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度访谈 | 马卫东，从安藤忠雄的学生到中国合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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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早生100年或晚生100年，
安藤忠雄都会是一个伟大的建筑师。”
2021年10月12日，“安藤忠雄全球巡回展中国北京站·青春”正式开幕，这也是迄今为止其建筑设计生涯最为全面的海外大型回顾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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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度访谈 X 马卫东
在安藤忠雄与中国结缘、并不断被国内大众熟悉与喜爱的近20年里，背后都离不开一个人，他的名字叫马卫东，安藤忠雄的学生，安藤忠雄建筑研究所中国合伙人。从建筑师，到媒体人、策展人，再到运营者，马卫东一直致力于实现国内外优秀建筑思想与资讯的互通有无，让建筑文化中的精神力量真正深入中国年轻人心中。
本期「深度访谈」，我们与马卫东一起，亲临“安藤忠雄·青春”现场，听听他与老师的故事。
马卫东肖像 © 文筑国际 / 摄影：田方方
1995 年，马卫东结束了同济大学5年的教学生涯后，只身前往日本求学。读研时，他与安藤忠雄相遇，从此便结下了师生之缘。在东京大学建筑系诸多名师中，安藤忠雄显然是特别的，相较于其他履历丰富的教授，安藤忠雄是唯一一位没有学术流派、大学文凭和论文研究，只有满满项目经验的建筑师。
马卫东至今仍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安藤老师以严厉出名，他穿着钟爱的黑色衣服，没有过多表情，眼神犀利，讲课时一丝不苟，自身强大的气场让人不敢靠近、又忍不住想要了解。
安藤忠雄肖像 © 上图：操上和美 / 下图：荒木经惟
“我最初见到安藤老师时也是紧张害怕的，可熟悉之后发现，他眼神中的犀利其实是一种对自己所做事情的坚定，一丝不苟是希望学生不错过任何一处知识点。相处久了，便会知道他是一个很可爱的人。日本大阪有很多‘漫才’，很像东北的小品演员，安藤老师讲大阪方言，语速很快，再加上他严厉的表情，很是有趣。”
能够师承自成一派的“野武士”，马卫东是幸运的，提及安藤忠雄对自己最大的影响与启发，除却专业技能的传授，更多在于其为人处事与精神状态，那份对待建筑事业的敬畏之心、永不言败的挑战之心，以及不论任何年龄仍会保持的青春热情。
2021年“安藤忠雄：挑战”线上演讲会，安藤忠雄与马卫东 © 文筑国际 / 摄影：薛钰滔
安藤忠雄与马卫东的工作场景 © 文筑国际
后来马卫东成为安藤忠雄建筑研究所中国合伙人也并不意外。他与安藤忠雄很像，都是特别简单的人，这也是师生二人二十多年来保持亦师亦友良好关系的原因。他们都信奉“工作就是修行”，他们都同样严谨又热情，他们都乐于挑战，也将建筑事业视为一种使命。
于是就出现了两个爱穿纯色衣服、不苟言笑的人，常常讨论工作到深夜的场景。彼此成就的过程中，纯粹的情谊与坚持不懈的热爱，也给予了双方最坚实的相互信赖的力量。
2012年“安藤忠雄上海万人演讲会”，安藤忠雄与马卫东 © 文筑国际
在东京读书期间，马卫东曾担任世界五大建筑杂志之一、亚洲最著名的建筑杂志《a+u》的编辑工作，他接触到大量建筑理论与资讯，而这些在2000年左右的中国是极为欠缺的。于是他决定成为一名媒体人，将前沿的国际资讯第一时间分享传达到中国。
2003年马卫东回国创办文筑国际，同时带回两本世界顶级建筑杂志中文版的出版权：日本《a+u》与西班牙《El Croquis》（中文版名称：《建筑素描》），这也是中国最早引进的两本专业建筑杂志。
日本《a+u》中文版 © 文筑国际
马卫东借助媒体的传播力量，以另一种更快速高效的方式实现着自己的建筑理想，“策展人”身份解锁后，他陆续在国内策划了多场颇具影响力的安藤忠雄展。这位安藤忠雄的背后推手，一直致力于将老师的精神传承，引领年轻建筑师共同构筑起中国建筑力量的未来。
2005年在上海美术馆的“安藤忠雄建筑展——环境与建筑”，这是中国观众与安藤忠雄及其作品第一次全面系统的亲密接触；2017年在上海明珠美术馆的“安藤忠雄展：引领”，以“光”为线索，最经典的元素重现，这也是安藤忠雄第一次在自己设计的建筑空间内举办展览；2021年，三场安藤展相继开启。3月上海复星艺术中心的“安藤忠雄：挑战”展，向观众传递出安藤忠雄一生坚持的信念——挑战；6月顺德和美术馆“超越：安藤忠雄的艺术人生”，在新项目落成的同时，诠释大师的另一面；10月北京展“青春”上演，80的安藤忠雄，用一场自己持续长达半世纪建筑实践作品展，重新为“青春”进行了注解。
