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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收失业税,没工作就交钱 —— 专家的“金点子”靠谱吗?
“我们应向失业的人征收失业税,看他还躺平不?还不去找工作吗?这样人人都有工作,有饭吃。”
—— 专家建议
在人们心目里,专家学问大,很牛逼,是万众景仰的大神。
许多专家也乐于拿出聪明才智,积极建言献策,发挥了“智囊”作用。
但也有一些专家,不知是异想天开,还是不小心智商掉线,出的一些点子让人惊掉下巴。比如,网传北大教授梁建章建议:向失业人员征收失业税,这样他们就不敢失业,更不敢躺平。恕在下孤陋寡闻,听说过个税、消费税、增值税之类,“失业税”真的头回听说。梁建章可是个人物。
他13岁时就以“电脑小诗人”闻名,复旦大学少年班毕业后赴美留学,获乔治亚理工学院电脑系硕士学位、斯坦福大学经济学博士学位,在甲骨文公司(Oracle)工作多年。
回国后担任甲骨文中国区咨询总监,之后辞职与季琦、沈南鹏、范敏共同创建携程旅行网,现任董事会主席,兼职北大教授。妥妥的精英阶层。应该说,以往他的有些建议还是很有建设性的,比如早在2012年呼吁的“尽快放开生育政策”。但建议“征收失业税”,却遭到口水一片。据传其原话为:
“我们应向失业的人征收失业税,看他还躺平不?还不去找工作吗?这样人人都有工作,有饭吃,省得有些人懒惰。但必须安排工作。我只知道人勤地不懒,没有工作,只是把自己看得太高了。”听这话的意思,好像是失业人员愿意失业、故意失业似的。资料显示,这几年全国失业率均在5%以上,2021年为5.1%,2022年上升到5.5%,2023年城镇调查失业率为5.5%左右。也就是现在整个社会的失业人口,达4000多万。这是个庞大群体,实际上,有的工作淡季,失业率高达百分之十几至二十几。失业原因主要有哪些呢?我们稍作分析不难看到:
一、就业市场的吃紧经过疫情这几年的艰难岁月,一大批企业有倒闭的、破产的、压缩规模的,甚至有的老板都加入了跑快递、送外卖的队伍。有些还算稳定的企业,也是用人饱和,为降低人力成本,动不动还裁员。有人可能会说,既然老板都能去跑快递,你失业了也可以去跑啊。但快递公司又不是慈善机构,谁去了都收的。二、从业门槛的限制
单说年龄这一条,就卡住了很多人的就业之路。前一阵,江苏某工厂门口,招工的拿喇叭喊:“86年以上的可以离开了。”这还算好的,在很多企业,35岁是道坎,超过35岁的连面试机会都没有。
35岁限制其实是行政事业单位首先设置的,后来其它单位包括企业都跟着学开了,反正人多的是。甚至有的明确说80后乃至90后都不再合适了,只招95后或00后。保安算比较简单的工种吧,就这,也有一些地方超过50岁或者超过55岁的不要。建筑工地是吸纳剩余劳动力的大户,但现在对年龄要求也“与时俱进”,男性超过60岁的不要,女性超过50岁的不要,连搬砖头、铲沙子的苦力活都没门。
从企业来讲,有他们的考虑,改善年龄结构,尽量年轻化,保持朝气活力。对找工作的人来讲,本来有限的选择余地就更小了。所以不少人感慨:“生我时嫌多, 我生时嫌少,上班嫌我老,退休嫌我小!”三、就业人口的增量
每年有千万规模的大学生毕业,面临就业问题。2022年是1076万,今年将达1158万。拿去年的考公来讲,招录3.12万人,报名达202万多。再如中国人民银行,去年招聘2151人,报名达32万多。竞争之激烈可见一斑。考公考编是万众挤独木桥,进企业也差不到哪儿去。
到招聘现场看看,都是乌泱泱一堆。1个岗位几十、几百乃至更多人竞争,太平常了。负责招聘的不得不安慰沮丧的落选者,“僧多粥少,下次再来”。毕业即失业,是许多大学生踏入社会的“见面礼”。常讲人生“四大喜”,有人说还有新增的“第五大喜”,就是“找到工作地”。
以致有位教育专家建议:“让大学生付费上班,然后企业加强培训,让员工付费获得的经验物超所值。这样企业就有现金流渡过难关了,大学生也都就业了。”进门先交“敲门费”,倒贴钱上班,这思路真够“独到新颖”的。事实上,许多大学生已不断降低求职期望值,跑快递、送外卖不用说了,相当抢手,宾馆、餐馆的服务员都在考虑范围。
