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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耳其〕希克梅特│关于便帽和呢帽(4首)

许正先 工人诗歌 2022-0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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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那齐姆·希克梅特,土耳其现代诗歌奠基人。受十月革命的感召,他于1922年前往苏俄并参加共产党。一生中多次入狱。

  《工人诗歌》3号选录了他的一首诗《关于便帽和呢帽》,这里另附3首。《希克梅特诗选》全书可通过左下角“阅读原文”查看。

作者│〔土耳其〕希克梅特

(Nazim Hikmet,1902-1963)

来源│《希克梅特诗选》,人民出版社1952年版

译者│余振、铁弦、孙远


· 诗 人



我是一个诗人。我的口哨,像钢一样,把电光刺入房屋的墙壁。
我的眼睛在二百公尺远的地方可以清晰地看见两只纠打在一起的甲虫。
这一双眼睛,透过夜的黑暗和寒冷,难道还看不见两足动物的世界已经分成了两半……………………假如你要问我来自世界的哪一部分,我在哪里生活过,我见过什么,请你看看我的皮包:黑面包——我的午饭,一本书:马克思的《资本论》,这就是对你的回答。
我是一个诗人,我晓得诗的本质,我不喜欢谈论天蓝的颜色,我的最喜爱的诗篇是《反杜林论》。
我是一个诗人,我所滴下的诗的主题,比秋天滴下的水滴还要多,但是在歌唱我的马克思主义的诗篇之前,我必须先成为一个,《资本论》的专家……。
我——是一个踢足球的老手……当乌拉圭的前锋们(在我们世纪的开头)还是一群快乐的孩子的时候,我曾经把一些最结实的最高大的后卫摔倒在地上……
我——是一个踢足球的老手。当足球从中央对着我额头飞来,我把它顶过去:砰的一声……它从门梁下面飞过,掉到守门人的因为惊奇而大张开的嘴巴上,飞进他的肚子里去了……这就是我的防卫方法。
怎么样——不错吧?我的鞋子已经向铅笔学会了它。而且,这种铅笔写出的诗篇——也不是竖琴的和唱;它们能够灵巧地渗入你们身体的毛孔,渗入你们的精神世界。
而每一个字的粗糙的碎片像石头似地变成你们的肠子里的真菌。我们是诗人……是的……这个我们已经说过了。
1922年(余振 译)

· 饥饿的人们的瞳孔



大家听吧!你们听见呻吟吗?这不是幻梦。这不是疯话。不是的!这不是少数人饿得呻吟:这是三千万!30,000,000饥饿的人……我们和他们是一体!他们的痛苦就是我们的痛苦,他们的不幸就是我们的不幸。我们——是一个大海中的波浪……这不是少数人饿得呻吟:这是三千万!30,000,000!30,000,000!这是饥饿的人们排成的队伍。这不是成年人,不是儿童。这是垂下了树枝的树,这是活着的死人的大检阅。这不是成年人,不是儿童,——这是饥饿的人们排成的队伍。这是一些披着人皮的骨骼。脸好像是干枯了的土地。只有眼睛还在活着、燃烧着,把烈焰一般的目光,刺进人们的心中。这些被投给了死神的活人,这些饥饿的人们,他们的目光中有着痛苦和疯狂!他们的目光像是在马蹄铁的正中把尖头刺入马蹄的钉子!这些被投给了死神的活人,他们的严厉的目光中有着痛苦和疯狂!啊,在那深深地刺入了人心的燃烧着的目光中有着多少痛苦啊!……我们共同的痛苦多大啊,多大啊!多大啊!这痛苦是无法衡量的,也很难把它放进诗里……但是现在还不能够使我们的意志受到打击!我们的胸膛已经变成钢铁的胸膛!……这不是少数人饿得呻吟。在祖国上空响起三千万人的呻吟。三千万双眼睛燃烧着难以忍耐的烈火,这些被投给了死神的活人,他们的目光中有着痛苦和疯狂!千千万万双的眼睛发出威严的火焰。饥饿的人们排成了长长的队伍。瘦骨嶙嶙的腿,膨胀的肚子……嗨,你这张开了嘴巴站在那里闲看的人!嗨,你这远远地站在一边,人民的痛苦毫不使你感动的人,你用轻视的目光望着那些把自己的心交给饥饿者的人们,——我深深地知道,你是什么东西。我该对你讲些什么呢?我并不打算用语言来感动你。但是请你看一看我的眼睛:你会在我的目光中看到痛苦和疯狂!这正是活着就被投给了死神的饥饿的人们目光中的痛苦和疯狂!
1923年(余振 译)

