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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东莞做沐足技师(11—15)

特稿专递 千山老余 2023-12-26





我在东莞做沐足技师文 / 只倾心不倾城11小年轻月底发了工资,昨天放假一天,非要来找我。我跟他说前几天刚来过,不要来得太频繁。他不听,非要来,来了就算了,还非要装,一下给我点5个钟。更可气的是,我下班了他还在楼下等我,非要送我回家,还买了个榴莲送我。我说榴莲可以收下,送我回家真不用。他依然坚持要送。争执了半天,我都有点生气了,我说喜欢我就要尊重我的意思。他这才罢休。等我到家了,他给我发视频,说心情不好喝了好多酒,让我去陪他。我就发飙了,骂他能不能成熟一点。他就哭了,我看他跟朋友在一起也就放心了,没再理他。今天一大早起来,他给我转了5000块钱。他说以后的工资都交给我保管。我无语了!没领他的。如果小年轻是个猥琐好色的老男人,那我可能会像很多人说的那样,想方设法让他掏钱。可他不是,他只是个涉世不深的孩子,本性善良。让我像其他同事那样认钱不认人,我确实于心不忍。12养母发信息让我回家,带她去看医生,她的眼睛老是模糊不清,尤其是晚上的时候,去几个眼科医院看了都没查出是什么问题。她说话时那卑微的语气让我感觉她很可怜。但是想想她之前对我的各种虐待,我又觉得她罪有应得。她自己有亲生儿子,被她宠成巨婴,三十多岁了,整天在家打游戏,啃老。现在儿子指望不上了就找我。印象中,我被养母虐得最惨的一次,是一个冬天,我喂完猪忘了关门,半夜里猪跑了出去,把别人的庄稼糟蹋了。养母气不过,当天晚上把我绑起来,要把我扔到九里坳。我们那有个地方叫九里坳,是一片乱葬岗,村里人家里有刚出生的婴儿夭折了的,还有家里的牲口生病死了的,都埋在那里。村里人都说那个地方很邪乎。那天养母就把我绑在一棵山茶树底下,任我怎么求情也不管。当天晚上,我害怕得想哭却又不敢哭。下半夜的时候,我听到有人的哭声,本来就很恐惧,听到这个更让人毛骨悚然。哭声离我越来越近,直到最后,一个披头散发、蓬头垢面的老太婆出现在我眼前。走近了我才发现,原来是隔壁村的疯婆子,我们都叫她太阳老婆,因为她老公叫太阳。这疯婆子每天出门砍柴,晚上不回家,就在山上过夜,刚刚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哭。看到疯婆子的时候,我不但不害怕,反而有点激动起来了。因为疯婆子是怕小孩的,那时候我们一群小孩总爱拿石子土块砸她,她从来不还手。有一次据说她还手了,被孩子的父母看到了,把她打得很惨。所以之后她见到小孩子就绕道。最后疯婆子帮我松绑了。我也不敢回家,当天晚上就在地里睡到第二天才回家。都是我的切身经历,可能写出来让人看着有点像小说,但是我也没办法,之前说过,我的成长经历就是这样的。13今天生意不怎么好,才上3个钟。小年轻一天没动静,不知道是不是生气了。无所谓了,随他去吧。有人说让我换个工作,其实我是有想过的,个人真的很讨厌这个职业。去年年底的时候我是辞职了的,那时有个客户让我去他那里做直播,他说我潜力还不错,值得培养。于是我就辞职出来,准备自己做直播,买了设备,但是一天只挣得到几块钱,后来就没信心了。去年年底到今年年初,两个月时间没上班。但孩子要交学费,而且每天母女俩要吃饭,每个月还要还债,没有收入,那个贷款都逾期了。银行每天打电话催我还款,还说再不还款就起诉我,会让我坐牢。我就特别害怕,我想我要是坐牢去了,我女儿该怎么办?她才5岁。所以万般无奈之下,我就找了我的一个客户,超哥,开布行卖布料的。我打算像我同事她们那样堕落一回,把我第一次出卖自己卖给超哥,一来他有钱,二来他看起来不让人反感。我跟超哥说,借1万块钱,会还给他的,然后可以跟他去KF。超哥说先给5000,完了再给5000。我答应了。那时候超哥在广州出差,他叫我去把房间开好,等他从广州回来。我开了房间之后,一直到晚上他也没回来,后来他给我发信息。他说也许我不是一个好女人,但我绝对是个好母亲,他不希望跟我之间只有交易,他希望有一天我是发自内心地对他有感觉,钱不用还他,就当帮助我。这点钱对他来说是小意思,但对我来说却是雪中送炭,所以当时那一刻我真的特别感动。你们知道,锦上添花通常意义不大,但雪中送炭是最容易俘虏一个人的。那时候我是真有点心动了。可是在那之后,他就很少发信息给我了,我怕打扰他,也没好给他发信息。过了一个多星期,我实在忍不住,就给他发了个表情,却发现显示拒收 —— 他已经把我拉黑了。14有句话说,“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我打心底里憎恨这个职业,更无时无刻不想换个行业,然而现实根本不允许,我只要一停下,我们母女俩就要挨饿。现在每月八千多的工资,也只能勉强维持生活而已。我一没学历,二没技术,出去了只能进电子厂,一个月才四千多的工资,而且带着孩子想找个工作是异常艰难的。你们没见过我女儿肚子饿,家里没吃的,捡地上吃剩的瓜子壳。也没见过我们母女俩连吃一个多星期泡面,吃到我都想吐。女儿感冒发烧,我找人借500块钱去医院,问了四个人,都没借到,后来我找楼下便利店老板弄了点冰块,给她敷,敷好了。等我把债还清了,一定带我女儿去旅游一次。去三亚。15我其实挺自卑的,同事聚会我大多数情况下不会参与,因为我总觉得我跟她们格格不入。她们都有钱,吃的是海鲜,穿的是名牌。我带着孩子,还这么穷,跟她们就不是一路人。还有小时候的经历,也或多或少对我有些影响吧。小学五年级的时候,那天正上着课,突然背后一只大手把我抓起来,紧接着扇了我两巴掌,用力十足,打得我头晕眼花。然后我就看到养母一边打一边哭,说我不识好歹,给我吃给我穿还要搞她的名堂。老师和同学都看着我,不敢上前,更不敢阻止。直到后来校长过来了,问什么情况,养母说她做小工挣的500块钱放枕头下面不见了,肯定是我好吃想买好吃的摸走了。我没干这事,自然不承认。当时碍于校长在场,她没再打我,只是恶狠狠地跟我说,回到家有我好受的。我不敢回家了,就去太爷爷家住了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后,该农忙收稻子了,养母需要我干活就把我接回去。后来听她儿子说,她在自家地里的田埂上找到了丢失的500块钱。类似这样的事还有太多,数不胜数。牛不见了,晚上不让我回家让我睡牛圈;晒稻谷没来得及收,被雨淋湿,罚我跪在有棱有角的竹片上;在地里干活不小心把一根辣椒苗折断了,逼我把辣椒苗嚼巴嚼巴生吞下去,说让我长长记性 ……先写到这儿吧,下期聊点别的。(图源网络,版权属原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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