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杨凡
来源 | 闻旅
自国企改革三年行动落地以来，围绕国有资本布局优化和结构调整，各地掀起声势浩大的国有企业改革浪潮，具体到文旅产业，各地改革进度不一。眼下，伴随新一轮国企改革深化提升行动的临近，以头部文旅国企为代表，市场中坚力量继续上路远征。2月28日，在武汉文化旅游集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武汉文旅集团”）2023年发展大会上，武汉文旅集团正式揭牌，同时宣布二级公司武汉演艺集团成立，作为武汉国资国企新一轮战略性重组的重要组成部分，至此，武汉原31家国企重组整合为9家。资料显示，武汉文旅集团由原武汉旅体集团、武汉文投集团、武汉文兴公司联合组建，新成立的武汉演艺集团以武汉文兴公司为基础组建，将整合武汉文旅集团内外经营性资产和演艺类资源，形成以演艺经纪为主业，以演出场所经营、演艺作品创作、衍生产品开发、艺术培训等板块为支撑的“一业主导、多业均衡”发展战略布局，全力打造现代化专业性演艺平台。据官方说法，武汉文旅集团和武汉演艺集团的组建，标志着文旅集团本部及二级公司架构的“物理整合”阶段性完成，迈向文化、旅游、体育等核心产业“融合裂变”的发展新征程。新成立的武汉文旅集将围绕文旅体主责主业，以“文旅体产业经营商、城市更新服务商、产业园区景区运营商”为企业愿景，大力实施人才强企、改革强企、项目强企“三个强企”战略目标，奋力实现资产倍增、效益倍增、影响力倍增“三个倍增”经营目标。来源微信截图
对于此次改革动因，官方报道称为解决资源分散、同质竞争、主业不强问题，武汉市国资委相关负责人也谈到，“改革重组后，资源更集中、主业更聚焦，不只企业规模变大，投融资能力、服务能力更是显著增强”。而回溯来看，此次整合组建武汉文旅集团，应是对稍早前武汉国资委对旗下文旅国企改革行动的再深化——2020年9月，武汉市属国企曾进行过一轮密集的重组整合，当时的说法则是，武汉市国企存在的管理行政化、业务地产化、监管分散化等问题，需要通过深化改革来破解。按彼时计划，原32家市属国企将整合重组为13家，其中，武汉旅游发展投资集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武汉旅发投集团”）、武汉体育发展投资有限公司、武汉旅游集团股份有限公司3家企业以及全市相关旅游体育资源，通过优化重组成立武汉旅游体育集团有限公司，武汉最大的市属文旅体综合运营平台由此应运而生。观察可以发现，自疫情以来，受国企改革行动和市场形势剧变带来的合力推动，文旅国企明显加快了改革步伐。聚焦与武汉同级别的副省级城市，包括广州岭南商旅集团、杭州商旅集团、青岛旅游集团、宁波文旅集团、大连文旅集团等在内，多地文旅国企的整合重组竞相落地。但时隔三年不到，武汉文旅集团便投身二次重组，如此“一顿操作猛如虎”的高频整合，不免引发业界对原武汉旅体集团（新的武汉文旅集团主体）近况，以及武汉文投背景的高度关注。官方资料显示，武汉旅体集团前身为2000年成立的武汉旅游国有控股（集团）有限公司，2010年，集团整体划转至东湖生态旅游风景区管委会，并正式更名为武汉旅游发展投资集团。经过后续发展和几轮改制，目前武汉旅体集团业务范围涵盖旅游、体育、文化、新型城镇建设等多个板块，打造了长江灯光秀、知音号、夜上黄鹤楼、东湖绿道等重点项目，武汉马拉松、武汉水上马拉松、武汉网球公开赛等活动赛事，同时，承担汉口历史风貌区改造、东湖景中村改造等重大文旅商项目开发运营。从“三个倍增”的经营目标来看，新成立的武汉文旅集团斗志高昂，但审视武汉旅体集团的经营近况，其形势不甚乐观。评级报告显示，2021年，武汉旅体集团实现营业收入为6.66亿元，利润总额为-2.38亿元；而在2020年，上述两项数值分别为4.32亿元和-1.75亿元，其亏损进一步扩大的同时，陷入了明显增收降利的困境。
更为引人注目的是其资产负债率和经营性净现金流，从2020年底的66.53%大幅攀升至2021年底的74.28%，且2021年其经营性净现金流已跌至-2.57亿元，而截至2022年3月底，其经营性净现金流进一步跌至-3.17亿元。
