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香疗法对老年痴呆患者激越行为影响的Meta分析

段然1,2,林琳3

(1.成都医学院护理学院，四川成都610500;2.成都医学院第一附属医院心血管内科，四川成都610500;3.成都医学院老年健康学院，四川成都610500)

［摘要］目的：系统评价芳香疗法干预老年痴呆患者激越行为的应用效果。方法：通过对CNKI、万方数据库、PubMed、Web of Science、C ochrane Library的检索，筛选符合芳香疗法干预老年痴呆患者激越行为的随机对照试验(RCT),对最终纳入的文献进行M eta分析。结果：纳入12篇文献，共812例患者，对其中6篇文献进行定量分析。M eta分析结果显示，与对照组相比，芳香疗法能改善老年痴呆患者激越行为，合并效应有统计学意义(SMD=-1.19,95%CI为-1.88~-0.51,P=0.000 7);激越调查量表(CMAI)评分合并效应无统计学意义(MD = - 2. 85 ,95%CI 为 - 6. 20 ~ 0. 50 ,P = 0. 10) ; 精神神经调查量表( NPI) 评分合并效应有统计学意义(MD = - 2. 85 ,95%CI 为 - 9. 69 ~ - 2. 55 , P = 0. 000 8) ; 干预时长在 4 周及以下合并效应有统计学意义(SMD = - 2. 29 ,95%CI 为 - 3. 81 ~ - 0. 77 , P = 0. 003) 。结论：芳香疗法能改善老年痴呆患者激越行为，但未来还需更多高质量 RCT 验证其疗效。

［关键词］芳香疗法；老年痴呆；激越行为；Meta分析

［中图分类号］R749.16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1⁃7562(2023)05⁃0643⁃06

doi : 10. 3969/j. issn. 1671 ⁃ 7562. 2023. 05. 011

老年痴呆是一种常发生于老年人的进行性发展的神经系统退行性疾病，病因至今未明[1]。2018年全球约有5 000万名老年痴呆患者，预计到2050年该疾病患者数超过1.5亿[2⁃3]。我国是老年痴呆患者基数最大的国家，老年痴呆患者的数量随着老龄化加剧将进一步上升，2040年可能达到所有发达国家痴呆患者数的总量[4]。激越行为是老年痴呆患者最常见的精神行为症状，超过一半的老年痴呆患者每月会出现激越行为[5⁃6]。激越行为表现为个人不合时宜的言语、喊叫、运动，甚至攻击行为[7],痴呆患者的激越行为不仅降低患者及照护者的生活质量，极大增加照护者身心及经济负担，还是痴呆患者被送入机构照护的重要原因[8⁃9]。目前尚无治疗痴呆的特效药，抗精神类药物常用于控制痴呆患者激越行为，但可能具有诸多副作用，如导致睡眠紊乱、出现锥体外系症状、增加脑血管事件和死亡的风险[10]。鉴于此，非药物干预被认为是改善激越行为的首选方法。芳香疗法作为一种经济、安全、便捷的非药物干预措施，其对痴呆患者精神行为症状特别是激越行为的影响成为国外学者研究的热点。本研究期望通过系统评价芳香疗法对老年痴呆患者激越行为的临床研究，了解其疗效，为以后芳香疗法应用于老年痴呆患者提供参考。

1资料与方法

1.1文献的纳入、排除标准

文献纳入标准：(1)研究类型为随机对照试验(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RCT);(2)研究对象为由医生临床诊断为痴呆患者，年龄≥60岁；(3)干预措施：实验组基于常规治疗的同时进行芳香疗法，方式包括嗅吸、按摩、指穴按压以及其他外用方法，对照组采用常规治疗；(4)结局指标：①激越调查量表(cohen⁃mansfield agitation inventory,CMAI);②精神神经调查量表(neuropsychiatric inventory,NPI);③匹兹堡激越量表(pittsburgh agitation scale,PAS)。文献排除标准：(1)非中、英文文献；(2)无法获取全文；(3)数据不全或者重复发表，文献质量差；(4)结局指标未包含NPI、CAMI、PAS量表。