· 乐观主义



啊,孩子们,我们将看到魔术的时代,我们将听到太阳在太空中歌唱,啊,孩子们,我们把银灰色的机群,派遣到星球间的青空飞翔。
我们要用光的速度在空中飞驶,智慧和自由的世纪给人类添上翅膀。啊,孩子们,孩子们,谁知道这是不是永恒:如果没有地心吸力,我们怎样接吻?
但是现在,我们的每一天都是艰苦的日子,像听童话似地,我们在听奇异的故事,似乎有一些城市,像充满阳光的蜂房,那儿市场上的东西我们都买得起。
我们呼喊,而回答我们的是一本书:它的封面是黑色,书名是:“牢狱”。两只手被绑着。连指头也别想动弾。骨头折断。流着血。一切在摇摆。一片黑暗。
今天,我们的收入虽然看来很大,可是,每一星期我们只能吃一次有肉的午饭,今天,我的儿子出去作工,为了回家时候剩下一副黄色的骨架……
但是今天…… 你要相信:啊,孩子们,我们将看到魔术的时代,我们将听到太阳在太空中歌唱,啊,孩子们,我们把银灰色的机群,派遣到星球间的青空飞翔!
1930年(铁弦 译)

· 关于便帽和呢帽



我是一个平常的无产阶级诗人,神经是健全的,筋肉是结实的。当我到街上去的时候,我的头上戴着一顶工人的便帽。一星期我有六天戴着它(如果我没有落在警察的爪子里面),可是,到了第七天,我戴上   唯一的      漂亮的呢帽,同我的爱人出去游玩。为什么我没有两顶呢帽?朋友,你怎样回答这个问题?也许,我是一个懒汉吗?不对!每天我拿着手盘[1]站十二小时,每天我站七百二十分钟!在这把一切都吃光舐净的劳动上我用尽了所有的力量,一点也不剩。我我是一个没有知识的人吗?不对!地主们比我更加无知万分。我是一个儍瓜吗?哪里会有这种事情!也许是因为我在咖啡店和酒店中坐得太久,或者是因为我寻欢作乐一直到了天明?不,不是这样!这里只有一个公正的答案:我属于无产阶级,朋友,无——产——阶——级!但是,朋友,我将来会有两顶呢帽,而且还不只两顶,我会有两千万顶,将来,当全体无产阶级团结起来,反对一切的和各种的贵族的时候。当我们大家一同走遍世界,当我、我们、他们永远成了全地球上的机器的主人的时候。这是会实现的,会永远实现的。无论如何也要实现!是的,一定实现!!!
1931年(孙远 译)

[1] 手盘是排字工人在拣字时使用的工具。


土耳其的诗与歌

〔音乐〕幸福的歌 & 土耳其50年代诗六首土耳其Grup Yorum乐队│五一之歌


来源:《工人诗歌》3号,2018年

我们的根据地在车间,在工地,在一切需要劳动者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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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人诗歌》分别于2007、2009和2018年出过三期,共约700页,带有汇编性质,也就是汇集当代工人的以及与此相关的佳作。读者如有需要,可在微信公众号下直接留言,联系编者(第1期已无存货)。如有合适的稿件,或是推荐他人作品,又或愿意译介外国的工人文艺、革命文艺,也请直接联系编者。深表感谢!


《工人诗歌》第1期卷首语·帖文汇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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