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果园在ESG上结出的果实“好吃”吗| ESG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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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品｜网易财经ESG
作者｜雷雅麟
上市半年多、号称“中国水果连锁零售第一股”的百果园集团(02411.HK)，在ESG这片土地上结出的果实“好吃”吗？
百果园集团成立于2001年，经过20余年的发展，已成为中国最大的水果零售商。Frost & Sullivan报告显示，按2021年水果零售额计算，百果园同时在中国所有水果专营店和零售企业中位列第一。今年1月，四次征战IPO的百果园集团如愿在香港交易所主板挂牌上市。
4月，百果园集团发布了上市以来的首份ESG报告。在《2022年百果园环境、社会与管治报告》（以下简称ESG报告）中，百果园围绕“好吃”这一核心战略，介绍了自身在产品品质、产业链可持续、低碳经营、员工发展、社会责任等方面的实践情况及相关绩效。
根据Wind ESG数据，百果园的ESG评级结果为A，各项得分均高于食品与主要用品零售Ⅲ行业平均水平，综合得分排名5/56。网易财经ESG注意到，从披露情况来看，在E（环境）议题上，百果园集团在生态保护、环境修复与物料管理等方面表现亮眼，但资源管理和节能减排等数据披露不够完整，亦未披露范围三数据；在S（社会）层面，百果园集团的披露情况最为详细，围绕乡村振兴、教育助学等领域取得了良好的社会效益，但不断扩张的加盟店规模增加了标准化管理的压力，屡禁不止的食品安全事件仍是其前进路上的“绊脚石”；而在G（公司治理）议题上，百果园集团的表现尚可，但部分数据的披露透明度仍待增强。
自带环保优势但成效说服力不足
正如百果园集团董事长余惠勇所言，水果与其它商业化产品不同，自人类采集时代就已出现，是永恒的绿色健康产业。那么，自带绿色产业优势的百果园集团在E（环境）议题上的表现怎么样？
作为现代农业生态公司，百果园集团的生产经营与生态环境紧密关联，在生态保护方面不乏创新之举。报告显示，百果园在种植环节引进“BLOF技术”，通过研发有机肥料、土壤改良技术、草生栽培技术和抗重茬技术进行土壤改良与维护。
同时，通过精准施肥技术，百果园集团不仅帮助猕宗农户减少了1/3的肥料使用量，减轻对自然环境的化学污染，作物产量也有所增加。可见，百果园集团有意通过打造低碳环保且可持续发展的业务体系，力求实现资源节约、生态环境与产品质量的“三赢”。
此外，为了维护生态系统的平衡，百果园集团还建立了病虫害综合防御体系，同时引入植物“疫苗”技术，推动化学农药防控向绿色防控手段转变。不过，网易财经ESG发现，百果园产品抽检屡现农残超标，其在化学农药防控的实际操作上可能仍存在未尽规范之处。
中国市场监管行政处罚文书网显示，今年4月，百果园集团全资子公司上海百果园实业有限公司因一加盟水果店销售的翠冠梨吡虫啉农药残留超标，被上海市青浦区市场监督管理局罚款9.38万元。无独有偶，早在2022年1月，南昌市一百果园门店就因沃柑被检测出丙溴磷超标受到行政处罚。
关于节能减排议题，作为一个上连供应商、下连加盟商的全产业链管理平台，百果园针对种植、运输、仓储、配送及零售等环节分别制定了节能减排工作计划，推动自身及供应链业务的低碳转型。报告显示，百果园2022年温室气体总排放量为46449.95吨二氧化碳当量，总排放密度为4.11吨二氧化碳当量/百万元收入。
尽管百果园对范围一和范围二的温室气体排放量进行了核算，但报告中并未对范围三的具体数据进行披露，只简短说明了范围三温室气体排放主要来自配送中心聘用的第三方物流车队。同时，温室气体减排量也未在报告中披露，减排举措的有效性说服力略显不足。
