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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事儿(93)诱惑

园地耕耘者 一枚园地6 2021-08-21


 诱惑

耕夫呓语|文

“文子,今天跟我一起到镇上的孙伯伯家里去”。父亲坐在饭桌旁,向正在低头写作业的文子说。

 

父亲放下碗筷,标志着早饭正式结束。妈妈利索地收拾了桌面上黑乎乎的馍篓子、咸菜碟子、几只空碗和几双筷子,抹干净了桌子。当着父亲的面,文子拿过那个退色的草绿色帆布书包,端坐在原地,掏出了打了卷的课本和皱巴巴的作业本。

 

这是一张低矮单薄的方形木案,平时既做菜案,又做餐桌,同时兼文子和弟妹们写作业的课桌。厅堂里的那张笨重的八仙桌对着正门靠北墙摆着,只是来了重要的或者众多的客人时才用。

 

案面是几块杂木板子拼接而成,由于木板的收缩,中间已经露出几条很宽的缝隙。四条细细的木腿也晃荡起来,一副随时都要散架的样子。


这不只是因为妈妈在那上面长期和面、擀面条和切菜所致,主要还是文子和几个小弟小妹们平日里半跪在小木凳上,围着案板边写作业边嬉闹使然。

 

文子铺开作业本。这是假模假样地做给父亲看的。他知道今天父亲要到公社所在地的集镇上去会一个朋友。文子正在心里盘算着,等父亲前脚一走,他这边后脚就兔子一样地窜出去,约伙伴们下河扑腾水花。

 

一个是老师,一个是学生,他们父子俩都放假了。暑假期间,文子内心常常希望父亲天天都能出去办事。最好是一大早出去,到晚上才回来。

 

“今天不要写作业了,换上你的练功服,我带你去镇上的孙伯伯家里。我去到你大爹那里推自行车”。父亲又说了一遍,站起身走了。


在确定了父亲要带自己到镇上赶场后,文子兴奋得差点笑出声来。他这个年龄,遇到开心的事,要强迫自己不大声地笑,是一件很困难的事。但他还是忍住了。他将右手的手背放在鼻子上,假装来回蹭鼻涕,其实是要掩盖咧开的嘴巴。

 

趁着父亲去借自行车的功夫,他又一股脑地把课本和作业簿塞回书包里。

 

这样的待遇并不多见。家里离镇上有五公里开外的路程,对于文子来说,那是遥远的另一个世界。上一次去的时候,还是冰天雪地的季节。


那时,文子的妈妈因为在生他最小的妹妹时,坐月子期间缺乏应有的营养和护理,身体虚弱不堪,住在公社的医院里。


那一次,文子由父亲的一位同事带着到公社医院去见他的妈妈。他拖沓着母亲的深筒大胶靴,尾随着父亲的同事,像只小鸭子似的在铺满残雪的乡野路上摇摇摆摆地走着。想见妈妈的愿望战胜了疲劳和寒冷。一路上,还喋喋不休地问了许多连那个做老师的伯伯也无法回答的问题。

 

 

换好了练功服,父亲也推着自行车过来了。练功服是一套天蓝色的绒衣,两个袖子和裤腿的外侧,分别镶两道白边,穿在身上,可以在同村的伙伴面前昂首挺胸地走路。

 

自打前年开始,父亲不顾祖父的反对和阻拦,坚决地给文子请了个武术老师,在他的啼啼哭哭声中,训练了两年的武术基本功。那种把胳膊和腰腿折来弯去的滋味很不好受。


练功的时候,祖父在隔壁的院子里一听到这边孙子哭,就心疼得跳着脚地骂他的儿子,然而文子的父亲不为所动。


两年下来,文子现在已经能一口气麻溜地来十几个前后翻,能搬着自己的脚后跟,把脚尖放到前额边或者耳廓旁。


为来家里做客的父亲的朋友表演武术,是开席前的必备助兴节目。如果克服了害羞的心情,不太紧张的情况下,文子还能完成后空翻、鹞子翻身等高难度动作,引得父亲的朋友们啧啧赞叹。

 

今天,父亲让文子穿上练功服跟他到镇上会友,不用说又要来个武术表演套路。

 

前两天刚下过一场暴雨,虽然被夏日的太阳曝晒了几日,但乡间的土路依然泥泞。路上现出被笨重的牛车轧过的深深的车辙,车辙里残留着积水,在太阳底下闪着光。刚踩出来的一条扭扭捏捏的小路,异常的疲软,自行车无法骑行。


