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筑是他们童年最美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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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CHO
设计之旅
有句非洲谚语这样说：“It takes a village to raise a child（养育一个孩子需要整个村庄）。”它指向一个社区所承担的责任，也强调要让儿童广泛接触社会、接受更加丰富、真实的生活。
在今天的中国乡镇，儿童留守的现象日益普遍。近年来，“优先发展农村教育事业”不再只是一句口号，除了可实施的政策以外，建筑所承担的重要角色在乡村中日益凸显：乡村幼儿园、乡村图书馆、乡村游乐场……它们以多样的姿态在乡野中重生，也让我们看到一份更加细致入微的人文关怀。
六一儿童节来临，本期「回响·设计之旅」走进乡村留守儿童的世界，在那些承载童年梦想的公共建筑中，去思考中国乡村教育的当下和未来。
为孩子建造自然乐园 © 大理风戈摄影
大坪乡隶属四川省雅安市天全县，位于川西的低山丘陵地带。这里梯田层叠，竹林掩映，村庄沿着小路自然生长，村舍集成聚落。大坪乡幼儿园是壹基金“芦山地震灾后重建计划”的一部分，幼儿园选址在大坪乡中心小学旁，小学为汶川地震后社会援建的学校，对当地村民来说具有特殊意义。
田野中的幼儿园以及去往幼儿园的乡间小路 © SouthArch 南社·建筑
鲜明的乡村特质和异化的乡村现状促成了建筑师对设计愿景的反思：孩子们应该在怎样的环境中学习和玩耍，他们的成长环境是否应该和乡村脉搏息息相关？家乡的印记是否应该成为情感纽带一生相随？因此，建筑师希望这个规模为三个班的小型幼儿园，能突破边界，延续乡村环境特质，重塑家乡情感关联。
儿童活动场所 © SouthArch 南社·建筑
幼儿园的建筑布局再现传统乡村聚合形式，用三个建筑单元来组成一个完整的幼儿园“村庄”，让孩子们在其中活动时，更有家的感觉。与此同时，建筑间的每个开口都指向田野的远方，在私密与开放间搭建起适合的尺度。
“家园”的意义更在于心灵的归属感。幼儿园是村庄深入田园的触须的尽端，起伏的建筑体与自然田园组成新的风景，园内孩童嬉戏与田园人们劳作，共同勾画出乡村日常的美好图景。
回望田野的环游路径 © SouthArch 南社·建筑
四川宜宾安石村是典型的川南聚落，乡村书局就位于安石村中心，三条道路交汇之处。原有建筑整体呈现L形布局，由两层主楼和一层辅楼组成，在建筑的外形、轮廓以及高度不做大的变化的限制下，如何将小尺度的日常生活的居住空间转化成为公共开放的阅读空间，是设计过程中最需要解决的问题。
书局外观 © 吴清山
以“大树”为灵感，展开整个设计的脉络梳理。树形结构借鉴了著名的建筑家、同济大学教授冯纪忠先生的杰作“何陋轩”的处理方式：内部的木构架支撑了整个屋面，与下部结构适当脱开，形成漂浮感。置于树屋内的温馨场景通过玻璃透出来，与外立面粗粝的砖石材质形成对比。
树形结构 © 吴清山
阅读可以在任何场景进行，桌前、窗边、门口的石阶上，户外的露台上……远山、蓝天、星空、明月都是阅读时的绝佳伙伴。“教育就是一棵树摇动一棵树，一朵云推动一朵云，一个灵魂唤醒另一个灵魂”。梯田之上、大树之下，在这个公益性质的图书馆里，村里的孩子可以在这里阅读、体验和交流，这座树屋也能慢慢生长，融入到村民日常的生活中去。
自由的阅读场景 © 吴清山
万涧是皖南一个典型的传统村落，村内60%以上的房屋是用土坯和木材建造的。这些传统民居一直被当地村民视为贫困的象征，城市化进程中，很多民居被废弃。与此同时，与其他偏远贫困村庄一样，村内及周边200余名留守儿童的教育成长问题也日趋严峻。
竹林雪景 © 土上工作室
将当地村民在1981年集体建造的手工竹纸作坊土坯房，改造为留守儿童书屋，这是项目组与当地村民研究互动后的决定。建筑师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尽可能留存了房屋的原始结构，这是村民们在一个时代的共同记忆，也是建筑再生的基石。
自由灵活的内部结构 © 土上工作室
室内形成了一系列可满足多种功能需求的空间，呈现出宽窄、高低、明暗等相互交替的体验。现在，书屋运营采取村民互助和社工志愿者服务相结合的模式，以几乎零成本的方式保障了书屋的良好运行，已逐渐成为当地留守的儿童放眼世界、与城市的孩子们一起共同成长的小天地。
如今书屋已成为当地儿童最喜欢的公共空间 © 土上工作室
下拉堡村隶属云南省保山市隆阳区瓦马乡，当地政府希望盖一栋集合住宅来改善和解决本村孤寡老年人的住房需求，并将多余空闲的房间以低价出租的方式租赁给上学路途较远的留守儿童家庭，进而方便其上下学。