1.2文献检索策略

文献检索数据库包括中国知网(CNKI)、万方数据库、PubMed、Web of Science、C ochrane Library,检索时限皆设置为创库至2022年10月30日。检索策略为主题词与自由词相结合。中文检索词：痴呆，老年痴呆，阿尔茨海默症，芳香疗法，激越；英文检索词：dementia,alzheimer.disease,senile.dementia,cognitive.disorder,aromatherapy,essential.oils,behavioral.disorders,agitation等。将数据库检索文献导入文献管理器EndNot X9进行初步筛选，剔除重复文献。

1.3文献筛选与资料提取

两名研究者独立进行文献筛选、提取资料后双方核对结果，如遇分歧，则请第三人协助判定。文献筛选时首先阅读题目和摘要，条件不符合的予以排除，仔细阅读余留文献的全文，同时满足纳入与排除标准的文献最终纳入本次研究。提取的文献信息主要包括发文作者与发表日期、研究所在国家、研究类型、样本量、研究对象的一般资料、研究实施机构、干预措施与时长、结局指标。

1.4文献质量评价

两名研究者根据Cochrane手册偏倚风险评价标准对纳入研究的偏倚风险进行独立评价，内容包括7点：(1)是否为随机分配；(2)是否为分配隐藏；(3)是否对研究对象及干预措施实施者采用盲法；(4)是否对研究结果评估者采用盲法；(5)是否结局数据完整以及报告研究对象失访脱落情况；(6)是否选择性报告结果；(7)是否有其他偏倚。最终核对评价结果，如遇异议，请第三人参与评价。

1.5统计学处理

将数据完整的试验结果利用Rev Man 5.4统计软件进行Meta分析，通过Q检验和I2统计量判断异质性。所纳入文献结局指标皆为连续型变量，因此选取均数差(MD)或标准均数差(SMD)及95%置信区间(CI)作为效应分析统计量，若各研究结果间无统计学异质性(P>0.1,I2<50%),则采用固定效应模型；反之则采用随机效应模型。M eta分析的检验水准设置为α=0.05。

2结果

2.1文献检索结果

本研究检索现有相关文献共1 755篇，其中英文文献1 749篇、中文文献6篇，将数据导入文献管理软件EndNote X9,剔重后获得1 325篇文献。依据纳排标准，经过层层筛选，最终12个RCT[11⁃22]被纳入定性分析，其中6个RCT[12⁃17]纳入定量分析。具体文献的筛选流程见图1。

2.2纳入研究一般特征

将纳入研究的一般特征以表格（表1)呈现。研究来自英国、中国、日本、澳大利亚、瑞士，样本量合计812例，其中实验组466例，对照组326例。研究对象主要是来自机构内被诊断为中、重度的老年痴呆患者，干预措施有芳香疗法单独使用，也有芳香疗法联合按摩、锻炼等方式共用，干预持续时间从8 d~12周不等。

2.3纳入研究质量评价

采用Cochrane偏倚风险评价工具对纳入的12篇RCT研究进行质量评价，其中4篇文献[11,17⁃19]质量为A级，5篇文献[13⁃14,20⁃22]质量为B级；3篇文献[12,15⁃16]质量为C级。

2.4 Meta分析结果

2.4.1芳香疗法对患者激越行为的影响

最终纳入M eta分析的6项RCT[12⁃17]以老年痴呆患者激越行为作为结局指标，由于测量工具不同，对6篇文献进行SMD分析，P<0.001,I2=87%,采用随机效应模型进行Meta分析。结果显示，实验组对激越行为的干预效果与对照组相比，差异有统计学意义(SMD=-1.19,95%CI为 - 1 . 88 ~ - 0. 51 ,P = 0. 000 7 , 图 2) 。

2.4.2 CMAI评价芳香疗法对患者激越行为的干预效果

有4项RCT[13⁃16]结局指标包含CMAI,将4项研究结果予以合并，P>0.01,I2=92%,结果显示，实验组与对照组差异无统计学意义(MD=-2.85,95%CI为-6.20~0.50，P=0.10，图3)。

2.4.3 NPI评价芳香疗法对患者激越行为的干预效果

有4项RCT[12,15⁃17]结局指标包含NPI,将4项研究结果予以合并，P>0.01,I2=97%,结果显示，实验组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MD=-2.85,95%CI为-9.69~-2.55,P=0.000 8,图4)。

