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营纪实】守得云开，见日出 || 渡过

瑞宽／文 

一  开营破冰，“老友见面会”

清晨，群山环抱的营地仍然在云雾中缠绵，几声悦耳的鸟鸣指引着青少年营员们，或沿着山路，或穿过几道电梯，前往开营仪式。

这次成都营，有三分之二的营员，之前都曾参加过线下营的活动，三三两两互相认识。在几名活跃营员的穿针引线下，大部分营员都互相有了初步的印象。

成长营营员麻袋，在今年春节加入了渡过青春号绘画组，与渡过结缘，至今已是第三次参加线下营。麻袋的家长特地准备了一大箱的荔枝、葡萄，分给工作人员和营员们。

参加北京青少年之家的四个孩子，也结伴来到成都营，一到营地，就跟曾负责青少年之家课程的辅导员青曼热情地打招呼。

另一位老营员翔宇，这段时间一边努力疗愈，一边学习心理学知识，在这次营地中，担当了“家长实习员”的工作，以作为孩子的视角，向家长们呈现在抑郁、焦虑、躁狂的时候，孩子们的表现、状态和内心需求，成为青少年营与家长营的沟通桥梁，同时将与邹峰老师一同主持家长营现场圆桌派活动。

本次青少年营破冰活动，以小组为单位，按照渡过工作人员给出的提示，找到特定的地点，完成相务。于是，从山顶的客房，到山腰的绿茵场，再到山脚的前台大厅，到处都是穿着蓝色营服，“翻山越岭”的青少年营员们。

最后，各小组以此来到宾馆门口，拍下一张合照，把每一名组员的脸孔记录下来。

下一步是画队旗。

成长营1组决定用绘画的形式，把每一个组员的名字、爱好等特质，呈现出来。“我喜欢向日葵，希望能给身边的人带来阳光、温暖、快乐。”一位组员说。

其他各个小组也各自围坐在桌子旁，集思广益，构思出有趣的创意。

成长营2组的队旗，是一个容纳了蕴含成都特色各种事物的火锅；青年营的一个小组则设计了熊猫吃竹笋的图案。

通过这次破冰之旅，小组成员不断地互相熟悉，记住彼此，感受到治愈的力量，为未来几天的营地生活，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二  舞动疗愈课的混血老师

在上一期的苏州线下营，渡过首次引进舞动疗愈，反响很好（详见：身心合一，让爱流动——苏州营舞动疗愈纪实）。于是在本次成都营，我们再次安排不仅仅是家长，青少年营员们也得以体验舞动疗愈。

受邀带领舞动疗愈的老师，名叫Mia，她是第一个受聘于渡过，带领活动的外国籍老师。除了青少年的舞动体验课，Mia还负责主持家长营的开营破冰。

Mia的双亲分别是美国人和阿根廷人，他们在中国留学时相恋，于是有了Mia，Mia从小在中国长大，说得一口流利普通话，让孩子们连连称赞。

Mia带领的课程，叫做“Nia舞动”。“这纯属巧合，好多人也这么问我，我与Nia舞动有什么关系。”Mia说。

Nia舞动的创始者，观察到不少健美运动员年纪轻轻就一身伤病、痛苦不堪，决定做一点新的、让人快乐的东西，于是走访世界各地，综合瑜伽、爵士乐，以及多种武术动作，创立了“Nia”。

Nia不追求每一个动作的精确性，而着重于让每一个参与者探索自己的身体，从而觉察、接纳、释放情绪，探索身体的潜能，完全拥抱当下，而又超越当下。

Mia曾在中央戏剧学院和英国的一所知名艺术院校读书，却两度退学。“大学本应是我们打开世界的钥匙，可我总觉得，我的‘钥匙’仿佛是塑料做的，根本打不开门。我曾经很喜欢的戏剧，我们在台上向观众们展现各种各样的感情，可是到了台下，我们就完全不是这个样子。我觉得我们在台上做的事，根本影响不了台下的世界。那段时间，我也非常迷茫，甚至什么事都不想做，当时我可能也有点抑郁吧。”Mia一边双手比划着动作，一边对学员们说，“后来，我因为一个很偶然的机会，了解到了Nia，当时我就觉得，Oh my Gosh，那就是我想要找的。”

伴随着时而轻快，时而舒缓的音乐，Mia带领营员们开始舞动：时而双脚交叉，时而双手水平端在胸前，扭动腰肢，时而踢腿、伸拳……

Mia老师为我们讲解怎样体会身体的信号。

“身体的感受是非逻辑性的。你可以把身体流动的感受想象成各种事物，比如风吹拂下的柳枝、在洋流中飘荡的海带……身体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什么动作让你最爽，你就去做。”

“我听说你们有人担心跳这个舞可能会‘社会性死亡’，其实只要你们真正进入了精神的自由状态，你就会看到，没有人会管你，因为大家都很紧张，也担心别人看着他们呢。越是害怕别人的想法，你就越不自由。”

趁着两首音乐的间隙，Mia对我们说。

大家很快就进入了状态，动作越来越奔放，享受着欢乐与放松。

旁边看着孩子们的辅导员，也跃跃欲试地加入了舞动的行列。青年辅导员小艾这样记录自己的体验：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定格了，我只想活出最精彩的自我，我就是我。”

三  荷尔蒙味的爱情

对于青春期的青少年来说，性与爱是绕不开的话题，被心理问题困扰的孩子们也是如此。事实上，在渡过接触过的抑郁少年中，有相当一部分患病的导火索，是感情方面的苦恼，甚至更严重的侵害。