父亲推着车子在泥路上弯弯曲曲地走着,文子抓着车后座迈着急促的碎步紧随。不一会儿,就上了乡间的公路。公路的路面两侧虽还有泥巴和积水,但中间已现出铺着碎石碴子的苍白的路脊。

 

文子踩着脚踏板,低头从父亲的腋下穿过去,爬上自行车前面的大梁,斜着屁股坐上去,双手在父亲握着车把的两手之间也紧握着车把的横梁,仿佛是自己骑着自行车飞奔。父亲的鼻息从上面喷过来,和前面吹过来的热风一起轻拂他的头发。虽然屁股硌得有点疼,但文子感到很惬意。


太阳已经升得很高,渐渐显出威力。两旁稀疏的杨树,长得并不高大。巴掌大的树叶被太阳晒蔫巴了,有气无力地耷拉着,上面一层厚实的积灰掩盖了应有的绿色。偶尔一辆四轮大卡车或者圆屁股的大票车(乡间客车),轰轰隆隆地从身边驶过,父子俩就会被掩盖在一团翻飞的尘烟里。

 

路过一座桥,文子感觉有点口渴。父亲刹住车,文子从大梁上跳下,沿着桥头的沟坡下到水边。河沟的水很清澈,暗绿色的水草和悠然的游鱼清晰可见。水面上静静地飘浮着几只昆虫。


这种昆虫有着四个细细的草棒一样的肢节,可以纹丝不动地浮在水面上,文子和小伙伴们称之为“水上漂”。它们感到了动静,惊慌地向河中央划去,仿佛在玻璃上滑行。


文子弯下腰,伸出手臂,将两只瘦小的凹下去的手掌紧靠在一起,十指紧拢并弯曲着,形成一个小水槽,掬起一捧水快速地捂住嘴巴,如此反复几次。水面上泛起一圈涟漪向外缓慢地扩散,水底的蓝天和白云就跟着晃动起来。

 

文子喝完水,四肢并用从沟底爬上桥头,和父亲继续赶路。他坐累了,就俯身趴在车把上,又开始了喋喋不休地提问。

 

说是公社驻地的集镇,其实只是由一条东西长约五百米和南北长约一百米的“丁”字街道组成。


公社机关、公社医院、公社粮站、公社小学四个大门,撑起了这一条半的街面。其次就是孙伯伯的供销社的三间砖瓦房了。


供销社坐落在丁字路口的北侧的东西向的主街道上,与路南侧医院的大门相对着。算上孙伯伯,供销社共两名职工。孙伯伯是供销社的主任,还有一名职工是孙伯伯的下属兼老婆。


那位胖胖的婶婶,平时住在几十里开外的家里不常来。孙伯伯就住在镇上公职人员的宿舍里。那是前后几排青砖红瓦的房子,坐落在丁字街口南北街的东侧。


每户一个院落,两间朝南的正房和一间小小的西厢房作为厨房。因不是庄稼人,没有柴禾可烧,厨房里通常放置着两个煤球炉子,一个用来烧水,一个用来做饭。

 

孙伯伯给文子的印象就是一个“大”字。大个子,大脚大手,大脸盘,大嘴巴,大眼睛里泛着温和的笑意。


那次他到文子家里做客,带的礼物让文子惊掉了下巴又悔青了肠子。那天快到中午的时候,听说孙伯伯已经来到家后的路口,三个小东西同时从院子里飞窜出去迎接客人。


文子家的那条大黄狗跑在第一位,文子的弟弟紧随狗狗,而文子却落在了最后。就是因为这落后的几步,孙伯伯的那一份礼物眼巴巴地落在了弟弟的手里。那是一沓崭新的面值贰分的纸币,中间用一匝牛皮纸齐刷刷地箍着。


后来弟弟数了数,整整一百张。虽然在父亲的调停下,弟弟磨磨唧唧地抽了几张给文子,后来又在文子提出大家平分的威胁中要了几张,但弟弟后来死活再也不肯给了,并且藏在了一个文子不知道的地方。

 

所以,当这次父亲带文子去孙伯伯家做客时,他兴奋难耐,激动不已。说不定上次的好事这次会落在自己身上呢!然而见了孙伯伯,他只是像上次到文子家里一样,眼睛里含着笑意,稍稍抬起他那又大又厚的手掌,轻轻抚了一下文子的头顶。

 

一路上期盼的好事并没有发生!文子感到有点懊丧。

 

④ 

午饭前,文子心不在焉地翻了两趟跟头,松松垮垮地踢了两路腿,自然又获得孙伯伯的连声赞叹。因院子是青砖铺就,不比乡下的土院子,所以,后空翻这样的危险动作就免去了。

 