而在资源使用管理议题上，报告指出，减少能源及水资源的消耗是应对气候变化的有效途径，同时也是实现公司绿色低碳转型的必经之路。
一方面，配送中心及果制品工厂的用电是百果园的重点耗能环节，2022年电力耗量为20841.84千个千瓦时。为减少能耗浪费，百果园安装节能设备并加强冷库保温设施；目前配送车队中新能源车辆占比约14.5%；同时，通过智能运输管理系统（TMS）优化“仓到店”配送路线。截至2022年底，已对草莓、荔枝等近200个品种的果品实现内部标准化冷链运输。不过，减少能源消耗的实际成效在百果园披露信息中并未得到体现。
另一方面，对于生鲜果品而言，生产销售的各环节均与水资源密切相关。围绕水资源使用管理，百果园主要利用节水灌溉技术提高种植基地的水资源使用效率，利用水循环系统降低保鲜制冷设备的耗水，同时规定用水设备的维保要求以减少不必要的水资源浪费。2022年，百果园的水资源使用量为349991.34立方米，水资源使用密度为30.94立方米/百万元收入。但报告同时也未透露百果园自身的水资源使用管理目标。
值得注意的是，网易财经ESG注意到，在废水排放方面，百果园披露的信息较为单薄，仅用寥寥数笔介绍了废水排放的主要来源与管理政策，却并未披露废水排放达标的定量数据，也未提及废水排放强度比及变化情况，信息透明程度仍待加强。
对于其余的废物排放，百果园分别披露了有害固体废弃物和无害固体废弃物的排放总量及排放密度，但用于主要产品和服务的回收进料百分比在报告中未得到体现。此外，百果园指出其主体业务不涉及大规模有组织的废气排放，故仅在报告中披露了氮氧化物、硫氧化物与颗粒物的排放量及排放密度。
“斩不断”的食安问题，“管不好”的加盟模式
在百果园ESG重要性议题矩阵中，排名前五的议题依次为“食品安全与质量”“客户沟通与服务”“加盟商管理”“员工权益保障”与“可持续供应链”，可见公司对S（社会）议题的重视程度。
其中，“食品安全与质量”既是百果园最看重的立足之本，也是广大消费者最关心的首要议题。报告显示，百果园建立了以口感为导向的“四度一味一安全”四级果品质量分级体系，成立食品安全委员会并设立三大食品安全检测中心，百果园四大主体通过SGS食品安全管理体系认证，2022年因安全及进口召回的产品占比0%。
2022年客户满意度调研结果显示，91.45%的顾客选择百果园作为购买水果的首选平台，92.67%的顾客对百果园食品安全表示“较满意”和“很满意”。网易财经ESG发现，该调研选择的顾客为订单频率较高、订单数额较大、首单发生时间点较远的群体，并未囊括购买次数和金额较少或新近下单的普通顾客，因此对于百果园品牌认可度和食品安全管理表现的评价存在一定的片面性。
报告显示，截至2022年末，百果园共受理36616件投诉，其中受理服务及质量类投诉24702件，已解决35881件投诉，投诉办结率为98%。网易财经ESG查询第三方投诉平台显示，截至发稿前，百果园在该平台收到1880条投诉，投诉完成率为96.1%。数据显示，大部分投诉与水果质量与安全问题相关联，包括但不限于货不对板、发霉变质、食品异物、缺斤少两等情况。
2021年，百果园曾因涉嫌销售未经检验检疫、不符合食品安全国家标准的水果被告上法庭。同年5月，有博主通过暗访发现，百果园存在售卖隔夜水果、用变质水果做果切、用小凤梨充当大凤梨售卖等欺骗顾客的行为。随后，百果园官方发布致歉声明，称已要求停业整顿涉事门店，停职涉事员工，并对全国门店进行检查。对此，上海消保委点名称，“品牌不能一味追求扩张速度，而疏于对加盟店的管理和监督”。
在近30天对百果园的14条投诉中，有5条投诉涉及“三无退货”服务。据了解，“三无退货”是百果园推出的信任服务体系，只要顾客对商品不满意，无小票、无实物、无理由也可退货。2022年，百果园“三无”退货金额占上半年总收入的0.2%。