前段时间春季校招,一本高校河南财经政法大学里,酒店服务员、传菜生、行李员、收银员、洗碗工等招聘岗位赫然在列。而月薪,仅2000至3000元,房租、生活费恐怕都够戗。不是说大学生就不能干这些职业,工作“只有分工不同,没有高低贵贱”嘛,凭劳动吃饭无可厚非。但他们寒窗苦读十几年,最后还是去端盘子刷碗,一则似有“知识浪费”之嫌,二则挤占了另一些弱势群体的就业机会。四、企业自身的精减
企业必然考虑投入产出比,用最少的成本换取最大的利润。其中控制人力成本又是重中之重,因而精减裁员是一项常规动作。别说遇到困难之际,就是正常年景,裁员也是常事。笔者认识的几位职场人,他们公司基本每年裁一次员,遇有特殊困难就不止一次。从管理层、专业技术人员到基层员工,都会担心裁到自己头上。
另外还有一点,《劳动法》规定,劳动者在用人单位连续工作满10年的,或连续签订过2次固定期限合同的,可要求签订无期限合同。这是出于对劳动者的保护。有的企业为规避这一政策,少给或不给经济补偿,在员工工作满七八年、八九年或者更早时,哪怕他兢兢业业、表现良好,也想方设法“做工作”让其“申请离职”,不愿意的就找个理由将其辞退。尽管这或许是少数现象,但也是造成一部分人失业的因素。
以上可能只是部分原因,还有其它的没有讲到。
比如一方面找工作难,另一方面人工智能大量涌现,取代了很多原来由人来做的工作。等等。
那么,失业者是喜欢躺平吗?不排除有这样的人,但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肯定是极少数。在养家糊口和住房、教育、医疗、养老等重重压力下,除了家里有矿敢躺之外,谁敢安安逸逸躺平呢?一个个恨不得长三头六臂玩命挣钱呢。这种情况当然也有,但依然是少数,代表不了全部。从笔者所知道的情况看,没有一个有工资挣还嫌工资烫手的,没有一个是主动失业、情愿失业的。
专家为何能说出“征收失业税”这样的话呢?
首先是不食人间烟火。养尊处优惯了,眼里只有花团锦簇,看不到普通人的难处。说这种话,显然对就业形势没作过调研,更别说有亲身体验了。如果就业形势一片大好,也就没有那么多人为一个工作岗位去挤破脑袋,为了抓住一个可能随时会丢的饭碗而拼命内卷了。其次是缺乏共情。
找职场中人和失业者都问问,找一份工作容易不,十之七八都会说太不容易了。失业者断了收入来源,基本生活都成问题,还要交失业税,请问拿什么交呢?这不是雪上加霜吗?再就是凭空臆想乱开药方。只知对失业者恨其不争,却不考虑他们为什么失业;只讲失业者应做什么,却不讲社会能做什么,用征收失业税的办法刺激其到处找工作,纯属本末倒置。难怪有人吐槽:专家的补贴不够用了,建议向专家征收“建议税”。梁建章最近发文辟谣,说“征收失业税”的建议不是他提的。
但有网友又扒出他的一段话,以此证明他确实说过那样的意思:“目前我国的很多工厂均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用工荒,没有劳动力,阻挡了国家的发展。现在的年轻人,总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对待工作挑三拣四,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宁可在家浪费青春也不愿自力更生。对这样的失业人员如果放任不管,既害了自己又害了家人,且对社会造成了经济负担。对待这样的人就应该强制征收失业税。与其抱怨生活的不易,还不如找到一份低收入的工作,用事实证明天生我材必有用。”细品这段话,除了“征收失业税”不靠谱之外,有些成分还是有一定道理的。从各方信息看显示他说过,他本人又表示没说,那“征收失业税”的版权究竟属于谁呢?
还让人“雾里看花”了。
又有人讲,其实好几位专家都提过,言词各表,意思一样。真乃“英雄所见略同”啊!如此“有创见”的点子,一般人确实想不出来。至于到底是哪位专家首创的,已不重要了,主要是这个问题值得深思。一个社会的文明程度,不在于强势群体能达到什么成就,那是天花板,而在于弱势群体是否有尊严、有出路,这是底线和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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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求败
●我侦破的一桩迷案不“解”之缘
一“点”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