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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居易的忧民之心

衢轩 浙江宣传 2023-06-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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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白居易诗里的江南是人间天堂;“是岁江南旱,衢州人食人”,白居易诗里的江南也仿佛人间地狱。

同一位诗人笔下的江南,为何有着天壤之别?答案就藏在他的诗文中。白居易将忧民之心加载在诗文中,以讽喻诗独树一帜。其许多诗文中,皆饱含着忧国忧民之意味,比如,“卖炭得钱何所营?身上衣裳口中食。”比如,“百姓多寒无可救,一身独暖亦何情!”

今天,我们“穿越”回白居易和他所生活的唐朝,在字字句句中感受诗人那颗赤忱的忧民之心。

白居易像 图源:视觉中国




白居易的父亲白季庚希望自己的孩子乐天知命,无忧无虑,故而取字“乐天”。但实际上,白居易多数时候不“乐”反忧。

白居易的一生,留下了3000多首诗。他写童年、写友情、写青春、写大好河山,但他更写悲欢离合、兴亡盛衰,不吝笔墨歌咏平民百姓、劳苦大众。熟读白居易诗歌的人会发现,被称为“诗魔”的他和常人一样,有着相似的苦辣和酸甜、磨难与煎熬。

每次读《观刈麦》《卖炭翁》《杜陵叟》《秦中吟》等诗作,每一首都如同一次场景再现。在市井街巷、田间地头,顶着暴晒的烈日又或者站在泥泞的土地上,在诗文中,白居易就这样立体了起来。

在京为官,本该是人生得意须尽欢,但他却不。长安寒冬之时,他在街头细细询问一位卖炭老人的收支,把作恶的宫使写到诗中令其遗臭万年,用“可怜身上衣正单,心忧炭贱愿天寒”感叹劳苦百姓的辛酸;

离京任职,宦海浮沉,他目睹天灾人祸下的生灵涂炭,震惊于洞庭湖洪水“浩大吞七泽”,更嗟叹水灾让“农人土地窄”,反思治水得失;

垂暮之年,他裹上新做的绫袄,早晨晒太阳,晚上踏雪步行,看似“躺平”的养老生活,却是“心中为念农桑苦,耳里如闻饥冻声”......

对于百姓吃穿温饱那些事,白居易体贴入微。杜陵叟的忧愁“典桑卖地纳官租,明年衣食将何如”,桑农“幼者形不蔽,老者体无温”的无奈……嘘寒问暖比坐而论道更实在,白居易的关注点从不离开吃、穿、收成、赋税这样的民生小事。

对于普罗大众,他全心全意投入真情实感。江州司马,泪湿青衫,同是天涯。其实,让白居易深深共鸣的天涯沦落人又何止浔阳江上的琵琶歌女,也不限于新丰县的独臂老人、上阳宫的白发宫女,更在天下苍生、万千百姓。

常山文昌阁




生活不是剧本,不是只沉沦在诗文中悲天悯人就可以成为戏中人。实际上,白居易是个不折不扣的行动者,试图以自己的点滴努力去改变骨感的现实。

他并不沉湎于自怜自叹中,更建言献策为民请命。

我们回到唐元和三年,公元808年。一年,也是历史上罕见的旱灾之年。远方旱情消息一条条传入京城,其中以江南大旱、衢州出现了人吃人的惨痛场景最是令他绝望。白居易的父亲曾担任衢州别驾,他17岁起随父在衢州生活了3年。眼见着自己无比熟悉的地方遭受严重灾情,他忧虑重重。

于是,他拿起笔,凝聚忧民和悲悯的力量,迸发出一声哀鸣,“是岁江南旱,衢州人食人”。提笔的一刹那,也应了他写给知音唐衢的那句诗,“惟歌生民病,愿得天子知”。

这一年,白居易37岁,正出任左拾遗一职,承担起向皇帝谏诤的工作。他上书皇帝,乞求豁免赋税,体恤农民。有文字记载:元和三年冬到元和四年春,天大旱无雨,宪宗因此欲降德音,白居易与大臣李绛上书建议“蠲租税,出宫人,绝进奉,禁掠卖”,以期获得上天宽恕降雨。

刚登基不久的唐宪宗李纯正值壮年,尚有抱负,一一采纳,甚至还下了罪己诏。

他并不是纸上谈兵,更试图为百姓解决实实在在的难题。

51岁时,白居易改任杭州刺史。此时此刻的他,心中已明了,大唐山河日下,百姓日子越来越煎熬。自离开长安的那一刻起,他就下定决心,有必要再为百姓做点什么、改变点什么了。在地方为官,也让白居易有了实操的机会。

白居易在杭州当了3年刺史,疏浚六井保百姓饮水,修堤蓄水灌溉良田,解决水患西湖,才得来了“春来江水绿如蓝”。

“余在郡三年,仍岁逢旱,湖之利害,尽究其由”。他研究透了西湖、运河和灌溉的联动关系,约定了灌溉放水制度,制定了抗旱放水的流程,留下了紧急情况的应对方案,明确了问责制度,以相对科学的方式解决旱情。

那篇《钱塘湖石记》,就是白居易留在西湖边的“西湖治水攻略”,既痛斥了朝廷的黑暗和官府的自私,也记录了他的良苦用心。

杭州西湖圣塘闸亭亭壁上篆刻的《钱塘湖石记》 图源:走近西湖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兴亡之间,白居易将庙堂和江湖,连同那颗忧民之心,浓缩在了诗文之中。白居易之忧,从何而来?

我们先从时代背景中找答案。白居易生活在一个险象环生、危机四伏的年代,彼时大唐帝国的辉煌已成过去。此时正处中唐,安史之乱虽已平息,大唐王朝看似企稳的政局危机四伏。

在这样的时代中,白居易75年的人生亦不免曲折复杂。他出生书香门第,官至太子少傅、刑部尚书,历经战乱、贬官、外放,还亲历了宰相当街被暗杀、血流成河的甘露之变、加剧唐朝灭亡的牛李党争等影响重大的历史事件。他也遭受了中年失女、白发丧子的打击,一生五个孩子,只活下来一个。

生离死别,刺激着诗人多愁善感的神经;世态炎凉,带给他丰富的人生阅历;礼崩乐坏,触发他对国家命运的思考,再加上古代知识分子治国平天下的抱负,凝聚成白居易忧国忧民的情怀。

忧民之心,伴随了白居易一生。哪怕在江州4年的人生低谷,仕途失意的白居易逐渐谦退自保,但洪水来袭,“闾阎半飘荡,城堞多倾坠”,他又变成那个忧心忡忡的白居易。

直到去世前两年,白居易出资开通龙门的险滩便于行舟后,还留下诗句:“我身虽殁心长在,暗施慈悲与后人”。“心长在”,长在的是一颗忧民之心。

而斑斓绮丽的大唐诗坛,似乎又在冥冥之中选中了他。在王维辞世后的第十一年,李白离世的第十年,杜甫故去的第二年,白居易出生,唐诗的下一棒交到了他的手中。

以诗歌反映民之疾苦、表达忧民情感,白居易不仅成为杜甫之后又一位伟大的现实主义诗人,也是这个国家、这个民族不能忽视的灵魂和精神。我们所熟知的那句“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正是他对肩上那沉沉的历史使命感的凝结。

这颗忧民之心,让他念念不忘江南的风景与人。他回忆“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的江南,也不回避“是岁江南旱,衢州人食人”的江南,前者念的是故地故景,后者忧心旱灾中的黎民百姓,都是他心中的同一个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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