场、海航集团提供公司法律业务时，中国公司法都还没有颁布。君合是最早获得证券业务资格的律师事务所，君合的合伙人也长期在证监会发审委员会、重组委员会以及现在上交所、深交所审核委员会担任委员。君合律所也是中国律师业公认的红圈所，在业内享有良好的声誉。现在君合律师的数量已达千人规模。如果选择君合律所提供公司上市、并购重组、传承信托、海外法律服务等方面的业务，君合律师一定会提供高质量的服务。
张智慧：作为公司法业务，公司治理业务方面的专家，对于现在中国家族企业传承以及家族信托业务，你有些什么样的看法和建议？有没有具体的案例可以和我们分享？
潘跃新：由于历史的原因，在我们这批50后律师以前，中国是没有从事公司法律业务的律师的。90年代初期我在海南从事公司法律业务的时候，中国还没有公司法。所以中国公司法律业务的发展，我个人肯定是属于最早的律师之一，而且到现在为止，我都一直从事着公司法律和治理业务，对于公司法律业务的发展轨迹我都十分清楚。
由于自然规律，中国改革开放后的第一代民营企业家现在已经进入到退休、传承阶段。但是由于这代企业家是第一批进入到退休和传承阶段的，本身经验是不足的；而帮助他们从事传承的中介专业人士，在理论和实践经验方面也不足，这就导致现在正处在一个理论和实践总结的过程之中。
先说一个具体的案例。民营企业家中有一个非常著名的、有思想、会表达的房地产企业家。我和他当年在海南认识也曾经做过他的法律事务。他的企业没有传承下去，把上市公司卖掉了。因为他只有一个女儿，在专业上也无法传承他的企业。不管怎么说，我觉得这对于一个民营企业的传承挺可惜的。如果有一个合适的方法，能够把这个民营企业的品牌传承下去，成为百年企业，这是最好的，而且从方法论上也是可以做到的。我帮助一家民营企业做传承结构安排，就做得比较舒服。这家企业也是父女两代人传承，父亲所从事的行当，女儿没有能力也没有兴趣继承。于是我帮他们做了一个控股结构，到一定阶段把下面的运营公司卖掉，控股公司保留下来进行父女间传承，控股公司继续做一个女儿有兴趣并且有能力管理的企业。这样虽然父辈经营的主业发生了变化，但是父辈企业的传承是完成了的。
现在从家族传承的角度而言，传统的观念和商学院、法学院以及大量培训机构讲的案例，都是认为把父辈的主营业务企业传给有血缘关系的下一辈，才算是完成了家族传承，但这个观念是有待商榷的。我认为，家族传承不等于公司的经营主业要一成不变，企业经营的主营业务是可以随着时间、经济、个人兴趣的变化而调整的，家族传承的核心是传承企业的品牌、文化、财富、团队等。如果一家家族控股公司，下面有一家房地产股份公司，最后传承时把房地产公司卖掉，换回10亿现金到家族控股公司。然后家族控股公司设立一家投资公司，由下一代转行做投资，这也是一种家族传承。
有鉴于此，我在帮助民营企业进行家族传承安排的时候，设计了控股公司结构、运营公司结构、项目公司（或区域公司）结构，得到了被服务企业的高度认同，大大提高了家族企业传承的成功率。我觉得中国的民营企业传承和服务民营企业传承的专业人士，都是在实践中摸索前进。再过5~10年，我相信中国民营企业的传承问题，会形成有中国特色的理论和实践模式。
家族信托是家族企业发展阶段的一种财富、管理、传承的一种综合性安排，并不必然产生或帮助实现家族企业传承。现在家族信托办公室正在蓬勃兴起，这肯定有助于家族企业的财富安全、接班有序、制度有谱。但这也是一个新兴专业，需要逐步摸索前行。
张智慧：刚才你所讲的“家族传承不等于公司的经营主业要一成不变”我也非常认同。确实，家族继承服务的专业人士都是在实践中摸索前进的，我们的家族办公室也是专注于民营企业传承的，致力于为家族企业设计出可行、可持续的传承方案，让更多的企业能够“富过三代，传承百年”。我们的家族办公室的孵化也需要各类专业人士的支持，你对从事家族传承和家族信托业务的专业人士有些什么样的看法和建议？
潘跃新：中国民营经济的规模单独是世界第二大经济体，超过日本。这么大的经济体规模中，现在第一代创业者开始进入到家族传承，又有那么多的家族企业有能力做家族信托，以后一代一代的企业家都会进入到家族传承和家族信托的阶段，因此这个专业大有前途。
我认为从事家族传承和家族信托的专业人士，一定要向过去的师爷学习。
首先要忠诚。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企业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你们，如果不能够忠心耿耿地替企业家去办事，这个行当是发展不下去的。
其次，必须要正心。作为一个专业人士，在为企业家进行服务的时候，心一定要正。企业家挣钱多，他们的风险也大；我们选择成为专业人士，赚的钱肯定没有企业家赚的多，但是相对的责任风险也小。所以替企业家做家族传承和家族信托的时候一定要有正心，不能见钱起意。最近网络上流传着一位律师在替企业家做海外信托过程中的"狸猫换太子"的做法，虽然在法律上这件事情尚未定性，但是已经给了家族信托行业一个非常大的信誉打击。
第三，做事要尽责。家族传承和家族信托业务非常繁杂琐碎，特别是涉及到相关的家族成员，由于角色不同，利益不同，年龄不同在处理具体事务中会遇到很多麻烦。同时由于家族传承和家族信托业务都是刚刚开始，法律法规尚不成熟，因此需要专业人士尽心尽职地替企业家办事。
我最后的建议，替企业家做家族传承和家族信托，和过去绍兴师爷的方式类似，就是辅佐企业家和他们的家族。做这个的专业人士要到绍兴安昌师爷故里来学一学过去绍兴师爷是如何办事的，有哪些传统。这对于从事家族传承和家族信托业务的专业人士来讲，都有非常积极的意义。甚至我觉得从事家族传承和家族信托的专业人士，都应当把绍兴师爷当做行业的祖师爷，到绍兴安昌来拜拜祖师爷。
张智慧
和复家族智库首席家族办公室架构师，聚焦中国式家族办公室的管理实践，擅长家族企业的战略规划、资产持有架构设计、传承规划等，为客户提供咨询辅导、人才培养、常年管理顾问等适用性强和实效性高的全面解决方案，致力于为家族企业的管理改善与基业长青提供有价值的专业服务。
潘跃新
律派巨匠董事长、君合律师事务所荣誉合伙人、上海思治管理咨询有限公司首席合伙人，浙江绍兴人，深受绍兴师爷文化浸染，长期从事法律服务、投资服务、公司治理、家族传承等“现代师爷”工作，被业内称为潘师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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