集体住宅道路视角 © 黄显志
这是设计团队第一次从城市跨越到乡村做建筑，在保证22户村民的基本功能需求以外，能让他们在房子里的生活更丰富一些，更贴近日常生活成为设计的重点。所以在空间利用上做了取舍，放弃了“最小公摊+最大套内”的固有住宅模式，牺牲单间面积，尽可能腾出共享空间，希望能激发村民的多用途使用，充实身居其中的真实体验。
集体住宅改造前后对比 © 黄显志
在公共区域的打造上，设计团队尝试保留“共同记忆”。村口种着一颗大树，大树下围坐着男女老少，聊着家长里短，这个独特的场所承载着几代村民的精神生活。
北侧100米处是乡村幼儿园，很多留守儿童们都在那里上学，于是在集体住宅的入口处专门设计了一条砖砌靠座，每到下午老人们会约坐在此，一边闲聊，一边等着孙子孙女归家；在西侧再退让出一小院，小院三面围合，连通走廊，挂上楼梯，种一棵树，结合入口区域，营造出一个集合住宅的“村口”空间，希望这里能为集合住宅的村民们带去富足的精神食量。
内部公共区域 © 黄显志
宰湾村属于河南七贤镇，是典型的平原村。村庄为1960年代整村搬迁而成，空间结构呈板正的鱼骨形，没有历史建筑，村庄缺乏风景，面对这样一个“三无”（无风景，无风貌，无产业）村庄，应该如何对其进行提升从而展现乡村个性成为设计的难题。
彩色的村庄 © 金伟琦
建筑师发现村中民居以一种“时代切片”的特征而存在，此外，又夹杂着大量自发建造的痕迹，如彩钢棚、光伏板等，这使村落显得混乱但真实，是近40年豫北民居变迁的一份活态标本。于是，保留村庄肌理和自建痕迹，形成活态博物馆的基本面，成为设计的灵感。
充满童趣的儿童友好社区 © 金伟琦
因为乡村留守问题严重，所以设计团队以“童年记忆”为出发点，整个乡村都变成了彩色，南北主街以三色条带图形为主线，选用儿童画的形式，也有孩子们喜欢的游戏图案，如跳房子、迷宫等，它们为村中儿童提供了游戏场所。墙面的墙绘也强调艺术叙事和趣味性，与路灯和知识科普内容相结合，形成一个寓教于乐的开放空间。
孩子们与街道互动 © 金伟琦
“白日梦蓝”是一本造建筑工作室联合独立音乐人铁阳，在公益组织“种太阳”的夏令营中的项目，他们带领湖北浠水县大别山区的留守儿童们与来自全国各地的大学生志愿者们，共同设计并亲手搭建了一座“会唱歌的房子”，为孩子们带来属于他们的“乐队的夏天”。
庇护所 © 一本造建筑工作室
“白日梦蓝”由十组构筑物构成，分为三个声部，每个声部3-5个音阶。主要发声部位为三种不同直径的PVC排水管，并由顶部的蓝色给水管进行音高的调节。在PVC水管构建的音乐王国里，为孩子们呈现了十个梦境，有空间的最初形态“庇护所”，有为嘉年华表演而设计的“圆形剧场”，还有因意外而得来的一场可自行打造“装备”的球赛……
圆形剧场 © 一本造建筑工作室
“我想为贫穷的人造房子，让他们有好的房子可以住。想象是每个人天生的财富，我要更好的使用这项财富。我家还没有砖房子，每次下大雨的时候就会漏雨，我就立志要给奶奶和爷爷爸爸妈妈住上最好的房子。”营地中孩子们的日记记录着他们的梦想，在眼前的梦境中，愿孩子们永远保有向这个“冷漠而温情未尽的世界敞开心扉”的勇气。
自由组合的梦 © 一本造建筑工作室
盛放（Blooming Time）是2021年公益建造项目“花火计划”为四川大凉山彝族自治州西昌市普格县特尔果中心校的留守儿童们带来的空间装置课程。建筑师带领孩子们，将回收自城市的二手共享单车改造为独特又梦幻的“旋转木马”。这座孩子们亲手创作的装置，在营地课程结束后留在学校，成为了他们专属的大玩具。
孩子们自己制作“大玩具” © 南雪倩
十二辆ofo单车首尾相连，中间以顶棚完成庇护的功能，成为一个由人驱动的“旋转木马”。大家亲切地称它为ofofofo，循环的o和f两个字母，回应了装置的形态。装置的造型也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仿佛是格特鲁德·斯坦因（Gertrude Stein）诗中的金句“玫瑰就是玫瑰就是玫瑰就是玫瑰（Rose is a rose is a rose is a rose）。
操场成为了欢声笑语的游乐嘉年华 © 李可欣/南雪倩
对于乡村留守儿童来说，缺失的陪伴让他们的童年少了很多色彩，而玩耍是孩子们生活中为数不多的可以自我主宰的事情。在城市中“消失”的小黄车，成为了孩子们手中的“大玩具”。日常的用品在被“陌生化”之后，拥有了新的形式，讲述了物的寓言，这座小小的建筑装置，将童年保留在车轮转动的瞬间，被记录的美妙记忆，盛放出值得期待的未来。
与环境和谐融合的“旋转木马” © 南雪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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