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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他写下人生中最美的一首词,可惜却成了他的催命符

长风文史 长风文史 2023-1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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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961年6月,金陵皇宫中正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新君登基大典。

24岁的李煜在礼官的指导下走完大典流程,正式接受百官的朝拜。

但这位新天子的眼神中完全没有一朝坐明堂的狂热和喜悦,有的只是麻木、空漠和惶惑。

这一年是北宋建隆二年,南唐和赵宋的较量,早已分了胜负。

何况赵匡胤已经通过“杯酒释兵权”的方式,把中央直属部队和地方军阀的兵权收回,厉兵秣马,只等着找借口南下。

赵宋大军南下之时,便是南唐覆灭之际,到时,他就是亡国之君了。

别人梦寐以求的皇帝宝座,天下权柄,李煜是真的不想要。

他不想打打杀杀,也不想君临天下,他无非是想做个“花满簇,酒满瓯,万顷波中得自由”(《渔夫》)的闲散之人,可命运的安排就是如此“天教心愿与身违”(《浣溪沙》)。

政治和战争,不是请客吃饭。

一方是被赶鸭子上架长于妇人之手的人,另一方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虎视眈眈的雄主,最后的结局,完全能够预想得到。

仅仅15年后的那个冬天,李煜就带着南唐“三千里地山河”肉坦走出金陵城,向赵匡胤出降。

“四十年来家国”葬送在自己手上,李煜甚至来不及悲伤,就被屈辱的押送到北宋的都城汴梁。

性命虽得以苟全,内心却万分心酸。

曾经重按霓裳似盛世,如今一梦回首泪满襟。国破家亡的经历,让李煜的灵魂开始觉醒,所写的词也再无靡靡之风。

好在一代雄主赵匡胤有容人之量,也有绝对的自信和实力。李煜那些怀念故国的声音,并没有让赵匡胤有所不喜而刁难他。

只是没过多久,赵匡胤就在烛影斧声中离奇驾崩,接替皇位的是他的弟弟赵光义。

也就是高梁河车神、宋太宗赵光义,成了李煜俘虏生涯中的噩梦。

赵光义早就对李煜妻子小周后有觊觎之心,之前还比较收敛,现在当了皇帝,更加肆无忌惮了。

小周后经常以各种理由被召入宫中“留宿”,有时候10天半个月才被送还给李煜。

最过分的是赵光义当众“强幸”小周时,还命画师现场作画,并把《熙陵幸小周后图》送给李煜欣赏,这是赤裸裸的羞辱。

李煜为了活命,只能接受这一切委屈,好在他还能在诗词中去排解心中的万千愁绪。

但李煜却不知道,赵光义的能力和为人都比不上赵匡胤,也最怕有人拿现在和前朝比,李煜那多愁善感怀念故国的言语,在他听来非常刺耳,听多了,杀意也就浓了。

公元978年七月七日,七夕,也是李煜42岁的生日。

李煜一直命歌伎演唱他新填的词,因词太过绝望和悲伤,闻者莫不凄凄,更是让在场数人泛动了故国之思。

而这“亡国之音”很快就传到了赵光义耳中,赵光义杀心顿增,便命内侍携带毒酒给李煜“祝寿”。

李煜不得不饮下牵机毒酒,最终痛苦的死在小周后的怀里。南唐旧民听闻后主死讯万人哭巷,小周后为他送行后也殉情随他而去。

今天我们要分享的,就是害李煜送命的词:《虞美人》。

《虞美人·春花秋月何时了》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这首词,将李煜亡国后生命落空的悲哀、人生的痛苦写到了极致。

春花和秋月,是美好的景物,世人多爱它们。李煜却一反常态,心想着这好景好时何时才是头。

这是为什么呢?那是因为“往事知多少”。

在过去的岁月里,发生了太多的事,令他伤心难过,故而这春花秋月越是美好,越能让他感觉到人间不值得。

一个人如果活在痛苦烦恼中,而且看不到未来的任何憧憬和希望,那发出时间毁灭等问题也不足为奇了。

李煜作为阶下囚,吹着春风,望着明月,不由得再次想起了故国,只是那种痛彻心扉的感受又再次侵袭而来,

“不堪”对应前句的“往事”,他回首故国的一切,却又无力改变现实,这如何不痛。

现实和回忆巨大的反差,就是李煜的痛苦来源。

如果未曾得到就不存在失去的痛苦,只有曾经得到过,面对失去才会有感觉。

明知回想会很痛苦,但在故国面前李煜却甘之如饴,他终究还是忍着痛回首。

故国神游,那些雕花栏杆、玉石台阶、华丽的宫殿应该都还在,只是那些宫女们应该都红颜褪去,容颜衰老了吧。

“朱颜”指往日宫中的红粉佳人,但同时又是过去一切美好事物、美好生活的象征。

“改”字又是李煜对山河变色,亡国之辱、故国之思的感慨惆怅。

这惆怅满腹说不出具体有多沉重和多少,恐怕只有用满江的春水来比喻才恰当。

最后两句,李煜将个人之“愁”与“一江春水”对比,将本来有限却又无限的哀愁写得连绵不尽,使词义显得阔大雄伟的同时,也让读者从词中得到了最真实的感受。

李煜作为人为刀俎,他为鱼肉的亡国之君,竟敢不顾一切地抒发自己亡国之恨,也难怪乎赵二决心赐死他。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李煜是身首异处的亡国之君,但他在命运折磨之下所创作的悲凉凄苦的词,也让他摘得“词中皇帝”的桂冠。

滚滚长江淘尽多少英雄,无数帝王将相皆付笑谈中。

而李煜这些词,却犹如青山常在,绿水长流,为人们永远所铭记。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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