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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加利亚〕瓦普察洛夫│我们要建造工厂(4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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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尼古拉·瓦普察洛夫(1909-1942),保加利亚著名的无产阶级革命诗人,于航海机械学校毕业后进厂当工人。二战爆发后加入抵抗运动,被捕并连遭酷刑,最后以“煽动罪”被枪决。1941年他出版诗集《马达之歌》。这些在沉重的劳动和革命的烈火里用血和汗写成的诗,激情饱满,色彩浓烈。
《工人诗歌》3号选录了1首,这里再附3首。他的诗选可点击左下角“阅读原文”查看。
作者│〔保加利亚〕瓦普察洛夫
译者│张铁弦、戈宝权、汤永宽
· 工 厂
在这里需要每个钟点作斗争,并且需要顽强到底,为的从这只 疯狗的锐利的牙缝里夺取一小片面包。车间里皮带整天价沙沙地响,传动装置发出的声音有些可怕。空气变得这样窒闷,自由地,用整个胸膛来呼吸,简直不可能。
但是邻近——春风在吹着,太阳在田野的上空照耀……树木支撑着天空,而它们的阴影——映照在工厂的墙上。
但那是一块疏远的田野, 我们用不着的、完全被遗忘的 那块田野在窗外!田园诗和天空的蔚蓝老早 就被一只手抛到了垃圾场。
为了美丽的幻想的片刻,为了使心灵忽然轻快的片刻,你会白白地失掉你那劳动的、筋肉强壮的 双手。
而在这种噪杂里, 在经常的劈啪的声响里,你不应该说话,而应该叫喊,为了使你的话语 隔了一段路也能被人们听见和了解。
我就在这里喊叫了许多年代——整整一辈子……从最黑暗的 和偏僻的角落里,工厂、 机器 和人用言语和不用言语表达发出的叫喊——我都能理会。
而这个叫喊 把我们熔铸成一块合金,把生活锻炼成一辆铁甲车,如果谁敢把尖楔放进它的车轮,那么立刻就把那只手轧断……
而你,工厂,烟突冒着黑烟,你把烟渣喷出来一层又加一层。那是毫无用处!……我们在自己的顽强斗争里甚至能够从天上摘下太阳。
工厂,你用黑烟压迫和扼杀我们。我们把脸上的煤灰和汗滴擦掉!就在你这里,不停不倦地像一颗心脏似地跳动着我们所有的心脏!
(张铁弦 译)
· 我们要建造工厂
(1936?)
(戈宝权 译)
· 历 史
我们在田里干活,满身是浓烈的洋葱和酸面包的味道。透过丛密的髭须,我们愤怒地诅咒我们过的生活。
你会不会至少表示谢意,我们用新闻喂肥了你,并且以被屠杀的群众的鲜血让你畅饮解渴?
你观察人类的全景却看不见它的中心,因此没有一个人会记得这出简单的人类的戏剧。
诗人们会被那些小册子和事物发展的进度所纷扰;我们没有被人记载的苦难将孤零零地彷徨在空间。
这是不是一种值得注意的生活,一种值得发掘的生活?掘开来,它发出毒气,盛在杯子里是苦涩难尝。
我们生在树丛篱畔,在荆棘刺蔓的掩蔽下我们的母亲躺着出汗,紧紧地抿看她们发干的嘴唇。
我们像秋天的苍蝇那样死亡。女人们哀悼死者,她们的悲痛化作了歌唱——但是倾听的只有那荒野的绿草。
我们这些在兄弟们死后留下来的人每一个毛孔都淌看汗,不论什么活儿我们都干,劳累得像牛马一样。
我们的父老在家里教导我们:“世界永远会是这样。”可是我们报之以怒目,唾弃他们这种愚人的哲学。
我们踢翻了桌子,奔出大门,在旷野里我们觉得有一种光明而美好的事物在活动。
我们曾经多么焦灼地等待过,在不知名的咖啡馆里,直等到深更半夜才带着最后的公报回家睡觉!
我们曾经怎样地用希望来安慰自己!……但是铅一样的天空越压越低,灼人的热风恶意地嘶吼……直到我们再也不能忍受!
然而在你永无穷尽的卷册里,在每一行、每一个字的下面,我们的痛苦将偷偷地眨眼,发出一声辛酸的呼喊。
因为生活,对我们毫无怜悯,它用沉重的残忍的爪子抽打我们饥饿的面孔,这就是为什么我们的舌头会这样粗野。
这就是为什么我现在从睡眠里偷出时间来写这些诗歌,没有温文尔雅的芳香,只有急疾而愤怒的节拍。
我们不想为我们的艰辛和困苦寻求什么报酬,也不希求我们的照像放进年复—年的日历。
我只是简单地把我们的故事告诉给我们看不见的后人,告诉那些将来接替我们的人们——我们曾经英勇地战斗过。
1939(1940)年(汤永宽 译)
· 世 纪
(汤永宽 译)
来源:《工人诗歌》3号,2018年
我们的根据地在车间,在工地,在一切需要劳动者的地方……
《工人诗歌》分别于2007、2009和2018年出过三期,共约700页,带有汇编性质,也就是汇集当代工人的以及与此相关的佳作。读者如有需要,可在微信公众号下直接留言,联系编者(第1期已无存货)。如有合适的稿件,或是推荐他人作品,又或愿意译介外国的工人文艺、革命文艺,也请直接联系编者。深表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