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扎根精神”的管理创新与国际化路径研究（3）
贾旭东教授是国内工商管理学界运用扎根理论进行研究的代表性学者之一（参见：扎根理论在中国学术界的传播与应用——基于文献计量学的分析），多次应国内高校或学术会议邀请，通过工作坊、专题讲座、会议报告等形式介绍、传授扎根理论，推动和促进了该方法在中国管理学界的运用（参见：扎根理论之所非；“扎根理论之所非”一文讲解分享）。
贾旭东教授于2010、2016、2018年在著名学术期刊《管理学报》先后发表三篇有关扎根理论的代表性论文，被誉为“扎根三部曲”，已成为国内许多高校研究生学习扎根理论的必读文献。我们将“扎根三部曲”摘要连载，以飨读者。
一、扎根理论在中国管理研究中的运用回顾与分析
1.扎根理论研究论文检索与筛选
扎根理论进入中国时日非短，在管理学界的运用也已过了10年时间。笔者曾于2016年８月31日对CSSCI中的管理类文献以“扎根”为关键字进行检索，得到相关论文共158篇。剔除非管理学领域的论文和与扎根理论并不相关的论文（如含有“扎根西部”、“扎根边疆”等关键字）。最后，对筛选后的148篇论文进行分析（分别见图３至图６）。
2.扎根理论研究论文发表数量统计分析
由图３可知，2006年国内发表第一篇扎根理论研究论文，2007年则数量为零，之后４年的论文也非常少。2012年开始数量明显增加，2015年达到高峰，显示国内学界开始重视扎根理论研究。2016年的统计非全年总量，根据拟合趋势线预测应不少于23篇。
▲图3 CSSCI管理类期刊扎根理论论文发表数量与趋势
由图４中可知，在CSSCI管理期刊中，《管理学报》、《科学学研究》和《科技进步与对策》发表的扎根理论研究论文相对较多，也有一些期刊从未发表过扎根论文。显然，国内期刊对扎根理论的接受度还有待提升。
▲图4 CSSCI管理类各期刊发表扎根理论论文数量比较
3.扎根理论三大学派的运用情况比较分析
扎根理论自1967年诞生至今，已形成了经典扎根理论、程序化扎根理论和建构型扎根理论这３个既有联系又完全不同的学派（详见文献[23]）。笔者逐一识别每篇论文所用方法并归类统计（见图５）（有5篇论文虽声称采用扎根理论，却无法判别其学派，故未纳入）。很明显，采用程序化扎根理论的论文历年均占大多数，总体占比达83.9%，使用经典扎根理论和建构型扎根理论的论文占比仅为6.6%和9.5%，程序化扎根理论论文数量增速也远高于其余两个学派。显而易见，由于最早传入国内，程序化扎根理论仍然占绝对优势。
▲图５ 扎根理论三大学派在已发表论文中的运用统计
4.扎根理论运用的规范性分析
论文发表数量仅能反映扎根理论运用的“量”，却无法反映其“质”，因此，需要分析现有论文运用扎根理论的规范性。剔除综述型文章，得到142篇应用扎根理论进行研究的论文，基于以下两个维度判断其规范性：①论文是否将扎根理论作为研究方法论来运用。扎根理论是研究方法论，而不是一种数据处理或编码方法。本研究分析发现，大部分论文都没有明确指出扎根理论是研究方法论，这反映了国内管理学界对扎根理论的普遍误解。鉴于此，只能放宽对此维度的判断标准——通过逐篇研读来判断该文主要研究工作是否以扎根理论为主体。如其主要研究设计和过程基本符合扎根理论的方法论要求就判定合格。在如此宽松的条件下，也仅得到86篇（占60.56%）合格论文。不规范的做法归纳起来有将扎根理论作为数据处理方法、文献综述方法和量表开发方法3种。②在研究过程中是否真正做到了“扎根”。如果仅仅通过收集网络信息、期刊论文等二手数据进行研究而未深入企业现场，那肯定是不符合扎根研究的基本要求。经统计，有102篇（占71.83%）论文合格。
