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为何追怀“最可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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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旅作家王树增写过这样一个故事，大意是说，1953年7月27日，一名志愿军战士奉命前往前沿阵地，送一张记录着特殊命令的纸条。当天的炮火异常猛烈，在接近阵地时，这名战士被炮弹炸倒。醒来时，他发现自己的腿被炸断。
战士一只手用力，另一只手抱着自己的那只断脚，艰难地向阵地爬去。黄昏时分，他爬上了阵地，在昏迷前，指导员从他手里拿到了那张纸条。纸条上写着，“命令：今晚二十二时正式停战。届时不准射出一枪一炮。”此时距离朝鲜战争正式停战仅有两个小时。
这个发生在停战前的故事，深刻地说明了一个道理：和平不是从天而降的，而是用鲜血换来的，靠斗争赢来的。
回想70年前，1953年7月27日，在位于北纬38度线以南5公里的朝鲜半岛板门店，《朝鲜停战协定》签署，抗美援朝战争胜利结束。根据停战协定，当天22时，双方在朝鲜的一切战斗行动完全停止。今天，是抗美援朝战争胜利70周年纪念日，我们再次走近这群“最可爱的人”。
1950年10月，中国人民志愿军跨过鸭绿江 图源：新华社
一
为什么志愿军这么能打？这是西方军事界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他们称志愿军有着“谜一样的东方精神”。
内蒙古的“孤胆英雄”刘光子，单枪匹马在雪马里战斗中俘获英军王牌“格洛斯特营”63人；在第五次战役千佛山阻击战中，浙江余姚的余新发忍着一天拉痢10余次的病痛，坚持指挥战斗，歼敌120余人；来自四川的柴云振在朴达峰阻击战中，带领3名战士连续夺取3个山头，捣毁敌人营指挥所1个……
就是这群来自五湖四海的中国年轻人，让五星上将麦克阿瑟的“圣诞节回家”成为了历史笑话，让不可一世的范佛里特弹药量成为了失败的代名词。都说志愿军打的就是士气仗，这群年轻人夺取胜利的底气从何而来？
首先是保家卫国的强烈共识。笔者走访了十多名志愿军老兵，当提及志愿军超乎常人的战斗意志时，几乎所有老兵都会提到一句话：我们不想中国人再遭罪，不想我们的老家再遭遇战火。不想再受欺负，是当时饱受战火摧残的中国人最朴素的心愿。在抗美援朝战场上，涌现出杨根思、黄继光、邱少云等30多万名英雄功臣和近6000个功臣集体。
历史无数次证明，只要中国人那股同仇敌忾的精气神被激发起来，我们总能够所向披靡。
其次是敢于亮剑、敢于胜利的自信与胆识。面对悬殊的物质基础，没有足够的胆量和自信，就不可能完成逆袭。“出国第一仗就试出了美军的斤两，王牌也不过如此，中国必胜！”云山战斗中，志愿军首次和美军交手，上演的都是残酷的肉搏战，志愿军战士在胜利后留下了这样的豪言壮语。
高扬的民族自信，在志愿军战士身上外化出了惊人的勇气，带来了一人缴获坦克等一系列堪称奇迹的胜利。
中国人民志愿军在朝鲜战场上战斗 图源：新华社
还有是坚定信仰淬炼出来的人性光辉。高尔基说过，信仰是伟大的情感，一种创造力量。“气多钢少”战胜“钢多气少”，正是因为志愿军有着气壮山河的崇高信仰。从井冈山斗争到长征之路，从抗日战争到解放战争再到抗美援朝战争，崇高信念如灯塔般指引着人民军队。他们不相信有完不成的任务，不相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不相信有战胜不了的敌人。
在一些美国士兵的日记里，他们把从火海和雪地里冲出来的志愿军战士描绘成了殉道者。清澈的眼神、决然的气质，让这些在冰天雪地里瑟瑟发抖的美国人又害怕又不解。有美军指挥官曾在回忆录里提出这样的疑问：“如果我们的士兵弹药短缺、缺少补给，是否还能如志愿军那样英勇地战斗呢？我认为这很难。”
二