为此，本次成都线下营，特意由邀请嘟嘟和黄慧两位老师，为青少年营员们安排了爱情与性教育相关的课程。

在营地第二天，嘟嘟老师给孩子们上了一节“恋爱魔力转圈”主题课程。

第一个环节是”五分钟约会”，孩子们两两结成一队，用五分钟互相介绍，彼此倾听。然后打乱原有分组，每个人把对原来伙伴的认识，介绍给旁边的朋友们。

之后，每个人把自己关于爱情的期盼、担心写在纸上。大家的讨论非常热烈，纷纷聊起自己过去成功或不成功的恋爱经历，无数的甜蜜与苦涩，仿佛日常的唠嗑一般。几位曾为情所困的营员，也放下了昔日的痛苦，和大家一起分享。

压轴的环节是“熬一锅爱情汤”。“大家每人把自己最希望从爱情中得到的一样东西说出来，我先来，我想要得到的是幽默。”嘟嘟老师一边说着，一边紧扣双手，仿佛掌着一个大汤勺，有力地旋转双手，双眼微闭，又像在搅拌着一大锅汤。

孩子一边随着“汤勺”的节奏，一边围绕老师转着圈走，一边纷纷说出自己的答案：自信、合作、甜蜜、自由空间，等等。

黄慧老师的性教育课安排在第三天，主题是“荷尔蒙之盒”。

黄老师拿出事先准备的，两张画着人形图案的画，分别贴在教室相对的两个墙壁上，然后让大家把自己了解的青春期男性和女性身体、性格会出现的变化写在贴纸上，然后粘到画上。

一位男学员在代表男性的画上，贴上“心智成熟”四个字，但另一位女学员却不认可，在“心智”两个字后面填上“尚未”两字，引得哄堂大笑。

“这很正常，所以，男生和女生在交往的时候，要适当照顾到对方的不同看法。”黄老师说。

关于性欲与健康，黄老师这样讲：

“性的欲望本身是正常的欲望，既不能过度压制，也不能过度纵容自己，要有度，就像人要吃饭一样，既不能饿着自己，也不能撑着。”

随后，黄老师通过卡牌游戏来引导我们明晰恋爱过程中不同阶段应当遵守的界线。

“总之，大家穿泳衣时保护的部位，除非关系极为亲密，或者是医生检查身体，都绝对不能触碰。如果对方对你的行为觉得不适，也要及时停止。记住，尊重我身，防止入侵，保护我心。”

课程中，老师还给营员们讲解，如何预防性病、 女性要及时打HPV疫苗以预防宫颈癌等知识。

“经过这两节课，我体会到，其实这些话题并没有什么不能触碰的。只要我们能够面对它们，反而更有助于我们把握好情感，保护好自己。”

课后，一位营员这样写下自己的体会。

四  “梦回童年”与孩子生日会

在线下营的总负责人马龙老师的倡议下，下午晚餐后，家长营在山腰处的球场，组织了一次“梦回童年”趣味运动会。运动会有踢足球、打沙包、跳皮筋、踢毽子等项目。

一天的课程结束后，家长们三三两两地来到球场，随后很快分流到各个项目中去。几名才从场地回来，路过这里准备回客房休息的青少年营员，也纷纷留下来，和家长们一起玩。

瞬间，原本相差一代人的家长与孩子们的鸿沟消失了，大家仿佛同龄人一般，一同联欢。

球场也正好是青少年生日晚会的地点。负责布置场地的小营员们，不时忙里偷闲，或是静静地看着比赛，或是放下手中的活，加入进来。

在为期一周的营地活动中，开营第三天是略为伤感的一天。参加标准营的家庭将要离营，孩子们要在这一天，提前结算渡过币，换取礼品，生日会对于他们来说，相当于结营仪式了。

担任主持人青曼，让最近一两个月过生日的孩子们，站在大家面前，由他们点燃生日蜡烛，然后许愿。“这是给每一个营员的生日祝福，希望大家能够把我们今天的这份祝福，带到生活中去。”青曼对大家说。

天色暗了下来，工作人员点亮装饰彩灯，与对面山崖上的霓虹灯交相辉映。生日会也进入了节目表演环节。

光线稍微暗淡，却阻止不了大家的热情。大家或挥舞着用一串彩灯缠着气球做成的“荧光棒”，或是深处手，一摇一摇，为演员们鼓劲。

节目中反响最热烈的，是成长营营员雨霁的一段舞蹈。一向沉静的她，站在舞台上，仿佛变了一个人，伴随着轻快的音乐，跳出流利、舒展地舞步，赢得大家的惊叹。

雨霁说，她是在生病后开始学习舞蹈的，舞蹈让她得到了放松与治愈，让她找到了身体中蕴藏的潜能。“我之前从来不敢想象，自己能在大家面前完整地跳一支舞。”

晚上十点半，在一曲悠扬的《难忘今宵》中，生日晚会结束了。在宾馆人员的协助下，生日会的布置几分钟就收拾干净了，只剩下灯光下的塑料草皮，一切仿佛从未存在。

而此时，几天来一直被乌云笼罩的天空，撕开了几条裂缝，在裂缝中，隐隐能够看见稀星。

次日清晨，大家走出客房，惊喜地看到，红彤的阳光正从云隙洒下，在地上映出清晰的人影，把连日的湿气驱除干净。在连接客房楼与球场的观光电梯前，目光越过山丘和树林，是一片鳞次栉比的建筑，那是距离营地不到几公里的都江堰城区，前几天那里被雨雾遮住，今天，终于展现在了我们眼前。

营地的日程已经过了大半，但剩下两天的时间，仍将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