以上两个维度均同时合格的论文，便可判定其符合规范，如此得到79篇论文，占55.63%，再按发表时间进行统计（见图６）。由图６可知，现有扎根理论研究论文的总体规范性极不理想，但随着总量的提升，规范性也在逐步提高。
▲图６ 扎根理论论文研究方法规范性统计
5.国内管理学界扎根理论研究评述
虽然自2012年以来国内扎根研究迅速升温，但与2006～2016年这10年间发表的管理学论文总量94007篇相比，148篇扎根理论论文的占比仅为0.16%，而符合规范的论文数量占比仅为0.08%！这些数字不能不使人感到遗憾，被誉为最科学的质性研究方法论在我国管理学界的应用状况竟如此不理想！
扎根理论创始人GLASER早已将扎根理论明确界定为方法论（GLASER B G，2008），没有一手数据支持的所谓“扎根研究”是“名为扎根，其实并不扎根”（GLASER B G，2008）的“伪扎根”。由此，中国管理学界亟需大力提倡规范的扎根研究！以扎根实践情境、理论源于实践的“扎根精神”（文献[20]中首次提出“扎根精神”的概念）做“主位研究”是推进中国管理理论创新和国际化的光明大道！
二、中国管理的“三界”互动与理论创新
学界在讨论管理理论创新时常将视野局限于学术界，只关注理论如何产生，却不研究理论产生后如何付诸实践。但若无实践，理论创新从何处来又向何处去？MCGUIRE指出，管理理论的提出与实践涉及4类主体：管理者、管理咨询机构、管理学界的研究者和管理专业的师生（MCGUIRE J W，1982）。本研究认为，中国管理理论创新离不开“企业界”、“咨询界”和“学术界”的良性互动（本研究将MCGUIRE提出的“管理学界研究者”和“管理专业师生”统归入“管理学术界”，将“管理咨询机构”和“管理培训界”统归入“咨询界”）。
1.理论创新与管理的“三界”
管理学界关于管理理论“求真”与“致用”（或“严谨性”与“切题性”）的争论由来已久，从“管理三元模型”来看这与学科性质有关。研究“管物”的管理科学理论既易于“求真”，也方便“致用”；而研究“管人”的工商管理理论却因为人的复杂性而很难做到完全的“真”，常常无法直接“致用”；研究“管事”的管理工程理论集“管人”、“管物”于一体，介乎二者之间。
构建理论当然要追求普适性，“求真”并诠释现实，并回答“为什么”的疑问，但却无法告诉“怎么做”而直接“致用”，解决“怎么做”的是方法和工具。“管理理论”和“管理方法与工具”作用不同，但后者一定从前者而来。管理理论构建往往受到管理思想的启迪，而将管理思想升华就得到管理哲学，从“管理哲学”、“管理思想”到“管理理论”、“管理方法与工具”构成了一个金字塔模型（见图７）。
▲图７管理理论金字塔模型
由图７可知，不仅如德鲁克这样的管理大师能够提出管理哲学思想，很多优秀的企业家也能够将其实践经验上升到思想和哲学高度，因而管理哲学与管理思想既可来自学术界，也可来自企业界；但构建理论的工作一定是由管理学术界来完成；而在管理理论的基础上开发出管理方法与工具、进而指导企业实践则是咨询界的任务。只有企业界、咨询界和学术界“三界”处于良性互动状态，学术界才有可能得到真正有价值的理论创新，同时咨询界与企业界也才能够健康发展（见图８）。
▲图８管理“三界”互动模型
由图８可知，企业界的任务是进行管理实践创新，这永远是管理理论创新的源泉，也是由管理及管理学的性质所决定的。美国管理学术研究独步天下，并非源于美国管理学者最优秀，而是因美国企业管理水平及创新能力一流。基于一流的实践，美国学者通过“本位研究”进行理论构建，自然容易取得学术研究的领先地位。当前，中国企业的崛起已经为中国管理学界赢得了理论创新的天赐良机。