午饭四个菜,一盘炒绿豆饼,一盘蒜泥黄瓜,一盘油炸花生米,一碗红烧蹄膀。文子虽然喜欢吃黄瓜,但讨厌大蒜的气味。


孙伯伯拿出一瓶纸盒子装的酒,很自豪地对文子的父亲说“中午我兄弟俩喝了这瓶西凤,一人一半”。


文子虽然有点饿,但并没有频繁地动筷子。他动筷子的节奏和父亲与孙伯伯一致。他们把筷子伸到哪个盘子里,文子就把筷子伸到哪个盘子里,除了那盘蒜泥黄瓜。


他们喝酒和说话的时候,文子就把筷子放到桌沿上,转动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看他们说话和喝酒。

 

中午的太阳最毒辣。夏日时长,又喝了酒,饭后父亲和孙伯伯竟歪歪扭扭的睡去了。


大人午睡的时候,也正是文子放松身心,自由自在玩耍的时候。院子里静悄悄的。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的蝉鸣有气无力的响着。一只狗狗前腿伸开,耷拉着耳朵,伸长了舌头,趴卧在院子里那棵桃树的斑驳的树荫里眯着眼睛喘粗气。

 

文子很无聊,像一只麻雀一样,一会儿从房间跳到院子里,一会儿又从院子里蹦回房间里。他想趁大人睡觉的时候,独自溜到镇上的书店去,但因这几排宿舍好像一个模子制出来的,他害怕回来时找不到孙伯伯家的院门。并且,口袋里也没钱买心爱的小人书。

 

一个黑瘦的男人从院门口过去了,边走边侧头向院子里张望。


他左肩上挎着一个几乎和他上半身一样高的大木箱子,由于沉重,使得他走路时半个身子向前躬着。手里拿着一个竹节片做的圆板,用绳子拴了一个小木疙瘩。竹节板在他的手里急速摇摆,随着摇摆,木疙瘩兴奋地上下翻飞,击打着竹节片,发出“嗒嗒”的脆响。


这是卖冰棍的小贩的专属声音。“嗒嗒”声突然让文子觉得口渴起来。那种冰棍儿,一毛五分钱一只,前面有一截赤豆或者绿豆,硬邦邦地放在嘴里啜着,凉冰冰、甜蜜蜜、香喷喷。文子咽了咽口水,感觉更渴了。

 

文子失去了自我玩耍的兴致,无聊地东张西望。文子的目光突然被客厅条几上的一件东西吸引住了。那是一个明晃晃的玻璃瓶子,是那种橘子罐头瓶子。瓶口很大,没有盖子。里面装了半瓶银光闪闪的硬币,仿佛像他眨着眼睛。


文子的神态从漫不经心的玩耍变成了小心翼翼的专注。他把头伸过去,靠近罐头瓶,看清楚了里面装着的硬币有伍分的,有贰分的,有壹分的。文子凝神看着,试图数数那里面有多少硬币,但因为凌乱而且叠压,文子没法数清楚它们的数量。也许孙伯伯不知道那里面有多少硬币吧?


文子这样想着,一个念头突然就冒了出来,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光滑的玻璃瓶。文子的手很瘦小,可以轻易地把手伸进瓶子而不至于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


他往旁边瞅一眼,父亲和孙伯伯,一个仰躺在凉床上,一个斜靠在沙发上,双手交叉放在腹部,嘴巴和鼻孔张开着,发出很响亮的鼾声。文子五指并拢伸进瓶子里,小心翼翼的用食指和中指夹出来一枚伍分的硬币。


卖冰棍的木鱼声又传了过来。一毛五一只呢!文子想着,又夹出来一枚伍分的硬币。只要三个伍分的就可以了。他又扭头看看父亲和孙伯伯,依然是沉重的鼾声。


他又把小手伸进罐子里。可是,上面一层已经没有伍分的硬币了,如果拿底层的伍分硬币,就会发出声音来。文子重复了三次,夹出来两枚贰分的,一枚壹分的。

 

文子手里攥着五枚硬币,耗子一样悄么声息地走出屋子,来到了院子里。却发现那条狗昂起头,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定定地望向他。文子的心里咯噔一下。他记得那条狗原来是把头向着院门口的,什么时候转过头来的?它一定看见了。


他在狗狗的面前停住了,蹲下身,拿眼睛盯着狗狗的眼睛。狗狗的眼睛很大,也很水灵,但却呆滞,只痴痴地和文子对视了一会儿,就把头转向了别处。看样子狗狗不敢告诉伯伯,文子想,并且狗又不会说话,怎么会告诉伯伯呢?