2005年“建筑与环境”安藤忠雄中国首展 © 文筑国际
“安藤忠雄·引领”&“安藤忠雄·挑战”官方海报 © 文筑国际
安藤忠雄与马卫东和美术馆项目现场实地考察 © 和美术馆
与此同时，作为安藤忠雄建筑研究所中国合伙人，马卫东最主要的工作就是帮助安藤忠雄筛选中国项目，进行商务洽谈，落实项目推进等。“挑战”是贯穿安藤忠雄建筑生涯的重要主题，这也是项目的标准之一。马卫东以此前在深圳揭幕的春沐源「诗之礼堂」项目为例，来阐释他与安藤忠雄的工作配合。
“这个项目最大的挑战是如何去建造一座只属于这里的‘精神建筑’。与其他三座大家熟悉的教堂建筑相比，「诗之礼堂」是不带有宗教和神学性质的，它是一个复合型的日常公共空间，那么如何在日常中赋予精神性，这就是最大的挑战。再加上疫情原因，安藤老师无法亲临现场，所有工作都需要通过网上沟通，中国的策划团队会将安藤老师的想法细化成具体的执行方案，这个过程需要我们注入更多思考与努力。”
诗之礼堂（效果图）© 安藤忠雄建筑研究所
中国第一个“青苹果”落地在春沐源小镇 © 唐徐国
马卫东在安藤忠雄「诗之礼堂」建筑发布会 © 春沐源小镇
在马卫东看来，安藤忠雄在任何时代都能成为大师，他拥有一个强大的磁场，形成了独属于自己的体系，让人不自觉地想靠近与认同，并被其纳入他的世界。相较于安藤忠雄的建筑成就，他本人的传奇人生更令人叹服。“保持青春，不畏挑战”是安藤忠雄一生的信条，马卫东与他相处的过程中，也常常被安藤忠雄身上的那份活力所感染。
“安藤忠雄：青春”现场 © 文筑国际 / 摄影：田方方
此次 “安藤忠雄全球巡回展中国北京站·青春”，可以说是对安藤忠雄人生观及建筑精神最好的诠释。而“青春”这一主题之于北京也非常契合。中国是目前全世界最具青春活力的国家，其核心的驱动力就在北京，通过“青春”的主题，寄寓希望中国能够带给全世界的一种青春的、向上的精神力量。
“安藤忠雄·青春” 宣传视频 © 文筑国际
北京展精选安藤忠雄80多个项目，跨度50年。展览分为“空间的原型”“城市的挑战”“景观的创造”“与历史对话”四大部分，分别展现了安藤忠雄建筑风格与思想的形成、具有典型性代表的文化地标、与自然场域融合的建筑以及回溯历史的改建与城市更新项目。通过精致的建筑模型、详尽的设计手稿、大量独有影像、线稿和照片，还原大师的足迹。
图1：展览复刻的水之教堂
图2：展览空间的原型展区
图3：展览与历史对话展区
© 文筑国际 / 摄影：田方方
在极具力量感的沉浸式空间体验中，观众可以真实地感受到这位混凝土诗人带来的光影力量。安藤忠雄著名的「光之教堂」在现场做了1:1复刻还原，原建筑业主考虑到自然天气的原因，将“十字架”部分安装了玻璃，但这次展览现场，则完全根据安藤忠雄的想法和原始图纸还原了“光之十字架”。
首次以1:1复刻形式呈现的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冥想空间，顶部光圈从缝隙中穿透，身处其中，在内观中静静体会专注的、神圣的内心时刻。
展览1:1复刻光之教堂 © 文筑国际 / 摄影：田方方
图1：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冥想空间 © Stephane Couturier
图2：展览复刻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冥想空间 © 文筑国际 / 摄影：田方方
图3：从复刻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冥想空间望见的青苹果 © 回响之外 / 摄影：侯雨
马卫东希望通过这次展览，向观众，尤其是那些心怀建筑梦想的年轻人，传递出他在老师安藤忠雄身上学到的一种人生可能，一种快速城市发展中所缺失的精神力量。“青春”是一种状态，一份希望，我们播下一颗不畏惧挑战的青春种子，终会结出青苹果。
上图：“安藤忠雄：青春”发布会现场
下图：“安藤忠雄：青春”马卫东现场导览
© 文筑国际 / 摄影：Studio FF
回响之外 X 马卫东
E：安藤忠雄先生曾说：“人心是很难居住在这个数字时代的，我想要建造的场所，是能让人心扎根的地方。”伴随时代发展与社会需求，您认为怎样的场所可以让人心扎根？
M：其实大部分现代住所都是更注重功能性的，缺乏品质感，很难经得住时间的考验。而安藤老师的建筑之所以被大家喜爱，就是因为人们可以在其中感受到精神性的存在。安藤老师也做过很多城市住宅类的项目，对抗着城市的秩序与功能，他的建筑呈现出人类一直在追求的精神性，在那里我们感受宇宙、自然，与自我最贴近。所以人们可以从中找到内心深处的安定。
