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雪过一江寒（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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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小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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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第二天一早，天还未亮，江寒青穿上便衣，带好晚间备好的行囊，出门前往正邢司门口和其他人集合。

他赶到时，一眼就看到，眉眼自带三分笑意的五哥杜进，和身穿便服的下属正给马配鞍和检查马车。

“五哥，不是说好寅时三刻集合。”江寒青打了一声招呼。

“老七，你来了，义父说你昨日刚办差回京，特意吩咐这些粗事不要叫你早起忙活，马已经给你备好了，我们马上出发，得在卯时一刻之前赶到宫门迎接公主殿下。”杜进一见江寒青过来，立刻眯起狭长的三角眼冲他笑道。

“多谢五哥。”江寒青道了一声谢，走到自己坐骑旁边。

一番检查没有差错之后，所有人翻身上马，朝皇宫方向赶去。

卯时整，一行人赶到宫门，纷纷翻身下马，在距离宫门百米外静静等候。

此时天色灰蒙，所有绣衣使手牵坐骑，如同木桩一动不动，前方那座巨大的皇宫里安静无声，仿佛一头巨兽在匍匐酣睡，却又威严俯视着天下臣民。

此情此景，让江寒青想到了苏泰的案子，想到了苏千雪和鬼主的身份谜团，又想到了司里正着手铲除天正教的打算，心里一时有些焦虑和压抑。

一刻钟后，宫门缓缓打开，数道人影从宫内走了出来。

“来了，准备迎接公主。”杜进提醒下令。

江寒青同样收敛心神，望向宫门方向，对于那位从未谋面的长月公主，心里也是有着一份好奇。

随着对方走近，夜视极好的他看到几个太监护送两位骑马的人，而最前方枣红色马上坐着一个束发戴冠，男装打扮的年轻人，他面容白净，竟是昨日在闹市纵马的公子哥。

他……竟是长月公主，怎会如此巧合！

江寒青心里泛起苦笑，这位长月公主刁蛮任性的名声传遍皇宫内外，此次差事只怕难了。

正思索间，对方几人已经勒住缰绳，停在他们身前数步之外，江寒青和杜贵一行人忙下跪行礼：“参见公主殿下。”

“都起来吧，我这次是微服出宫，不要太过拘礼张扬，弄得人尽皆知。”长月公主淡淡开口，声音幽冷如月，透着一股皇室不容抗拒的威严。

江寒青和杜贵一行人谢恩起身，杜贵又上前说道：“公主殿下，马车已经备好，随时可以启程。”

长月公主没有理会杜进，她看向江寒青，认出了他。

“恶贼，原来是你，我们可还真是冤家路窄。”长月公主不怀好意地说道。

江寒青心里苦笑，形势所迫，只能上前回道：“微臣昨日不知是公主殿下，多有冒犯，请公主降罪。”

杜贵眼里闪过异色，满心好奇，却只静立在一旁，一言不发。

“哼，昨天还大义凛然，今日知道我身份就立马服软了，原来你也不过是个见风使舵的小人。”长月公主见状，不屑冷哼一声，双腿一夹马肚越过众人，往前走去。

杜贵忙提醒道：“公主殿下，路途遥远，我们已备下马车。”

“那种东西，你们自己留着用吧，本公主用不着。”长月公主头也没回，一挥马鞭往城门方向疾驰而去。

江寒青和杜贵见状，连忙下令翻身上马，追赶而去。

02

城外的官道上，一行绣衣使紧跟在长月公主身后，杜贵这时才向江寒青问道：“老七，刚才公主在旁边，我不好问，你怎么会得罪到了公主？”

江寒青无奈苦笑，把昨天傍晚街上发生的事告诉了杜贵。

杜贵听了，劝慰道：“老七你不要多想，公主殿下年轻贪玩，没有拿你问罪，说明并未放在心里，这趟差办好了，公主说不定还会去皇上面前替我们美言几句。”

