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折限时早鸟特惠｜「“猿报告”剧评篇」“逼真的猿啼”、“野性的抽搐”，李腾飞在“用骨骼表演”
“不像是人类演猿猴，像是找了一个猿猴出演人类”
李腾飞在“用骨骼表演”
“这不是演，是成为。不是刻意，是习惯。”
一、卡夫卡的栗子
LISTEN TO YOUR INNER APE
《一只猿的报告》，改编自卡夫卡的小说。
小说讲了一只猿被人驯化之后，一步步模仿人类，模仿到超越猿猴的境界，一个人类中产阶级的受教育水平之后，受邀到科学院作演讲报告，讲述自己的改造经历。
我是读文学的，我知道卡夫卡的难度。这几年，我搬了几次家，很多书都放在箱子里没有动过，但卡夫卡的《城堡》反复被我放在书架显眼的位置。因为没有读完。
没有读完，我也不想放弃。因为我同时知道，他的那种难度里，藏着金子。
那些金子——我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但我知道不会枯竭——引诱着你的智力。隔三差五，你就会想念那个鹰钩鼻的瘦男人。你想，这次时机差不多了，我要再会会他，逼他就范，逼他交代一切。
那些在卡夫卡的手里吃过苦头的人，后来在艺术的抢救室里顿悟：迎头冲向卡夫卡的，不是疯子，就是受虐狂。那是共工怒触不周山。是火中取栗。
仿佛在文学的地理当中，奥地利是大凶之地。那里的国界上竖立着警告：请绕行，前方有卡夫卡的辐射。
即便如此，还是有不信邪的人。他们身向奥地利，念咒、磕长头、五体投地。决心让卡夫卡的辐射改造自己，改造死板、浅薄的艺术。
现在，不用麻烦了。有人把奥地利的卡夫卡，请了过来。请进了鼓楼西。
用戏剧的方式，他们试图从卡夫卡的手里取出栗子。
他们说：来，尝尝这在火中熟透的东西。
二、舞台就是此时此刻的剧场
LISTEN TO YOUR INNER APE
重头戏在演员，在表演。那里发生了一些奇迹。
但我们先按下不表。
谈一个大家不太谈论的：舞台。
舞台，就是演员的演出空间。正常情况下，舞台，应该是一个任人打扮的姑娘。舞台要升级为“舞美”，就必须化妆，必须接受改造。
舞台必须参与表演，因为空间也是演员。
放上道具、装置、灯光。改变空间的结构、明暗、色彩。如此种种，目的是：让舞台不再是它自己，让它自然而然地失去主体性，成为“他者”：一个监狱，一个办公室，一个荒野。总之，失去自己，它才能获得一千种自由。
观演时，我们习惯于相信剧场天然的假定性——这不是一个剧场，而是一切别的空间。我们习惯于看舞台表演。
现在，在《一只猿》这里，我吃了一惊：舞台居然以原本的面目出现了。没有一束落到假定的、别处的、虚构出来的空间。
怎么做到的？
这就要从演员的表演谈起。
三、李腾飞，被绑架了你就眨眨眼睛
LISTEN TO YOUR INNER APE
说到表演，就不得不描述演员的形体、声音。
——我还原不了。文字还原不了。每当这种时候，我就深感评论是怎样一个低效的转述工具。对于《一只猿》，我能说出10%的意思就已经不错。剩下90%的意思，都在演员的身上，在李腾飞的形体、声音里。我拿不走。
但我能告诉你的是，这个演员不止在用形体和声音表演。
从根本上，他在用骨骼表演。
看上去，他的骨骼完全弯成了猿猴的形态：脊柱前弯，股骨后翘，上肢长于下肢，行走为臂行。
他是在骨骼学的意义上表演。他的表演，完成了从人到猿的“退化性改造”。我能听到他骨关节的响动。
加之他声音上的功力——逼真的猿啼，脸部肌肉的训练——野性的抽搐，说实话，我已经无法分辨他是人是猿。
甚至，演到中间的时候，我已经不太相信他是个人。我相信他就是个猿。
我相信，那只卡夫卡用故事虚构的、不存在的、叫做“红彼得”的人猿，借用李腾飞的身体，“道成了肉身”。
读过《圣经》的都知道：这是个奇迹。
这个奇迹非常关键。从这个奇迹开始，一切体验都被颠覆了。
幻觉完全代替了我的现实。
可怕的多米诺效应。
演出结束，导演上台赞美演员李腾飞的时候，我还在担心：李腾飞，你还活着吗？如果你被卡夫卡的猿猴绑架了灵魂，就眨眨眼睛。
四、卡夫卡的辐射
LISTEN TO YOUR INNER APE
这个戏可阐发的空间太大了。自由与监禁，理性与野性，模仿与进化，自然与文明……卡夫卡在每句话的背后，都设置了一个深渊。
对比小说，戏剧里增加和改写的台词，也很有味道。
比如：“我出了大自然，变得不自然了。”“木板的后面，是森林吗？”
和卡夫卡其他的小说一样，《一只猿的报告》无法言尽。
听听库切的评论吧：
“我们不知道，我们永远不会知道，真的，这故事到底讲了些什么：是一个人跟一群人说话，还是一只猿猴跟一群猿猴说话，还是一只猿猴跟一群人说话，还是一个人跟一群猿猴说话；或者，甚至只是一只鹦鹉跟一群鹦鹉说话。”
库切的疑惑，揭示了卡夫卡所辐射的巨大范围。
卡夫卡的艺术，不是简单的讽刺或者寓言。你会看到，观念与观念在其中旋转，镜子与镜子在互相照映。而在辐射的核心区域，是一种“秘密的颠覆”。
真与幻的颠覆。人与猿的颠覆。
正是这种“秘密的颠覆”的辐射，造成了我在剧场之中的幻觉。
这个幻觉，就是在卡夫卡之火中熟透的栗子。
他们取出来了。
©️剧照拍摄：海淀阑尾、蔡园
以上内容引自“鼓楼西戏剧”，部分内容已做增改
第二届湾区国际戏剧生活节
【鼓楼西戏剧】
独角SHOW《一只猿的报告》
演出时间
2023年5月20日（周六）20:00
2023年5月21日（周日）15:00
*演出时长：总时长约60分钟，无中场休息
*每人一券，1.2米以下身高观众谢绝入场；建议12岁及以上观看，12岁以下请在家长陪同下观看
演出地点
深圳滨海艺术中心 多功能厅
演出票价
480 380 280 180元
408 323 280 180元
*早鸟特惠：3月8日至3月31日，购480 380元享8.5折，年费会员折上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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