图1：克勒勒·米勒美术馆新馆规划 © 安藤忠雄建筑研究所
图2：海关大楼重建 © 小川重雄
图3：六甲的集合住宅 © 大桥富夫
E：安藤忠雄北京展“青春”与上海展“挑战”的联系与区别是什么？
M：如果说“挑战”是安藤老师的一种人生状态，那么“青春”就是他的内在灵魂。这次北京展是安藤忠雄全球巡回展第5站，核心内容与上海展大致相同，但展现形式更丰富，展出项目也更全面。
展览中，除了首次展出的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冥想空间，“中国项目”展区十分值得期待。尽管之前上海站也有展出安藤老师在中国的相关项目，但并不系统化，这一次更系统、更全面，也有很多和北京有关的项目，比如国子监酒店+美术馆、建筑空间美术馆等。
E：此次在北京民生现代美术馆举办展览，是如何将美术馆的公共空间与安藤忠雄所塑造的空间结合起来的？
M：北京民生现代美术馆的场地很大，它拥有非常宽敞的公共空间。我们将美术馆的公共空间和我们理想中的空间结合起来，又重新塑造了一个崭新的公共空间，观众可根据不同场景，进行不同体验，这也是本次展览的亮点之一。
“安藤忠雄：青春”现场 © 文筑国际 / 摄影：田方方
E：安藤忠雄全系列艺术衍生品及收藏作品会在本次展览中首次亮相，相较于建筑师安藤忠雄，艺术家安藤忠雄会给我们带来怎样的惊喜？
M：其实我一直认为安藤老师本身就是一位艺术家，在他成长过程中，有很多艺术家朋友，年轻时他经常坐着深夜巴士从大阪去东京找朋友们喝酒聊天。安藤老师的建筑也更像是艺术品，具有强大精神价值与疗愈力量。包括他后来创作的“青苹果”，也在用最简单的事物来诠释内心。
艺术是安藤老师的一部分，早已融入他的创作之中。安藤老师对此也了然于心，深谙设计与艺术的关系性，比如他的观点是“从着眼于眼前的现实来思考‘这应该是怎样的’这一层面上，设计和艺术都是一样的。”
永远的青春-青苹果手绘稿 © 安藤忠雄建筑研究所
E：从建筑师，到媒体人，再到策展人，您始终专注于建筑与文化的创造和传播上。未来您还想做哪些方面的尝试？您想对当今中国年轻的设计师们说些什么？
M：我现在更关注“策划”方面，本身我们也是安藤忠雄建筑研究所中国项目的策划团队，好的项目、好的展览，都需要用心的策划作为基础。在我看来，安藤老师本身就是一名非常好的策划者。所以我也想对身处这个行业的设计师，或者心怀建筑理想的年轻人说，策划能力是非常重要的，任何伟大的建筑都基于伟大的想法。然后就是要对你所做的事情怀有敬畏之心、热爱之心。
马卫东在“安藤忠雄：青春”展览1:1复刻光之教堂内 © 摄影：UK Studi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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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互动
继上次“安藤忠雄全球巡回展中国北京站·青春”粉丝福利之后，很多响友反馈很遗憾留言没有入选，于是我们的第二波福利来喽！欢迎评论区留言，分享你对于“安藤忠雄精神”的理解。我们将挑选出1位响友，送出“安藤忠雄全球巡回展中国北京站·青春”早鸟票一套（2张），早鸟票观展日期截止至11月30日。
安藤忠雄全球巡回展中国北京站·青春
策展人：水谷孝明(日方) / 马卫东(中方)
地址: 北京民生现代美术馆（北京市朝阳区酒仙桥北路9号）
展期：2021年10月12日(周二)至2022年1月9日(周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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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方看展直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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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 侯雨
平面设计 | 王津 排版 | 侯雨
监制 | 西坡
新媒体运营 |Jean
品牌运营 | 子溪、侯雨
图片来源 | 文筑国际、安藤忠雄建筑研究所
新媒体战略合作 | 人间三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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