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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奋、失望、转系、休学和重生,我在全美Top1艺术院校的4年

小山 谷雨星球 2022-11-22

这是谷雨星球第107篇原创

谷雨升学规划中心 谷雨天赋成长学院


在豆瓣海归组流传着这样一句话:不管是在英美还是日法艺术留学,回国都是去拍抖音短视频。


如何平衡艺术和商业的平衡,始终是每个毕业生和从业人员不得不面对的难题。


对于小山来说也是如此。她高中就读知名IB学校上海平和,当年,只有十六七岁的她画了一幅关于母亲生育的作品,让我记忆至今。大学她被全美排名数一数二的罗德岛设计学院录取,又将迎来毕业季。

小山高中时候作品,关于母亲和孩子。

就如同我们一直说的那样,大学从来就不是童话故事的结尾。哪怕十七八岁时想得再清楚、专业规划得再到位,每个人该经历的挣扎、迷茫都不会少。


在大学里,小山体会了兴奋、焦虑、转系、失望、休学、实习、接活儿……努力在象牙塔和真实社会之间找到一个属于自己的位置。

▲VJ示意图来自B站,在大学里小山喜欢上了VJ并进行了许多创作。VJ指的是Visual Jockey,在全球年轻人中非常盛行,并且有许多商业应用空间。



 

从「艺术天赋」到焦虑


从小到大,我一直是众人口中所谓“有艺术天赋”的那种小孩。


小学负责黑板报、初中给运动会画海报、高中为社团做宣传、大学读的也是艺术院校。


但一直以来,Visual Arts视觉艺术——在当时狭隘地被绘画所囊括——对我来说,只是我个人能力和价值的体现之一,是“我可以做到的事”,“我比别人做得好的事情”,而非“我想要去做的事”。


我高中在上海平和读IB体系,文理艺术都得学,一开始选择大学时候,我并没想过未来要读艺术,更想去念的是中文或者东亚文学系。


高一暑假,我阴差阳错地上了罗德岛艺术学院的夏校,这一次的学习改变了我对艺术的想法。


▲图片来自罗德岛官网,新生在第一年要修读以工作室为核心的基础性课程,包括绘画、设计和空间动态学,导师会与学生紧密合作,一一反馈和指导。


当时在一群美国同学间,学过画画的我和其他中国同学的作品似乎独占鳌头,再加上这是我第一次体验高强度的「工作室」创作生活,竟然觉得分外有趣,便决定申请艺术院校。


十七岁那年,我收到了罗德岛设计学院的大学录取通知书。


当时我非常兴奋,就录制了一个分享自己申请作品集的视频发网到了上,视频反响不错,至今仍有高中学弟学妹会在留言里问我许多问题。


那时候的作品有精湛的技巧、漂亮的外形、复杂而“深刻”的概念,有关于时下最流行,几乎每个申请者都在表达的女性主义、外貌焦虑、封建文化等……


▲小山作品集


然而现在看来,我却感受不到任何东西。我觉得那不是我的表达,不是我内心感受到的波涛汹涌,那些只是短暂惊艳的华美、只是刻奇的空壳。

试想,一个从小在上海这样的精致都市长大的青少年,又要如何理解作品里阐述的「母亲生育之痛」,或者「封建婚姻对人的摧残」呢?

当时的我浑然不知,大学前两年,想要靠创作证明自己更厉害的想法仍然萦绕在我心头。

每次开始一个项目之前,我总会反复去想:

  • 如何让我的作品看起来比其他人的好?
  • 如何让大学觉得我是最厉害的?
  • 甚至,一直持续某一个视觉风格,能让我在微博上涨粉吗?