志愿军留给了我们什么？这是网络里经常讨论的话题。在这个特殊的纪念日，也值得我们好好说道说道。笔者认为，至少有以下三点。
志愿军带给我们最直接的遗产是长期的和平。和平从来都不是在空口白话、高谈阔论中得到的。志愿军在抗美援朝战争中夺取胜利，让西方列强对新中国刮目相看。帝国主义直接武装侵略的风险随着志愿军的胜利彻底烟消云散。曾经全力主张把战火燃烧到中国的麦克阿瑟就在晚年表示，谁要是和中国陆军开战，那是脑子有问题。
还有中华民族自信心的增强。从1840年鸦片战争开始，中国就陷入了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深渊。民族被不齿于异邦、轻视于列强成了常态。甚至很多国人都对民族前途产生了怀疑。中国还有救吗？前途在哪里？这些问题困扰了很多中国人一百余年。
志愿军在朝鲜战场上的英勇表现，让更多的中国人看到了民族复兴的希望，也彻底扭转了全世界对中国人的评价，让世界知道了“现在中国人民已经组织起来了，是惹不得的。如果惹翻了，是不好办的！”
朝鲜停战协定的三种文字版本 图源：中国军网
1951年，中国人民志愿军在抗美援朝战争第三次战役中大获全胜。经历过甲午战争战败屈辱，已经93岁高龄的萨镇冰闻讯后，即兴写诗一首：五十七载犹如梦，举国沦亡缘汉城。龙游浅水勿自弃，终有扬眉吐气天。几十年郁结之气，一朝消散。
再者就是破除了西方侵略者降维打击的神话。从殖民时代就压在发展中国家头上的“西方无敌论”，在志愿军身上彻底破产，鼓舞了很多亚非拉国家走上了民族解放的道路。
三
“亲爱的朋友们，当你坐上早晨第一列电车走向工厂的时候，当你扛上犁耙走向田野的时候，当你喝完一杯豆浆、提着书包走向学校的时候……朋友，你是否意识到你是在幸福之中呢？”这是战地通讯《谁是最可爱的人》中的一段话。
是的，无数革命先烈抛头颅、洒热血，换来了今天的和平与发展。我们习以为常的一切，来之不易。然而，时至今日，网络上仍有针对志愿军的奇谈怪论。有人选择性地放大志愿军在战场上遇到的挫折，污蔑志愿军是靠“人海战术”取得的胜利；有人异化抗美援朝的意义，大谈不打这一仗、中国早就发达了的谬论；有人诋毁革命英烈；更有人歪曲篡改历史，罔顾事实，渲染美国不可战胜论，散布得罪美国就要挨打的恐慌......
无论从中外战史的记载还是历史发展的轨迹来看，这些奉行历史虚无主义的观点，不仅是否定志愿军的历史功绩和精神遗产，也是妄图解构中国的社会共识和民族精神，企图打断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进程。
志愿军击退16国联军，从鸭绿江边打到三八线，志愿军的胜利毋庸置疑。志愿军面对极端悬殊的武器差距、严酷的自然环境，仍然书写了诸多载入军史的传奇战绩，志愿军的精神力量不可否定。志愿军保家卫国，爱护朝鲜人民，志愿军的正义不容亵渎。
在位于辽宁省丹东市的抗美援朝纪念馆英烈厅，志愿军老战士和少先队员向牺牲的烈士致敬 图源：新华社
志愿军精神永不过时，因为抗美援朝是我们的立国之战，没有志愿军在朝鲜半岛拼来的胜利，新中国的崛起、民族的复兴，就没有底气。志愿军的精神，是我们克敌制胜的宝库。今天，西方极端力量鼓动极限施压和全面围堵的叫嚣已在耳边，这座宝库里的神兵利器、军魂傲骨，需要我们一直铭记在心、传承下去。
2020年10月23日，习近平总书记在纪念中国人民志愿军抗美援朝出国作战70周年大会上鲜明指出：“抗美援朝战争伟大胜利，是中国人民站起来后屹立于世界东方的宣言书，是中华民族走向伟大复兴的重要里程碑，对中国和世界都有着重大而深远的意义。”
70年后的今天，我们站在了先辈的肩膀上，已能望到民族复兴的曙光。追怀志愿军的精神，我们会发现，只要足够坚强和团结，我们也将创造史无前例的胜利。新中国的逆袭之路还远远没到终点，继续走下去，握好强国建设、民族复兴的接力棒，这是我们这代人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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