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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联互通，警惕“公地悲剧”
文\守一
11月29日，微信发布最新的开放外链声明，点对点聊天场景中将可直接访问外部链接，并将在群聊场景试行开放电商类外部链接直接访问功能。
微信作为一款“国民应用”，在互联互通的进程中备受关注。进一步的开放举措，被普遍认为是互联互通的一大步。不过也有媒体发文认为步伐还是太慢，像是“挤牙膏”。
而人民日报在肯定微信举措的同时提出，“解除屏蔽并不意味着放任不管，加强审核管理、维护良好生态，平台同样责无旁贷。”
这也挑明一个现实问题，互联互通恐怕不能指望一步到位，开放外链也不是“一开了之”，开放到什么程度，开放之后的生态如何维护，都需要理念和实践层面的重新思考和界定。
01
在互联互通浪潮中，微信的关注度最高。
很多人盯着微信开放的一个理由是，微信已经成为日常生活、工作必不可少的工具，成为一种带公共性的网络基础设施，所以企业有责任做好互联互通。
细推敲起来，这样的说法似是而非。
微信的用户规模庞大，深度介入人们的生活，都是不争事实。如果从功能上说，微信具有一定公共基础设施的特征，当然也可以。
但要是给戴上公共基础设施的帽子，就认为微信有义务无条件满足一切以“公共”之名的需求，显然不合逻辑。
现实中的公共基础设施，有的是政府出资，也有的是企业出资。不同的出资主体，对应着不同的运营管理模式。但无论哪一种，其实都不可能完全遂用户的心意。
以一条高速公路为例，如果完全是公共财政投入，通常是免费，但为了更好的维护路况，也会对通行车辆提出一定的限制。
而如果是企业投资运营，那企业就有权利对哪些车辆能走、该付多少钱做出规定，而不能说，因为这是公共基础设施，所以就要满足所有车辆的通行需求。
企业投资的产品，如果没有公共财政投入，本身没有必须提供特定“公共服务”的义务。
一些网友希望通过微信打开外链，是可以理解的朴素要求，正如每个车主内心都希望随时免费通行所有高速公路。
但天下没有免费午餐。如果产品被界定为公共基础设施，运营者就完全失去主导权，那就没有人敢再投资这样的产品。而现有的产品如果无条件满足需求，也可能影响健康发展。
某些高速公路特定时段免费导致的大拥堵，很多人体验过。微信开放外链之后，会不会导致生态过度商业化，已经是很多人担心的问题。
02
微信服务用户数以十亿计，虽然至今还是免费，但本质上是企业提供的商业服务。
客观来看，微信过去在商业化上比较克制，这是企业基于整体运营策略的考量。说白了就是，企业可以通过其他方式“收钱”。
而建立一定的壁垒，或者说“护城河”，就是运营策略的一部分。
现在大力推行互联互通，不可否认极有可能影响到企业利益。要求企业不计损失提供免费的服务，从长期看不可持续。这不是道德问题，是基本市场规律决定的。
企业的利弊得失，普通用户可能不太容易感知，可是这最终会转化成产品的体验。
微信最大程度开放外链之后，可以想象，各种商业化内容会涌入，微信群、朋友圈，会出现大量基于营销诉求的内容。
此前，一些短视频平台和电商平台，对于微信的“封锁”反应强烈，当然不纯粹是为用户发声，其实也是寄望于通过微信来推广自己的产品。
只要平台是别人家地盘，人通常就不太可能有动力去维护生态。最大化地“榨取收益”，会是自然选择。
这就有可能导致“公地悲剧”——面对一块水草丰美的牧场，如果没有明确产权，没有人主导管理权，每个牧民都会抢着去放牛，最终会导致牧场的衰败消亡。
当收益主体错位、管理主体权限不明确之后，可能带来一定程度的混乱。这在后续互联互通进程中，是特别需要关注的。
比如抖音直播平台，如果也允许卖别的电商平台的货物，那如何保证货品的监管？出问题之后，抖音平台要不要承担连带责任？很多现实问题都有待厘清。
03
互联互通，现在已经是极有共识的需求。但对于什么是“互联互通”，或许还要做更深入思考。
从用户的角度，互联互通需求的本质，是以最优性价比获取更好的服务。但是让特定产品没有限制的互联互通，实际上有可能南辕北辙。
以微信为例，在满足即时通讯的需求之外，有必要满足通过微信看外网视频、买外网产品等等一切需求吗？
以淘宝直播或者抖音直播为例，企业搭建的平台，有必要满足用户看直播时买其他电商平台货物的需求吗？
如果互联互通意味着大平台成为一切功能、需求的入口，不仅带来运营管理的难度，实际上也未必能带来用户福利最大化。
因为这可能也意味着，大平台的话语权变得越来越强，流量入口的价值变得越来越高。而企业之间的竞争，也变得更为复杂，如果大企业之间从竞争转化为隐蔽的合谋，那对中小企业和消费者，都未必是好事。
互联网更理想的状态，应该是能给用户提供更多的选择，是鼓励不同的企业打造不同的产品，来满足多样化的需求，而不是指望某个产品消除一切障碍、一站式满足用户所有需求。
作者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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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由三位国内资深媒体人熊志、守一、三娘共同创立的小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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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跟大家聊聊商业和交易背后的观点和故事，不求三观一致，但愿有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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