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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山老余 千山老余 2023-12-26





这条街和其它街没什么不同,人多,车多,人也是两个鼻孔,车也是四个轱辘。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不同,就是这条街时不时有笛声传来,像咆哮的江河边冒出了一股山泉,有时是古典的《又见炊烟》《弯弯的月亮》…… 有时是流行的《听闻远方有你》《可可托海的牧羊人……笛声来自一位长年驻扎本街的老汉。其位置固定在一棵梧桐树下,占地面积约一点几个平方。老汉俨然以此为家,总是以非常放松的姿势席地而坐,一点不客气。说他是那一片的“地标”也无不可,只要从那儿过,你的目光就绕不过他。看他的年纪,五六十还是六七十,不大好判断,须发灰白且黏黏糊糊,像破旧的毛毡耷拉着,浑浊的双眼躲在眼眶里,似睁非睁,衣服看不出原来的颜色,有些地方油光锃亮晃眼睛。奇特的是他的腿,粗若旁边的梧桐树身,看不到肉色,黑紫黑紫,布满痂皮脱落后的斑斑点点,些许液体从皴裂处渗出来,几只苍蝇飞虫在上面歇脚。这是什么病呢?咱一介医盲当然搞不清,恐怕是疑难杂症,估计现代医学也拿它没办法。他脚头蹲着一个很有年头的纸盒,间或落进去一两块纸币硬币。他显然没跟上时代步伐,如今就算乞讨也需要二维码、POS机了。带现金的人少,所以他的收成似乎不够理想。不过要看怎么看,期望值不高的话,一天挣一两碗面钱,混个肚儿圆是不成问题的。没见他抽烟,看气色也像缺乏酒的滋润,穿衣或许是几件衣服穿到烂,应该没有多少需要开销的项目,包括那个不知道什么病的病,可能早就不作指望了。他的附近,活跃着各路营生。卖鞋垫的老太太,卖袖珍缝纫机的中年男子,卖瓜的妇人,测字算卦的术士,发广告卡片的推销员 …… 吆喝的吆喝,洽谈的洽谈,对自己的生意满怀热忱。到底是黄金地带,人流量大,啥东西都有出手的机会。忽而城管巡查车来了,执法者为了市容也是不辞辛劳。商贩们反应奇快,卷起家当四散躲避,如水滴隐入沙土,连老太太也显得训练有素,身手之矫健让人惊叹。只有那位老汉无动于衷 —— 那腿,叫他跑也跑不了啊。好在城管并不为难他,倒是有些怜悯,对他的竹笛艺术也有欣赏之意,待了一会就走了。路上依旧熙熙攘攘,来的去的如风飘过。笛声又在响起,那么悠扬,那么清净,一下一下抚摸着喧嚣的街道。那个纸盒兀自张着大嘴,充满殷切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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