具体来看，武汉体旅集团2021年营业收入同比大涨，主要归因于旅游业从疫情中逐步恢复和中国(武汉)文化旅游博览会(以下简称“武汉文博会”)的举办（2021年，武汉旅体集团共确认文博会展业务收入0.40亿元，带动其他旅游业务收入大幅增长。），在此影响下，武汉旅体集团旅游开发与服务业务收入同比增长43.37%至3.67亿元，占总营收比值为55.1%；且目前该业务板块毛利率极低，仅为1.28%。回顾疫情前的2019年，武汉旅发投集团实现营业收入11.62亿元，利润总额为0.82亿元，同期旅游开发与服务收入为47527.48万元，尽管彼时该业务板块40.93%的占总营收比相较2021年明显下滑（实际上，若剔除武汉文博会带来的营收，2021年武汉旅体集团旅游开发与服务收入占总营收比较2019年降幅较小），但该业务板块同期毛利率为24.44%，相较2018年的13.22%，其涨幅接近翻番，更远非2021年1.28%的毛利率可比。需特别指出的是，相比疫情前，2020年～2021年武汉旅体集团营收下滑与文旅业务受冲击关系并不大，最核心的原因，其实在于房产销售。2021年及以前，武汉旅体集团房地产业务主要由子公司旅华联公司负责。该公司主要从事“东方雨林”房地产开发项目，“东方雨林” 位于武汉光谷区域， 项目总占地面积8.95万平方米，总建筑面积27.85万平方米，全部为商业住宅开发。截至2021年末，“东方雨林”项目已售2304套，已售面积为19.59万平方米，其中住宅销售已全部完成，剩余少量商铺和地下车位待销售；累计收到销售款16.83亿元，已结转收入16.83亿元。反映在年度财报上，2018年，武汉旅发投集团实现营业收入1638.5.35万元，其中房产销售收入为121901.11万元，在当年总营收的占比高达74.4%；2019年，尽管房产销售收入下滑至54745.05万元，但该业务板块收入仍占当年集团总营收的“半壁江山”。简要扫描了武汉旅体集团的近况后，暂且将视线转移到此次整合的另一大主角——武汉文投集团。根据官方资料，武汉文投集团成立于2014年3月，是经武汉市委市政府批准成立的市属大型国有文化企业与文化投资平台，截至2020年7月，武汉文投集团拥有出资企业23家，资产总额达近40亿元，目前，已布局形成文化园区、视听传媒、会节展览、文化金融四大主业板块。2020年，武汉文投集团被评为首届“湖北省文化企业十强”。尽管冠以文化园区之名，但从实际业务发展来看，目前武汉文投集团对文旅地产的兴致颇浓。2021年6月，武汉当年首轮集中供地中，武汉文投集团+知音产业园+武汉光谷知识产权联盟联合拿下P（2021）071号地块，总价64020万元，楼面价仅4130.3元/平，该地块即为后序推出的万和光谷住宅项目。信息显示，万和光谷位于武汉东湖高新区高新四路与光谷五路交汇处，项目总建面约21.79万方，由5栋高低配的院落式围合住宅、1栋超127米和1栋约97.8米的双塔办公楼，及3层开放式商业街区组成，目前项目已首开。同年12月，武汉当年第三轮土拍，武汉光谷新文化投资发展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武汉光谷新文投”）底价6.567亿元竞得P（2021）188号地块，楼面地价仅4637.7元/㎡。该地块同样位于东湖开发区，土地面积43403.05㎡，土地用途为住宅、商务金融、娱乐用地。作为武汉文投集团孙公司，武汉光谷新文投成立于2021年11月23日，经营范围包括房地产开发经营等，从时间点来看，该公司应专为此次土拍而成立。资料显示，该地块随后以光谷竞界命名很快入市，据相关报道，就在2月10日，位于光谷中心城北区的万和竞界加推3#楼，共88套房，均价约20600元/平，项目官宣开盘日光，成为武汉2023年第一个日光盘。来源天眼查
为呼应国资委对央企突出主业/做强主业的基本要求，早在2011年，武汉市国资委便下达了市属国企逐步退出房地产业务的要求，按当时的说法，全市24家出资企业中，以房地产开发为主业的企业包括城投集团、地产集团、地铁集团、中央商务区投资集团、武建集团、城乡公司、机场综合总公司等7家。而在2020年武汉旅体集团首度重组时，武汉市国资委特别指出，武汉市属国企存在业务地产化等问题，需要通过深化改革来破解；值得注意的是，就在此轮重组前夕，武汉文投集团原党委副书记、副董事长、总经理叶长春严重违纪违法被开除党籍和公职。至于武汉旅体集团，评级报告显示，2021年，由于“东方雨林”销售进入尾声， 武汉旅体集团实现房地产销售收入规模小。2022年1月， 由于减资退股事宜，旅华联公司不再纳入公司合并范围，武汉旅体集团不再从事房地产业务。如今的情况则是，历经2轮整合的“兜兜转转”，新成立的武汉文旅集团，由此得以再度入局房地产，此前所谓“不再从事房地产业务”的承诺，实质上就此作废。根据官方报道，截至目前，整合后新成立的9家市属国企中，有8家企业资产规模过千亿元，8家营业收入过百亿元。以此推算，武汉文旅集团属于唯一的例外。尚不知，在经过重组重新入局房地产后，武汉文旅集团能够就此实现跨越式进阶？到那时，冠以文旅之名，其房地产业务又将占据集团营收/利润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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