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克尔·舒曼：世界不应陷入两级分化和对抗
迈克尔·舒曼
德国联邦经济发展和外贸协会董事会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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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系作者在广州粤港澳大湾区主办的首届“20国集团战略思想家对话会”（2022年11月12日）上的部分发言整理。
西方正在传播一种新的二元论，民主对抗专制的新二元论，这种概念在不断推动形成新的集团，也给我们带来一个问题，西方世界在国际社会当中还能带来什么呢？除了产生新的冲突以外，西方世界到底能为国际社会带来什么？G20代表了现在国际舞台上最重要的力量，这些国家也都是解决人类面对全球问题的关键国家。我们面临的气候变化，包括正在进行的新冠疫情，以及疫情所带来的社会经济后果，饥饿、贫困、战争、冲突和国家单边行动，都在威胁全球稳定，而全球稳定是实现繁荣和高质量增长的必要条件。
G20框架本身应该足以促使各个国家的决策者把本国利益放在一边，共同面对全球挑战，这些挑战是整个人类社会共同面对的。中国也常常讲命运共同体。一些西方国家拥有不切实际的假设，觉得还是要形成新的集团来对抗，而现在对于一些文化和价值观，包括经济、社会、政治秩序的调整其实是不健康的，把这些调整作为国际合作的前提条件并不是外交原则，更多是把我们拉回冷战时期。比如之前的嘉宾也谈到欧洲合作，1975年形成协议，最终形成经合组织以及和平欧洲的崛起。20世纪的欧洲战乱频繁，所以互相尊重是很重要的，特别是当政治议题存在差异时会更加重要。
当前的国际关系更加需要相互交流，我们不应该陷入世界分化及各自站队的情况。同时，大家开始脱钩，脱离对方文化、对方的制度。疫情是很不利的因素，使得大家越走越远，越来越孤立自己，而不愿意接受新的做事方法。
我想再谈谈当前德国和中国的经济贸易关系。德中关系一直是协会20年来的工作重点，同时我个人也有幸能做出一些微小的贡献推进德中关系。德国是工业化国家，工业制造业是繁荣的基石和支柱，也推动了企业创业精神。德国有大量的中小型企业，这是我们的核心，在政治上也具有重要作用。
德国需要有一些伙伴。我们应该感谢中国多年来在德国经济发展当中的重要作用，我们也非常感谢中国公司对德国的长期承诺。今年中国虽然有疫情，但中国公司仍然保持着德国投资。现在德国有2000多家中国公司，带来10万份工作，而且趋势还在向好。
我们今天面临越来越多的政治化和丑闻化，德中经济联系在公共媒体当中遭到污名化，这种污名化不仅不能够反映经济互相依赖的事实和现状，而且违背了德国作为工业化国家的利益，危及经济和就业机会。现在提到的太过依赖中国的危险论，往往来自很多错误的观念，这种错误观念也受到政治家的煽动。负责任的政治家应该诚实反映事实，而不是对中国避而不谈。
我们作为一个外贸智库，20年来，与全球70多个国家展开了经贸关系。国际全球化需要有更多的国际关系来保证经济发展。在我们看来，今天所有层面都需要追求合作而不是对抗。我们应该寻求共同成功，这是德中关系的基础。我们应该从过去吸取经验和教训，共同迎接未来挑战。
当前的很多政治决策陷入僵局，大家开始互相孤立，彼此不再进行交流，包括美国和中国、中国和欧洲之间都在停止越来越多的交流，甚至互相指责。在这种时候，文化和商业智库更要站出来，在文化之间、文明之间、国家之间建立新的对话桥梁，这是形成公共对话的主干。脱离国际交流，走向民族利己主义，对于维护未来和平稳定毫无贡献。
所以，我们需要有新的区域间的互动形式，需要从欧洲过去几十年的经验中吸取教训，充分考虑多方参与者的利益，而不是单边施加自己的思想。现在西方总是在讲基于规则的秩序，但往往只是掩盖自己的霸权主张。我们有时会对其他国家文化抱有抵抗态度，主要是因为我们对这些国家的文化所知甚少。这几年我们积极抗击疫情，反而比较难以在国际关系上保持进一步接触。我们需要建立新的平台、新的形式以实现国际交流。
我们讲的保护主义，强调的是在全球进行秩序和技术分享所呈现出来的诸多优势，不要对抗，而要更多的沟通和交流，在不同程度上实现国家之间的互动和接触，从不同维度了解人类面对的共同挑战，不断适应和调整西方信念，从而打造一个多元的、多中心的世界。
另外，不要建立国与国之间的阵营，而是通过全球方式解决全球问题。和平共处肯定优于拉拢自己的战友进入阵营，尤其在欧洲，这样的做法会影响我们在全球化中根本性的繁荣和富裕。我们应该更好地保护全球治理。
对于未来，我到底是否乐观呢？我也不确定，但我们还是要怀有希望。可能中国的智慧以及亚洲在全球治理上发挥的作用可以帮助我们找到新的方向。接下来在印度西尼亚巴厘岛举行的G20峰会，以及在泰国举行的APEC峰会，将给我们带来重要的亚洲高光时刻，能够让我们面对如此多的对抗声音，找到新的现实。有人会觉得，过程中可能会被控制或者是提反对意见，现在的西方需求和主权国家的需求，与多边世界、多极世界的需求是相悖的，特别是全球南方，主权国家要做出自己的政治决定，根据自己本国的利益实现和平共处，而不是把自己变为大国的工具。我们要重新评估二十国集团的价值，认真看待它在国际秩序中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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