2.4.4 4周及以下芳香疗法对患者激越行为的干预效果

有3项RCT[12⁃13,17]干预时长在4周及以下，研究中干预时长最短的仅为8 d。将3项研究结果予以合并,P<0.01,r2=90%,结果显示,两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SMD=-2.29,95%CI为-3.81~-0.77,P=0.003,图5)。

3讨论

现阶段常规使用的药物对老年痴呆患者的治疗效果具有局限性。近些年来，随着国内外医学领域对非药物干预措施关注度的持续上升，种类繁多的非药物干预在老年痴呆防治中的应用研究也备受关注。英国卫生与临床优化研究院(NICE)2018年发布的指南推荐芳香疗法作为非药物干预联合药物应用，以促进痴呆患者的康复。

3.1本研究所纳入文献一般特征和质量评价

本研究所纳入的12篇文献全部为英文文献，其中超过半数(9项）研究是在2010年以后进行的，体现出在痴呆治疗领域，减少药物副作用且积极探索药物与非药物疗法并行的重要性在世界范围都越发受到重视，因此对芳香疗法的相关研究也有所增加。就研究对象而言，研究对象数量最少为28人，最多也未超过200人，由于研究对象数量较少，限制了研究结果的推广，因此今后进行的研究需要更多对象参与。对12篇文献进行质量评价，根据质量评价结果，4篇文献质量为A级，5篇为B级，3篇为C级。有8篇文献在研究方法中都有未表述清楚的条目，3篇质量为C级的文献皆存在对参与人员未实施盲法。4篇质量为A级的文献中，仅来自瑞士的Mascherona等[17]学者一项研究报道了完整的可直接供Meta分析的数据，但此项研究实施时间为12项研究中最短的，仅为8 d,实施时长各不相同，这也使本次系统评价受到限制。

3.2芳香疗法对老年痴呆患者激越行为的影响

6项RCT的Meta分析结果显示，芳香疗法能有效调节老年痴呆患者的激越行为，这与Ballard等[11,13⁃17,22]7项研究结果是一致的。将实施时间4周及以下的研究结果进行合并，结果显示，芳香疗法对老年痴呆患者激越行为有正面作用，这提示医疗机构也可以应用芳香疗法改善短期住院患者的情绪及精神症状。Fu等[19]、Lin等[15]学者试图观察芳香疗法的持续性效果，分别在干预措施结束后3周和6周再次对受试者激越行为进行量表评估，但未报道有意义的结果。

通过系统评价发现，薰衣草精油使用最广泛，有10项研究均选择薰衣草精油，实施方式主要是通过吸入、按摩，其主要原因可能与薰衣草功效及芳香疗法发挥作用的机理有关。有研究显示，薰衣草精油能安眠、镇静甚至改善认知功能，其发挥功效是由于含有复杂的化学成分。芳香疗法借助嗅觉通路作用于脑内，起效迅速，且嗅觉通路不受外周代谢和血脑屏障的影响，芳香分子可直达脑内进行治疗[23]。Takahashi等[22]认为，暴露于雪松香味环境不仅可以改善AD患者的激越行为，还可能减轻照护者负担，改善照护者、医护人员的情绪。到底哪种精油对改善激越行为最有用，还需要进一步研究。所纳入研究实施地点均在医院或者护理院等照护机构，未有在家中或社区进行的研究，可能是因为受试对象大多是中重度失智老人，需要在机构接受正式照护，且对于研究者而言选择机构中开展研究便于质量控制。但无论国内国外，大部分老年痴呆患者仍然居住在家中，今后的研究需要证明芳香疗法对居家或者社区内老年痴呆患者的应用效果[24]。

3.3研究的不足与展望

本研究所纳入12项RCT的研究指标、干预时长、干预方法存在差异，如CMAI、NPI两种量表分别作为结局指标，合并后Meta分析的结果就相反，可能与各自所涵盖的研究对象数量、研究时长等不同有关。M eta分析纳入研究的样本量较小且异质性较大，未进行亚组分析。本研究还有的不足之处为所检索的数据库偏少。12项研究均未报道芳香疗法对患者产生不良影响，芳香疗法作为一种无创、经济的非药物干预方法值得广泛应用于机构、社区、家庭等不同场所，但其疗效还需更多高质量临床RCT进行验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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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刊：现代医学 2023年 5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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