穿着不适合我的衣服,说着我无意去说的话,试图别人做得好,却没意识到,当我对自己的作品没有感情的时候,它只是迎合市场的工具之时,它就永远不会是珍贵的。

这一切,让我的创作只剩下焦虑。

▲排名成为了现代人衡量价值的标准之一,连艺术类院校也不能幸免,QS2022年艺术设计类大学排名,罗德岛排在全球第四,全美第二。



我一度感到失望


大二开始正式进入专业课,我进入版画系后,陆续做了一些与音乐有关的版画作品,但总觉得隔靴搔痒。音乐的流动性被禁锢在纸面和油墨里,戴着镣铐跳舞。


陷在瓶颈期时,阴差阳错,我一个人去影院里看了一场五月天的演唱会。


这一次的转折来得悄无声息,甚至有些荒唐。


我惊觉五月天的歌竟是那样的美丽、浪漫、充满画面感——比我过往做过的视觉艺术里饱含更多视觉的想象空间。


从小到大,我一直迷恋歌星,大大小小的演唱会也看了不下二十场,但在五月天的音乐里,我第一次在旋律里看到属于我的画面。


▲版画《盛夏光年》


回学校后,从工作室回宿舍的路上,我总是插着耳机听歌,听着听着,眼前总就浮现出画面来。布景、分镜、剧情、色彩.....


.在学习这些之前,已经在我意识里生长出来了影像碎片。


在一个下午,耳机里播着五月天的顽固,阿信唱道,“如果你能预知这条路的陷阱,我想你依然错得很过瘾。”


于是,我决定转系,从版画系转到陌生的电影系。

那是我如今创作的开端,在往后的日子里一点点学习如何把音乐化作影像视觉,让两者相辅相成,旋律和视觉织在一起,成为一种更美、更庞大的东西。


▲版画《拾穗》

我们学校的电影系是一个很模糊的概念,不像纽大或者南加大系统性的电影制作训练,能学到很多技术。

学校教授的内容是抽象的、高度概念化和艺术性的,是在艺术馆实验群像展里看到的那些不明所以的梦呓短片,非好莱坞式、非姜文李安,也非杨德昌或贾樟柯。


我做了一些从前没有过的尝试。


如取材于苏打绿《交响梦》的手工书短片、对流行mv进行变形和二次创作的we are not human、电子拼贴音乐影像Broken等,今年用相似的概念制作了国内一位rapper的lyrics video。


▲短片《交响梦》


但我并不满足于此。


我意识到五月天音乐里动人的那一部分,事实上是清晰、通俗、普世,甚至具有商业性的艺术的动人之处。


而那些抽象的、晦涩的东西需要观众有一定的艺术素养的。但一个完全不懂音乐的人在入夏草叶拂动的某个下午听到《知足》,却也能感受到一种柔软而富有力量的震撼。而这种震撼是不受限的。


大三一整年,我一度对学校电影系教授的内容感到失望。


▲罗德岛的本科专业设计


所有那些复杂的理论和反复的分析将我与外部世界中仍眠睡着的可能的观众隔离开来,而我甚至没有足够的技术去做一部简单却专业的短片。


所以最后,我有意识地摈弃晦涩难懂的部分,去学习基础技术,将学习过的艺术理论和技巧转化成直接而有力的东西。


甚至尝试与音乐行业和商业品牌合作,成为了我创作中新的课题。


▲短片《Broken》



 

