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阵子,大家都在讨论合肥庐江中学来开讲座的大学教授话筒被抢事件。事情大致是这样的:合肥师院教授陈宏友在讲课时PPT出了故障,工作人员调试期间,陈教授为了不冷场,便发表了有关人生观的宏论,主旨是读书就是为了赚钱云云。堂堂教授只有燕雀之念而全无鸿鹄之志,让坐在下面的姜同学(一说为姜老师)听不下去了,冲上讲台夺下陈教授手中的话筒,大声宣布“学习是为了中华民族的复兴”。针对这件事,我写了《我不认同陈宏友的观点,但尊重他表达的权利》这篇文章。因为我认为,陈教授的话虽然不好听,但至少是他的真心话。一个真小人并不会伤害他人,而伪君子却会败坏整个社会。第二天晚上,一位读友发来长长的文字,表示不认同我的看法。然后我们在语音交流了很久,对文中一些语意也存在不同的理解。经过很长时间的沟通之后,该读友表示对我的想法有些理解了。 下一天晚上,他给我留言说,准备再次细读我的那篇文章探究其中意思时,发现它竟然被风沙刮没了。
坦率地说,虽然我不认同姜同学(姜老师)抢话筒的做派,但我并没有在文章中指责他。因为那时候我确信他只是一名中学生,还在成长之中,不必对其求全责备。我还在文章中说,如果我本人作为一名听众在现场,我会起身离开,甚至有可能和他辩论,但我绝不会采用任何方式阻挠他发言。让人说话,这是现代文明的基本范式,哪怕你不喜欢他的话,哪怕他的话错得再离谱。无独有偶,在昨天的欧洲理事会会议上,发生了一起类似的事。当俄罗斯的外交官开始发言后,在场的各国代表纷纷站起身来离开会场,最后会场上就剩下俄罗斯的三名代表,其他人全部走光了。我看视频时注意到一个现象,大家离场时有序而安静,没有人吵,没有人嘘。 我不认可你的发言内容,甚至无法容忍听你的声音,但发言是你的权利,我不会剥夺你发言的权利,但我也有离开不听的权利。
但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些人,他们认为自己是正确的、别人是错误的,并以此为由禁止他人说话。相反,真理更喜欢与谎言交锋,因为交锋的过程就是击败谎言、传播真理的过程。如果有人自称为真理而禁止他称之为“谬论”的话出来,那几乎就可以判断其所谓的真理就是谎言。为了给自己壮胆,他们通常会大声地斥责对方为谎言,要求对方尊重自己,并且因为对方表现出来的尊重而洋洋自得。而真正掌握真理的人,总是彬彬有礼,总是尊重对方,哪怕对方就是谎言。以前,当别人尊重我时,我总觉得是因为自己很优秀;现在才明白,别人尊重我,是因为人家很优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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