“五哥，多谢你，我心里有数。”江寒青淡淡回了一句，心里倒是未曾多想，除危救难，本就是义务所在。

杜贵微微皱眉，不再言语。

这一路，长月公主一路疾驰紧赶，丝毫未有要停下歇息的迹象，似乎想要尽早赶去凉州，这让以为公主出宫只是想外出游玩的江寒青很是吃惊。

不过，这样赶路倒和他的心思暗暗相合，他也想尽早赶去调查一下天正教和鬼主身份。

待到当天傍晚，一行人已到了离京城两百多里的溪山驿馆，决定在此休息一晚。

吃过饭，天已经黑了，驿馆里点起灯火，江寒青和杜贵却丝毫不敢放松，虽然公主出京知情人很少，但难保不会被有心人利用。

因而，两人一吃过饭，便仔细在驿馆四周安排下守卫严加巡守，并在紧挨着长月公主的房间住下，决定上下半夜轮流值守。

做完这一切，江寒青和杜贵两人在庭院石椅上对坐小饮，聊到了天正教的事情。

“五哥，义父打算动手铲除天正教一事，你知不知道。”江寒青问道。

“义父和我说过，天正教趁此次凉州闹灾，大肆煽动蛊惑人心，只怕贪图不小，司里已经派出人手暗中调查，不过天正教高手众多，不久我们只怕会有一场恶战。”杜贵忧心道。

江寒青心里一沉，脑海里再次浮现出鬼主手臂上的那道蝴蝶印记。

这时，长月公主房间的门开了，一身黑色劲装的她，手拿长剑走了出来。

江寒青和杜贵忙起身见礼：“参见公主殿下。”

“都说你们正邢司绣衣使都是武功高手，本公主不信，你们两个谁来和我比剑？”长月公主把长剑一横说道。

江寒青和杜贵都怔住，杜贵忙道：“公主千金之躯，微臣不敢。”

“那就是你了。”长月公主看向江寒青，锵一声，拔出长剑，不由分说就刺了过去。

江寒青眉头深皱，抽身闪避，可长月公主却紧跟而上，看样子这是要报街上被惊之仇了。

长月公主武艺招式不错，可内劲平平，在江寒青看来破绽太多，只是他也不敢回击，一时间，只能在长月公主进攻下，不停退身闪避。

“原来你们正邢司全是浪得虚名，等我回去之后就向父皇请旨，撤掉你们正邢司。”长月公主见江寒青在自己手下节节败退，越来越不屑。

江寒青眉头越皱越深，比剑已经变了味道，还是快点结束为好。

“公主殿下，得罪了。”江寒青一声提醒，人已欺身上前，长月公主脸色微变，剑招立刻大乱。

江寒青手上招式一变，立刻趁机擒住她手腕，轻轻一转，便把长剑从她手中夺了下来，持剑一横，剑尖已指向长月公主的脖颈。

“公主，你输了。”江寒青再次提醒。

“你……”长月公主反应过来，脸色涨红，羞愤交加，扔掉剑鞘，握住被扭伤的手腕，转身往房间走去。

杜贵见状吓出一身汗，冲江寒青微怒道：“老七，你疯了，竟敢弄伤公主殿下。”

“五哥，我也不想，可要不这样做，这比剑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有责任我一人承担。”江寒青捡起剑鞘，又插回长剑。

“老七你怎么这么莽撞，公主殿下要是告到皇上那里，我们两个都吃不了兜着走，你此前说心里有数，就是这样有数？”杜贵从江寒青手里抢过宝剑，朝长月公主房间跑去。

03

在凉州和洛州交界之地的清丰县境内，有一座清凉山，此处地势险峻，人烟稀少，沿着清凉山脚一条隐蔽小路上山，行至北部山腰，便可见到一处宽阔山洞，这里便是天正教的一处分坛。

此时，洞内灯火通明，不少拿刀教众在山洞内外巡视，秩序森严。

在山洞中央一处被削平的石台之上，盘膝坐着一位身穿黑袍，带一张白色鬼脸面具的身影，正是那日在驿馆里截人的鬼主。

这时，一道戴着青面獠牙面具的身影，从洞口悠然走进来，沿途所过之处，所有教徒都朝他恭敬行礼。

此人乃是天正教第三圣使——邪君。

“四妹，京城那边有消息传来，李大人已经收押进正邢司大牢。”邪君施展轻功，跃上石台说道。

“知道了。”鬼主清冷的声音从面具下飘出。

“四妹，你上次擅自动手救人失败，教主有些生气，不过这事不能怪你，只能怪那个绣衣使江寒青太狡诈了。”邪君再次开口，语气有些阴冷。

“你来这里，就是想告诉我这些？”鬼主站起身，语气不善。

“自然不是，京里有消息，江寒青此人又带了一队人出京来凉州办差，而且同行的人里似乎还有个大人物，我这次来，就是要帮你除掉他。”邪君冷冷说道。

“我的事我自己解决，不劳其他人插手。”鬼主听完，幽幽开口，一甩衣袖，往洞内走去。

“四妹，你为何总对我这样冷淡，这些年我对你的心意如何你还不清楚吗？”邪君大声说道。

鬼主没有回答。

“四妹啊四妹，不管你同不同意，江寒青这残害忠良的奸人敢来凉州，我就要摘了他人头给你出口恶气。”邪君从石壁上扣下一块碎石，用力一握，捏成细粉。

   - 榴芒鹿的第433个故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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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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