「回国都是去拍抖音?」


大二和大三之间,因为疫情我在国内休学了一年。


这一年里,我在独立音乐人工作室做过livehouse视觉、给运动品牌拍过迷你艺术短片、做过广告制片实习,也为认识的时尚行业的朋友做过创作。


离这个行业越近我越意识到通俗与艺术性之间平衡的重要性。


我清楚地知道,我不想做无趣的东西,不想成为又一个把MV镜头只聚焦在歌手精致妆容和华丽衣裙上的流水线视觉民工,更不想让视觉艺术变成音乐的附庸和“附送赠品”。


这些工作虽然有趣,但却并不轻松。


▲截图来自B站,一位「艺术民工」的故事。


制作livehouse视觉的时候,我才刚从版画系转走,对影像制作除了野路子外几乎是一无所知,却要负责一整场演出的视觉设计。


收到的要求必须硬着头皮答应,转头便上YouTube翻起剪辑教程;演出当晚第一次上手vj控制软件,从第一首歌的手忙脚乱,到最后一首歌已经熟练起来。


担任制片助理那段时间,我常常辗转于办公室、试衣间、拍摄片场,工作内容从pre-production到post-production,大大小小的细节都有所体验。


最初看到华丽的片场、专业的设备与以前只有电视上才能看到艺人时,觉得好了不起。但离职前夕,这些最初的新奇却被广告行业的高强度与高商业性所取代。


我一次次周旋于甲方与工作同事之间,看着仅仅为商业目的诞生的短片,周而复始,便生出了逃离的念头。


今年年初,我和好友一起创办的工作室接到了与一位新生代说唱歌手的合作,为他接下来的巡演制作vj视觉。创作都集中在了三月,正是学业忙碌的时候,在学校作品和生活的空隙中,还要为他制作六支vj。

▲VJ示意图,截图来自B站。VJ简单来说,就是将影像、动画等视觉元素进行再创作呈现在屏幕或舞台上。


那段时间里,我们常常深夜视频开会讨论视频的概念和细节,与歌手一遍又一遍地商讨修改意见(偶尔大声争执)。


项目接近尾声时,工作室还在给某运动品牌制作宣传短片,我们拍摄到午夜,又连续几天剪辑到凌晨两三点,累的时候就直接睡在了沙发上。


双线并进的创作让我们精疲力尽,但当作品完成,当收到播放着我们作品的演出视频时,还是觉得一切值得。


在音乐与视觉间,有那样一块神秘而广袤的领域,让两者在交汇时,迸发出无限动人的力量,我想找到那里。


而在不断的尝试与学习期间,我也意识到在这一领域中已经存在无数的惊艳作品,在这可能性中存在的不仅仅只有线性影像,还有更多值得探索的、打破常规的创作方法。


如米歇尔贡德里为比约克制作的超现实mv、Radiohead 新作 Kid A Mnesia 的沉浸式交互游戏、蔡依林《红衣女孩》ARG(浸入式虚拟现实游戏)、Melanie Martinez 的音乐院线电影 K-12......


大三期末,我终于找到机会致敬对我创作产生最大的五月天,以《拥抱》为蓝本创作了互动式网页艺术《荷花池》,这一题目也来自白先勇《孽子》。


这部作品以《拥抱》中的六段歌词为线索,讲述了一个虚构九十年代平行世界中“我”的青春碎片;那个世界中虚幻的浪漫、复古与乡愁,是陪伴我长大的港台流行乐与影视作品的反映。


在网页艺术这一并不传统的非线性视觉媒介里,我想讲一个很简单、很美好的故事,一个我总是向往却无缘体验的青春叙事。


▲《荷花池》


在开始大学最后一年的学习前,带着对专业和行业的思考,我开始了毕业作品的筹备。

同时,开始像所有即将毕业的大学生一样,我担忧起未来的就业前景。

实话说,做这一行蛮累的,做制片实习的时候,拍摄总是要从早上七八点一直到午夜收工。小红书上某制片表示,自己因为工作熬夜,一年住了两次院。

豆瓣海归组有人发帖说不管是在英美还是日法留学,回国都是去拍抖音短视频。

离象牙塔的出口越近,那些无关艺术的现实生活碎片逐渐拼凑起来,有许多事不得不想、不得不让步。毕业作品或许是短期内最后一次让我全身心只为了作品付出的机会。

▲《荷花池》

但我还是要做梦,梦见我能把脑子里拍过的mv变成真的,梦见我和音乐人不是甲乙方而是合作伙伴,梦见商业和艺术的平衡,梦见这个行业再好一点,与我相似的创作者的信念再多一点。

毕竟阿信写了,“你当时相信的那些事情,会在如今变成美丽风景。”


我们是谁

在嘈杂的信息时代下,我们愿做一股清流,以#100个中产妈妈的故事、#8090教书匠、#星球上的00后、#数据报告和#前沿教育理论提高认知力和思辨力,缓解焦虑。


同时,我们也提供一对一升学咨询,落地天赋成长的独家项目,让中产妈妈不焦虑,养育有志趣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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