然而，网易财经ESG发现，看似坚决维护顾客立场的“三无退货”服务，可能暗含违背消费者意愿的强制消费。部分用户投诉称，申请“三无退款”后，订单退款金额并未原路退回到支付账户上，而是转到了百果园小程序/APP的钱包内。同时，多名用户表示余额提现存在困难，只能继续在百果园消费使用，还有用户称申请退款两次后账号已被限制使用。
今年6月，百果园又因门店服务态度被推上了风口浪尖。有博主发布视频称，自己在百果园用团购券买西瓜受到区别对待，被店员嘲讽“贪便宜”。对此，百果园声明事件系误解，视频也已下架。然而，对于主打高端优质水果的百果园而言，公司已不止一次因加盟门店管理问题陷入舆论风波。
截至目前，百果园门店数量超5600家，遍布22个省份的140余座城市，其中加盟门店占比超99%。百果园2022年营收113.12亿元，其中超八成来自加盟门店。同时，为了扩大加盟门店规模，百果园还向加盟商提供有息借款，2022年获得贷款门店数量接近一千家。
据报告披露，百果园通过设立加盟商委员会、“五行标准”评价体系与“神秘顾客”明访暗访机制，加强门店运营的标准化。然而，当降低成本、缓解经营压力的需求遇上高折损率的生鲜果品，百果园的标准化管理在加盟商的实际经营中便存在“打折”执行的可能。从消费者反馈来看，百果园加盟门店售卖变质或不新鲜水果等情况仍然屡禁不绝。
加盟门店在服务态度和产品质量上的表现参差不齐，员工权益保障在实际层面似乎也难尽人意。据2021年媒体报道，一名百果园武汉加盟店的员工工作已超半年，但一直未能购买社保。网易财经ESG查阅风险信息发现，百果园涉及劳务者受害责任纠纷、房屋租赁合同纠纷、买卖合同纠纷等多条法律诉讼案件。
但值得肯定的是，百果园在S（社会）和G（公司治理）议题上的表现也有一定出彩之处。
例如，在社会响应方面，链接了农业种植业与民生消费的百果园在助农增收、乡村振兴上具有先天产业优势。自2018年起，百果园启动“百果百县”战略，发挥产业链及技术优势，采取产销合作、种植基地合作等方式开展果业产业扶贫。百果园通过传授种植知识，帮助贫困地区果农种出好果，也从营销、商业化等方面助力果业打通销路。2022年9月，百果园帮助新疆吐鲁番采购因疫情影响滞销的蜜瓜744.7吨，采购额达402万元。此外，百果园先后携手怡颗莓、佳沛组织教育助学公益活动，通过引资、引智相结合支持乡村振兴。
在供应链管理方面，百果园在报告中披露了供应商管理政策及具体措施，遵循“品质为先、成本效益、交付稳定、服务闭环”四项原则，国内外供应商考核评价覆盖率达100%，符合标准的供应商比例为98%。同时，百果园坚持廉洁采购，2022年签署《反商业贿赂协议》的供应商比例为100%，与贪腐、贪污及贿赂相关诉讼案件数量为0，在商业道德议题上表现尚可。
在公司治理方面，百果园已建成三级ESG治理体系，并逐步将ESG管理绩效纳入对各基础业务的年度考核中并匹配激励机制。此外，百果园对于风险管理与治理也较为重视，从实体风险、转型风险、潜在机遇三个方面对气候变化带来的风险及应对措施进行了详细披露。不过，在合规发展、数据与隐私安全等议题上，百果园主要围绕相关政策进行了定性描述，定量数据的披露透明度则有待增强。
参考文献：
[1]《2022年百果园环境、社会与管治报告》，百果园
[2]《如何做一颗“好吃”的水果？百果园ESG给出答案》，节点财经
[3]《上市后首份ESG报告出炉，百果园是怎样守住水果“安全”防线的？》，松果财经
[4]《水果农药残留量超标被罚，百果园是如何从高端水果跌落神坛的？》，经理人杂志
[5]《百果园新零售的坚持与创新：持续深耕顾客经营，助力产业可持续发展》，中国质量新闻网
[6]《团购西瓜“便宜的就是不甜”？百果园陷争议风波》，上海市消保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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