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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家国:华北敌后抗战女子图鉴(3.9修订升级版)

dangrenbei 党人碑的熟人茶馆 2019-11-17

按:公众号开了大半年,第一次遇到「三八节」,我想以这种方式纪念一下,向那代中国女性致敬,她们都是战士,中华民族的英雄,是她们点燃了我们民族复兴的豪情壮志,所以今天最该纪念她们!


1939年,山西五台,妇女往前线送弹药。沙飞/摄。


首图我想选这张,因为她们都是「小脚」,我写过中国古代服饰史话,我姥姥也是小脚,诸多不便和背后对女性的戕害,不言而喻。有张淞沪抗战的老照片,一位小脚老太太,爬向租界,每次看到我都会落泪,那是那个时代的缩影和无奈,可即便是小脚,她们也勇于参与到这场民族解放战争中来了,这其中蕴含的力量,就是持久战必胜的原因。


1940年,妇女也要参政。沙飞/摄。


1939年7月20日,在延安中国女子大学开学典礼上,二十八画生同志说:“假如中国没有占半数的妇女觉醒,中国抗战是不会胜利的。”从我们的党诞生之日起,就把妇女解放与民族复兴相结合,此时又与抗战的前途结合起来,其后中国历史的走向证明了他的预言。


1943年1月,晋察冀边区第一届参议会妇女参议员。沙飞/摄。


晋察冀边区是我党的第一块敌后根据地,自成立初, 边区政府就提出了保障妇女参政权的努力方向。被解放的女公民们积极参加选举,参选比例在村级为82.9%,在区级为80.89%,仅低于男性不到两个百分点。老百姓凭啥跟我们党走?广大农村广大妇女,已经在这个问题上,提供了合理答案。为争取民族和自身政治解放而奋斗牺牲!


1939年5月,电影演员陈波儿为军事操练的女八路拍照。沙飞/摄。 


我前面写过的郑苹如烈士,曾是《良友画报》的封面女郎,上海的大明星陈波儿也是,后者告别璀璨夺目的聚光灯,参加到我党的敌后救亡工作中。解放区的一切,都让她新奇和激动,她告诉《抗敌报》记者:“这里的妇女虽然都是小脚,但对于打日本都是坚决的!


1940年,河北涞源,妇女为前方战士作军鞋。沙飞/摄。


这是群最普通的中国女性,但请注意她们手中的针线和鞋底子,这就是她们抵抗日本鬼子的基本武器,还记得我写过的姚雪森回忆录读书笔记吗?反扫荡战斗中,鬼子的一发步机枪子弹从背后射过来,正是这样戗实的鞋底子,挽救了抗日战士的生命,也许事情偶然,但必然的是群众对我党我军的鱼水深情。


妇女们在积极工作。沙飞/摄。


“妇女能顶半边天”,还是前面提到的那位二十八画生同志的名言。总有朋友问我他是谁?其实这是他在湖南省立第一师范上学时的笔名,也是他人生中第一个化名,他用这个名字,在《新青年》上发表了《体育之研究》,提出“文明其精神,野蛮其体魄。”


晋察冀的妇女干部,可不是娇滴滴的林妹妹,她们是顶天立地、能文能武的抗日英雄。其中,不但有妇救会干部,也有村长、区长和区委书记,甚至是县长和县委书记。比如老百姓用豆子投出来的唐县县长陈舜玉,两把匣枪,神出鬼没,打鬼子、杀汉奸的武强县委书记严镜波。


 1941年初,河北阜平县沙河畔,八路军女战士在大生产中积肥。沙飞/摄。


三位八路军女战士,左起:严金萱、贾惠芬、贾素娥。


稚嫩的面孔,看起来年纪都不大,最多十六七岁,不是医院的护士,就是演出队的小演员,在本职工作之外,她们也要承担大生产的责任。拾粪积肥,可不是如今的小姑娘能干得了的重活,但这三位八路军女战士,却坚决去做了。这就是我们这支人民军队,和古今中外,多数军队不一样的特点,不但是战斗队,还是工作队和生产队。


1940年,晋察冀抗敌剧社的女兵在表演霸王鞭。


文艺工作,也是革命的一部分,是团结人民、教育人民,打击敌人、消灭敌人的有力武器,所以文艺必须为工农兵服务,这是前面提到的那位二十八画生同志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讲话》的核心内容,然而如今的抗日神剧,到底为谁服务,又表现的谁在抗日呢?顺便请您猜猜看,这位抗日女兵是谁?提示下,《党的女儿》看过吗?


