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岁的“董明珠第二”，救得了30岁的格力吗？

此前外界猜测的董明珠接班人相继离开

作者 | 陈重山

封面 | 摄图网

一肩挑起格力江山的董明珠，似乎找到了自己满意的接班人，但后者显然并不符合公众期待。

近日，格力董事长董明珠携22岁的女秘书孟羽童亮相中国制造业领袖峰会，并公开表示要将其培养成未来的“第二个董明珠”。孟羽童对此回应称：我的内心非常惶恐。

67岁的董明珠已到退休年龄，她在董事会的任期也将于2022年届满。这位身家千亿的“铁娘子”曾在多个场合谈及退休，甚至表示，只要找到理想的接班人，第二天就会退休。

然而，股价几近腰斩、业绩持续不振的格力，真的需要第二个董明珠式的掌舵人吗？

▌24年霸主之位旁落

董明珠最引以为傲的王牌产品格力空调，从2020年开始从王座滑落。

去年全年和今年上半年，美的空调营收均超过格力。这意味着，白电“双雄”大战局势反转，曾称霸空调市场24年的格力，第一次丢掉了老大的宝座。

对于空调业务贡献约七成营收的格力而言，这显然是个坏消息。

据财报数据，格力三季度营收470.83亿元，同比下滑16.50%；净利润同比减少15.66%至61.88亿元，是近4年来同期最低水平。今年上半年，格力经营活动现金流净额为-60.71亿元，同比减少34.39%，已捉襟见肘。

空调难卖，导致格力库存高企。今年前三个季度，格力存货账面价值396.75亿元，与去年同期相比几近翻倍，达到上市以来最高水平；三季度存货周转天数87.02天，为2006年来同期最高。

格力走下坡路之际，老对手美的正在奋起直追。

2018年-2020年，美的累计投入281.35亿元研发费用，比格力高出近100亿元。据产业链研究平台“产业在线”数据，2021年上半年，美的家用空调压缩机全球市场占比达42%，位居第一。美的控股暖通制冷设备厂家14家，数量是格力的两倍。

业绩不振，导致格力股价持续下滑。

自2020年12月初达到高点后，格力股价持续下跌，累计跌幅46%，市值蒸发近2000亿元，还不到美的的一半。

以11月17日36.32元的股价计算，持有格力15%股权的战略投资者高瓴资本，浮亏21.33%，浮亏金额约88.88亿元。

今年三季度，格力前十大股东纷纷减持，合计持股比例由二季度末的51.09%下降至46.1%。香港中央结算有限公司（北上资金）抛售约88亿元，中央汇金坚守6年后套现近20亿元。

为提振股价，格力自去年以来3次回购股份。2020年回购金额51.8亿元，今年截至11月11日回购金额218.18亿元，位列A股第一。但被戏称为A股“回购王”的格力，并未如愿带动股价走高。

▌痛失线下份额

上世纪90年代，董明珠独创“淡季返利”的销售政策，为格力打造了稳固而强大的线下经销商体系。因在淡季提货有优惠，经销商自愿在淡季囤货，使格力产能不会闲置，成本得以降低。

然而，在销售主战场从线下向线上转移的渠道大变革中，曾助力格力登顶的股肱，如今成了卡脖子的难题。

在传统经销商体系中，三四个中间环节层层加价，导致格力空调零售价并不占优势。线下销售占比较大时，格力可以凭借分布更广的线下门店和售前售后服务优势，对冲价格上的劣势。

2020年疫情期间，整个空调行业的线上销售占比首次超过线下，曾帮董明珠打江山的格力经销商开始拖后腿。

据奥维云网数据，2020年，格力和美的在线上空调市场分别占比28.99%和34.26%。

美的与经销商绑定程度不深，可以轻松砍掉部分经销商，自建物流，产品从工厂直接送到消费者手中。董明珠却很难对经销商下狠手。

从2019年起，格力下决心加码线上渠道。为了保护经销商利益，格力探索了“线上下单+线下体验”的模式，经销商邀请用户进入格力的官方网上商城“格力董明珠店”，用户下单后，经销商可以参与利润分成，并提供配送和安装服务。

但由于分利减少和线下份额被挤占，此举仍然引起了经销商的不满。2020年6月，格力前十大经销商组建的京海担保减持格力4288万股。

没能攻下新战场，却丢掉了大本营。

据奥维云网，2021年前三季度，线下渠道，美的市场份额同比增长1.3%至35.6%，以2.3个百分点的优势反超格力。

▌谁能扛起格力的未来？

过度依赖空调业务的格力，亟需找到新的支撑点和增长点。

从2013年起，从造手机、造芯片到造汽车，格力在多元化的道路上持续摸索，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11月9日，董明珠当年执意投入10亿元的银隆新能源更名为格力钛新能源股份有限公司，不但要造整车，还要实现从锂电池材料到动力电池回收的产业链闭环。

截至目前，格力钛仍然处于亏损状态，去年全年和今年1-7月分别亏损6.88亿元和7.63亿元。销量不高、品牌影响力不大，又缺乏核心技术的格力钛，恐怕很难撑起董小姐的造车梦。

董明珠死磕6年的手机业务，同样没有在市场上激起水花。

2015年，董明珠高调进军手机行业，声称“格力要做手机，分分钟的事情，销量做到1个亿”，还曾正面怼雷军，要“分分钟灭掉小米”。

但连续出了6款产品，格力手机的市场表现仍然堪称惨淡。

2020年，格力年报全文都没有提及“手机”二字。2021年上半年财报中，包括手机在内的其他业务，仅贡献了格力不到8%的利润，其中包括董明珠此前主张研发的芯片。

核心业务失利，加上失败的多元化探索，让格力陷入了危机。掌舵格力的董明珠，也因此备受质疑，被认为采取冒险决策、固执己见。

经常晚上十一二点才下班回家、自称28年来没有休过一天假的董明珠，仍然把自己当作格力的定海神针。她不止一次地谈及退休，畅想退休后尽享天伦之乐，但真到要放开权柄的关键节点，她还是觉得“我还年轻”。她明确表示明年不会退休，如果董明珠再干满一届，意味着直到70岁那年，董小姐仍将是格力的第一人。

但人们不得不正视一个事实，这位功勋卓著的格力老臣已经67岁了。就算她相信自己仍然打得动硬仗，未来发展走向日渐模糊的格力，也需要更加明确的下一步安排。

尴尬的是，此前外界猜测的董明珠接班人相继离开。副总裁望靖东于2020年8月辞职，另一位执行总裁黄辉在2021年2月辞去公司所有职务。格力“铁三角”土崩瓦解，除了董明珠，格力再也找不出足够有号召力的领军人物，也没有足够耀眼的新鲜血液脱颖而出。

2021年11月18日，格力电器成立30周年。如今，年仅22岁孟羽童被盛传为董明珠的接班人，但无疑她在短期内难以扛起重担。

更何况，格力期待的下一位掌门人，还会是“董明珠第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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