 

文子站起来,轻快地向院子门口走去。在脚步即将跨出院门的时候,他又停了下来。不行!他突然又想到,那罐子里的硬币已经凹下去一个小坑,孙伯伯醒来一定会发现的,并且也一定会告诉父亲。

 

他想起了弟弟的那件事。那天傍晚的时候,村子里来了两个拉着板车的外乡人。板车上堆满各种各样的陶器——被司马光砸过他也曾想学司马光去砸的大水缸,和面用的泛着红光的陶盆,吃饭用的粗瓷大腕,即可做便壶又可下田劳动时装水的瓦罐。


村里的妇女们围住板车,有的挑捡着没有裂纹的陶器,有的在和外乡人大声讨价还价。文子的弟弟刚好放学路过,猴子一样的挤进人堆里,顺手抱了一个和面的陶盆回家了。


他把面盆偷偷放在了厨房里。等妈妈到厨房里做晚饭,看到案板上多了一个闪着枣红色光泽的新面盆。

 

“小祖宗啊!看你爸回来不剥你的皮!”妈妈又气又急,带着哭腔边训斥弟弟,边抱着陶盆来到家后面的路口。


那一对外乡人早已拉着板车出了村子。不一时,父亲从学校回来,知道了原委,他黑着脸,进屋把躲在门后的弟弟揪着耳朵拉到院子里,恶狠狠地说一声“跪下!”。


然后,转身走进厨房,腋下夹着陶盆急匆匆地走出院子。他打听了外乡人的去向,追了大约五里地的光景把面盆还了,并且向他们道了歉。

 

半个小时以后,父亲“呼哧呼哧”地回来了。弟弟还在院子里跪着,糊了满脸的鼻涕和眼泪。那时候,文子远远地看着弟弟,心里很同情他,同时也原谅了他的吝啬。

 

“起来!”父亲又恶狠狠地说“记住了,下次再有这样的事,再远再黑的路,你都要自己去还给人家!”。

 

文子的眼前浮现出父亲恶狠狠的眼睛和声音,还有黑着的脸。

 

他又想起,暑假前几天,班里的一个同学因为偷拿了邻桌同学的一个铅笔刀,被老师罚站到黑板前,哭着向全班同学检讨。要是父亲发现我偷拿了硬币,不但要让我罚跪,恐怕还要让我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做检讨,文子想。


父亲也是文子的语文老师兼班主任。那将是文子所无法忍受的。尤其是当着他的同桌罚站。那是个穿着碎花布短袖衫,扎着两条羊角辫,有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的女孩。

 

父亲肯定会的!文子这样想着,一种巨大的恐惧感和羞耻感笼罩了他。他踅身穿过院子,回到了屋里。

 

院子里的狗突然“旺旺”地叫了起来。文子吓了一跳,急忙回过身,原来是院门口经过了一个陌生人。

 

父亲和孙伯伯同时被狗叫声惊醒,睡眼惺忪地坐起身。在他们睁开眼之前,文子已经完成了自我救赎,把那五枚汗湿的硬币妥妥地放回了玻璃瓶里。

 

卖冰棍的木鱼声又传了过来。文子对父亲说“我渴了!”还没等父亲开口,孙伯伯就站起身,来到条几前,用肥大的右手抓起那个罐头瓶,同时摊开左手。


伴随着“哗啦”一声响,文子看见罐子里的硬币已经有一半在孙伯伯的掌心里了。他放下罐子,从掌心挑出几枚硬币递向文子,眼里含着笑意,对文子说“去,买根冰棍吃,给我和你爸也带一只”。

 

文子抓着三根冰棍回来时,看到那个罐头瓶已经空了。孙伯伯的手里多了一只文具盒。“给你的!这个文具盒,还有剩下的硬币”。孙伯伯的大手伸向文子的眼前。铁皮文具盒里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

 

“我不要!我不要!”文子躲避着孙伯伯的大手,慌慌的向后退缩,边拿眼睛怯怯地望向父亲。

 

“孙伯伯给的,拿着吧!好好念书!下次孙伯伯到家里做客的时候,给他来几个后空翻!”。


文子在爽朗的笑声里,扑到孙伯伯面前,双手抱过文具盒,感觉沉甸甸的。

 


【作者简介】耕夫呓语:六零后,安徽人在上海。喜欢码字,陆续写了点散文和诗歌,亦作时评随笔。上海某企业员工。一枚园地耕耘者。


(编辑:呼斯楞豫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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