1942年,河北平山县某区志愿义务兵入伍大会,母亲送儿子参军。沙飞/摄。


“母亲叫儿打东洋,妻子送郎上战场”,《太行山上》这首歌,我很早就会唱。但如今,我亦为人子,为人夫,看到这张照片前面的两对人物关系,立刻在想,她们也许是母子和夫妻吧?儿子脸上的平静,丈夫紧绷的泪花,顿时照见了我的心灵深处。彷佛那一刻,这是我的娘,我的妻,只是不知后来,她们等到了他们吗?


1938 年,在冀中的三个妇救会女干部,来自北平大学。霍尔多·汉森/摄。


汉森是北平来的美联社记者,他在注释说:“她们一般不参加作战部队,但在乡村工作上路时,经常与日军遭遇。北平大学?难不成是滑县县长许兴凯任教过的国立北平大学?看我前面那篇《教授治县》的朋友,也许有印象。听说鬼子要来,老师临阵脱逃,携款弃职,狂奔七百里,一溜烟逃过了黄河,到大后方避险,而他的女学生们,却毅然放弃学业,告别大城市里的安逸稳定,到农村去,到抗日洪流中去。


扫盲班上的女老师和女学生。


老辈子人总爱说:“女子无才便是德”。读书干什么啊?反正都要嫁人生娃,是人家的人。但我党我军,自诞生之日起,就不认这个邪。偏要普及文化知识,让以往被侮辱和损害的人们,也包括妇女同志,都识文断字,明白革命是我们共同的伟大事业。


美联社记者汉森说,他发现根据地的妇救会有三大职责:除了为抗日军队和游击队员提供鞋袜被服外,还要举办妇女扫盲班,进行抗日宣传。文化被普通劳动者掌握了,有些人就认为“贬值”了,大不敬了,就咬牙切齿的恨啊,为啥不能让我们这些体面人,继续垄断下去,能随时抖威风,能随时蔑视终生呢?


 1944年,八路军女护士。哈里森·福尔曼/摄。


作为非武装人员,女护士的步枪、手榴弹和背后门帘上的红十字,非常违和。但面对日本鬼子,这样的兽军,这是她们打死豺狼的武器,更是捍卫尊严的最后一道保护。姚雪森回忆录里有相关记载,战史甚至鬼子的回忆录里也有。


两名被日军俘虏的八路军女侦查员


日军所做的照片注解中,称她们是在正太线附近执行任务时被捕的“CP军间谍姐妹”。面对兽军,她们毫不慌张,反而坚毅英勇,是普普通通的民族英雄。



于是我想起了刘耀梅烈士,河北阜平县罗峪村的妇救会主任,牺牲时只有22岁。《晋察冀画报》摄影记者叶曼之在其牺牲后,拍摄了著名照片《刘耀梅之死》(太惨烈,恕我不放这张照片了),惨不忍睹的同时,也为我们记录下她的民族气节和顽强斗志。


我曾见过一份晋察冀北岳区抗日战争时期,区级以上妇救会干部烈士的姓名和事迹简介,一共55人,她们牺牲时的平均年龄还不到19岁,基本都和刘耀梅烈士一样是党员。


抗日玫瑰,沃血绽放。


1940年3月8日,三八妇女节纪念大会。沙飞/摄。


三八节,如今被炒成了又一个购物狂欢节。但我想,这也许不该是这节日的全部吧?当人们有意无意地忽略了它的本来意义,让它变得如此苍白空洞的时候,我总会想起沙飞的这张照片,抗战烽火中1940年的三八节。


飒爽英姿的女战士身旁,有块不显眼的标语:我们是妇女先锋。


那时的妇女先锋,也是时代先锋,更是我们这个民族浴火重生的魂魄所系。


别忘了她们的初心,也是我们的初心,无论我的朋友们,你们是女是男,保持你的梦想和理想,继续向前走,我们在一起。


1938年,全副武装的八路军女战士。沙飞/摄。


我的这爿小店,写了大量中国近现代史的真人真事,我还将继续我的写作,这便是我的初心。


也希望我的朋友们,当你们有空的时候,来看看我的每周更新,看看当年的那些人,是怎样面对他们的初心。


其实面对抉择,他们和我们,并无太大的区别,只是需要时不时,扪心自问:这初心还在老地方吗?


注:所有图片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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