当企业做出管理创新后，学术界要做的工作就是扎根实践、将企业的实践经验上升为理论，进行理论创新。继而，咨询界基于学术界所构建的理论进行方法创新，发展出管理方法与工具，培训、指导更多企业实践。企业需同时向学术界和咨询界学习，学术界（商学院或管理学院）向企业提供管理教育，教授管理理论知识，这是“传道”；而咨询公司、培训公司向企业提供管理咨询和培训，传授管理方法和工具，是“授业”。企业界在实践中获得的经验教训再反馈回另外两界，供其完善理论、改进方法，咨询界也将自身的咨询实践经验反馈回学术界供其完善理论。如此，“三界”在管理实践创新、理论创新和方法创新上紧密联系、分工合作，形成良性的“三界”互动（现实中的管理实践和“三界”互动要复杂得多，该模型进行了适度的理论抽象和简化，目的在于能够更好地把握“三界”关系中最重要的方面）。
在良性互动的“三界”关系中，直接受益的首先是企业。在其他两界的帮助下，其管理问题容易得到解决，易于提高效率和效益。企业发展了，另外两界也必然受益。咨询界将得到更大的市场和更多的利润，而学术界的理论创新则有了更加丰厚的实践土壤。当一个国家的企业管理水平得到整体提升，涌现出更多的世界级企业，通过研究这些企业而获得理论创新的管理学术界也自然容易在国际学术舞台上享有更多话语权。
全文将分4次刊发，此为第3篇，敬请持续关注贾旭东教授个人微信号“贾语箴言”。
作者简介
学修践行传统文化逾30年，以儒处世，以道修身，以释明心《禅道太极》创始人《自在禅修》创始人中国实学研究会理事深圳市传统文化研究会理事甘肃中国传统文化研究会儒商学会名誉会长广东粤秀书院特聘国学专家深圳孔子滙特聘国学专家“26国学网”特聘专家、国学推广大使“中国管理50人”成员《人民周刊》、《科学中国人》专访人物兰州大学管理学院教授、管理学博士 贾旭东，兰州大学管理学院教授，管理学博士，硕士生导师，EMBA/MBA导师，国内知名管理专家，“中国管理50人”成员，《人民周刊》、《科学中国人》专访人物，兼任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权威学术期刊评审专家、教育部学位与研究生教育发展中心评审专家、“中国大百科全书”参编专家、广东省企业培训研究会副会长等职。在学术界倡导“扎根精神”，提出“中国管理扎根研究范式”、“管理‘三元’模型”、“管理‘三界’互动模型”等学术观点，出版著作12部。有多年企业管理经验，曾任美即控股战略顾问兼运营总监，为多家企业提供管理咨询与培训。
贾旭东教授也是传统文化的积极践行与传播者，儒释道同修、禅净密合参逾30年，兼任中国实学研究会理事、深圳市传统文化研究会理事、甘肃中国传统文化研究会儒商学会名誉会长，广东粤秀书院、深圳孔子滙、“26国学网”等机构特聘国学专家。
近年来精心打造了线上线下相结合、理论实践相结合的《轻松自在国学课》，包括在线音频理论课程“轻松5课”和集禅、道、太极之精华的线下实修课程：《禅道太极》、《自在禅修》（已获国家版权，登记号：粤作登字-2018-L-00001733、1734），已在北京、上海、广州、深圳、苏州、宁波、西安、成都、兰州等地办班近40期，以报道著名科学家而闻名的国家级科学期刊《科学中国人》（2019年第5期上）对此给予高度肯定：“贾旭东将传统的身心修养方法科学化、现代化、生活化，以现代方式向现代人传授传统文化的探索，为新时代中华文化的传播、弘扬与传承找到了一条可行的道路。”
附：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