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文龙:刑辩律师的一周
刑辩律师的一周
高律师来过重庆吗?
来过
高律师来过海口吗?
来过
高律师来过柳州吗?
来过
每一句来过,都不代表NB的过往,只能证明这个律师一直像个盲流!
2019年5月24日,起早乘坐CA1431次航班前往重庆,一路无话,航班依旧颠簸。今年的天气有点反常,还没到雷雨、台风季节,高空气流就很不稳定,每次坐飞机,都会遇到颠簸。对一个重症颈椎病患者来说,这种情况下坐飞机,尤其痛苦。
下午三点到五点,在重庆百君律师事务所参加刑辩沙龙,偶遇原重庆市律师协会会长孙发荣律师,并合影留念。本来我极少追星,更少主动与人合影,但孙律师例外。当年重庆打黑,很多人噤若寒蝉,不敢说话。孙律师顶住压力,坚守底线,敢于发声,堪称中国刑辩律师的脊梁。所以,一定要合影,以示尊重。
5月25日上午9时,西南政法大学第五届刑事司法论坛暨第十三届尚权青年刑事司法论坛开幕。第一单元的题目是“有效辩护在中国语境下的展开”。在自由发言环节,我提出,立法技术欠缺,司法理念落后,辩护能力不足是中国语境下制约有效辩护的三大因素;第四单元的题目是“刑辩重点的战略转移”,在主持时我提出,从两高的报告看,不批捕率和不起诉率都高于无罪判决率,刑辩重点转移势在必行,应当前移至侦查阶段和审查起诉阶段。但司法实践中,有的案件限制会见,有的案件不让及时阅卷,大大影响了辩护重点前移的效果,这一点,应当引起高度重视。
晚上,和当天仍留在重庆的老师们喝酒,这次喝的比较文明,没有喝醉,没有误机,也没有耽误接下来的行程。
5月26日,和同事胡佼松一起坐飞机前往海口,办理涉黑案件。来之前,已经让所里按照全国律协的规定备案,并将备案文件扫描给我备查。
当晚见到当事人家属,告知案件会见难度很大,而且人并非关押在逮捕通知书上写的看守所。我问他们,如果不许会见,我能否依法维权,家属说,请你们来,就是为了这个。
5月27日,和佼松前往案件侦查机关QH市公安局,递交手续,顺便问问人关在哪里。在QH市公安局四楼JC中队,接待警官告诉我,不知道人关在哪里,我问那怎么会见,旁边一个人说,涉密案件不能会见。我很不客气的反问,谁说黑社会案件是涉密案件的?旁边那人不再说话。
我继续问接待警官我该怎么办,他说他只负责收手续,其他不知道。我说,那好吧。既然这样,我要提醒你,法律规定,逮捕之后要通知家属羁押地点,现在你们故意通知了一个错误的羁押地点,这比不通知更加过分,我要向有关部门反映情况,希望你们不要介意。接待警官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下楼后,家属问去哪里,我说找个咖啡厅,写控告材料去。
佼松是西政诉讼法高材生,写控告材料这种高技术含量的工作非他莫属。家属问接下来怎么办,我说去看守所试着会见,从QH市看守所开始!
在QH市看守所,我摆出一副已经知道人被关在这里的样子,直接出示三证,要求会见,里面的人很犹豫,问我怎么知道人关在这里,我说有人告诉我的。里面的人让我等着,开始用电话请示。期间,突然想起,问我有无备案,我说备过了,并将手机里存的备案材料给他们。
过了一会,来了一个领导模样的人,说他们正在提审,让我下午再来,我问下午没问题吧,他说没问题。好,通知佼松,暂停写控告材料。
下午在看守所,一个办案人员领着我到会见室,嫌疑人提出来之后,他仍然没有出去的意思,我非常客气的问,你要监听我的会见吗?他说不是,我说不是的话,那麻烦你回避一下,他很不情愿的出去。又站在窗户边看,我说你这样我没法会见,他说领导安排的,我说领导不会安排你监视,更不会安排你监听,还是麻烦你离远点吧。这个同志看我如此坚持,就去旁边抽烟了。
5月28日下午,另一位同事抵达海口,我提出去海边转转放松一下,这个同事换了拖鞋就准备出发,我惊讶的问,你不换上长短裤吗?就穿西裤衬衣去海边?他说没带,我说应该带,带了的话,在房间里穿着也舒服啊。他说,在房间里要放飞自我,谁还穿那玩意。抱歉,这个同事在所里位高权重,我实在不方便透露他的名字。
28日,我去柳州,佼松回北京,都是晚上的飞机。临近傍晚时海口天气突变,狂风暴雨、电闪雷鸣,原定航班分别晚点三、四个小时,到达柳州,已经第二天凌晨。
5月29日上午,与柳州案委家属见面,听完案情介绍后,我花了很长时间告诉她,这个案子难度很大,虽然从北京请了律师,无罪的可能性也不会大于1%,你要想清楚,这样做是否值得,家属坚定的告诉我,这样做很值!好吧,那就继续办吧。
下午柳州看守所会见,这个看守所很好,查验了三证,问了委托人与嫌疑人的关系,就放行进去会见。会见室也很多,放眼望去,至少有八个,在柳州这样的城市,八个会见室,应当可以保证律师会见了。
5月30日上午,去柳州市检察院交手续、阅卷。然后乘坐下午一点的航班返京。还有一小时着陆的时候,飞机又开始颠簸。我发现一个规律,如果航路下边有大片的、厚厚的白云,天气又很热的时候,就很容易发生颠簸,这可能是因为白云反射太阳光,气流扰动增强的原因。
回到家里,先关掉手机,睡了一个小时。然后……,整夜失眠。这种情形由来已久,疲劳过度的时候,反而不容易睡着。
另,我的同事毛立新律师上周的行程为北京-重庆-济南-海口。而且,他从济南飞海口的航班,晚点14个小时,极度崩溃!
我的同事张宇鹏律师上周的行程为北京-重庆-济南-汉中-海口,截止发稿时,他还在海南某看守所等待会见。
接下来的一周,中国政法大学培训,延安开庭,丰宁会见,所内新人培训。……,让我先静静。
今晚和同事接待外地来京培训的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