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eelin的二十年，快乐的二十年｜专访Qeelin创始人Dennis Chan

“如梦如幻月，若即若离花”，原是香港作家李碧华在《胭脂扣》里对那些痴男怨女情的描写，却道出了东方人一直追逐的镜花水月之美。幻象是张皮，以欢乐作骨，彼此结为亲缘，然后以许多不同的形态携手游荡人间，片刻的，长久的，每时的，动的，静的，假如要将它们附在一件具象的高级珠宝上，又会有什么显现呢？

诞生20年之际，以灵动、雅致、意趣、活力著称的高级珠宝品牌Qeelin在杭州西溪举办了一场“游园麒梦”主题的高级珠宝展览。这场梦，灵感源自昆曲《牡丹亭之游园惊梦》的意境和结构而造，园林入口处的标志性Wulu雕塑便是「入梦」的关口。当晚的众星宾客们，随“入梦时分”、“游园寻梦”、“溯梦廿华”、“戏梦人生”四个篇章，掉入到秘密珠宝花园的幻境中。缭绕的昆声与竹子、金鱼、莲花、葫芦形态高珠相互嬉戏的留白处，由移步换景设计和现代投影技术进行填补，使得这个源自东方的珠宝品牌能讲述的反叛叙事达到丰满。事实上，近来姑苏城中的昆曲人，已经开始改用昔日的腔调程式演绎起西方莎士比亚的爱情剧目来了。而有别于大多数中国珠宝品牌，Qeelin（麒麟）的创始人和创意总监Dennis Chan（陈瑞麟）也从未打造过任意一道“东与西”的分界线。通常，他更像是在舞台上玩嘻哈或录音室键盘上按下小段Jam的灵魂乐手，随性，尽兴。诚然听众可能没有听到“预期”的演奏，却最终还是忍不住激动得热泪盈眶、手舞足蹈。总之，按他的说法，快乐就好了，一切从快乐而来。

在此次与Dennis Chan对话时，人与品牌与三四月份的景相映，某种程度上，这也是Dennis Chan看向传统高级珠宝的发心——Dennis以欢乐而积极的姿态面对传统，把珠宝从被封禁的遗风中用力“拽”了出来。

“过去人们总会挑重要的日子场合才会换上珠宝，对不对？像我妈妈有很多珠宝，但她都是去喝喜酒才愿意带的，于是就说拿个保险箱，给它小心翼翼地供起来。但我就感觉它其实该是要融入生活的。”Dennis Chan在露天餐桌边与我们聊天，不时摆弄面前一个四肢都会转动的满钻小机器人坠饰。“你看我们的设计净是些会开出花的莲花戒指，会换衣服的熊猫。以前哪有人会做这样的东西。但正因为这样就很有乐趣，有一种互动感在里边。我觉得珠宝是有生命的，你应该多给它一点呼吸的空间，要多戴它，才有互动的感觉。我希望我设计的珠宝是人家每天都能用的，今天去喝一个cocktail可以的，明天去一个隆重点的场合也可以戴的，很弹性和灵活。”

谈到品牌的20年，Dennis Chan坦率地说Qeelin没有遇到什么挫折。2004年，Qeelin还未正式创立就提前迎来了巅峰：国际影后张曼玉佩戴了好友为她定制的一只葫芦造型的单边耳坠登上戛纳红毯。猛然将还在经历“七年打磨之养”的Qeelin推到全世界跟前，让Dennis Chan下了创立的决心。“从1997年敦煌采风到曼玉的曝光作，我们一直很顺，那么给我最大的乐趣则是可以一直看东西，去不同的地方，和不同的人接触。以今天的活动为例，不光是简单地看看风景，我面对面要见很多人，他们的反馈和穿戴也变成了我学习的下一程。”

Dennis Chan觉得，无论中国还是国际品牌，一直在玻璃橱窗里被人们的眼神“捧”着的高级珠宝，给人的焦点永远是石头的稀有程度。“当然该价值不菲，但不是我的前提。我们里面是堆了很多情感的，客人喜欢我们的设计，原因肯定不只为一个珠宝而来。”他娓娓道来，“我从工业设计而来，所以你可以把我看作一个珠宝的工程师，没什么包袱和框架的，红宝也好，钻也好，目的是让它弄得更美更吸引，带头的还是设计，而不是‘用好的宝石堆砌一个图像’。”

对Dennis Chan而言，石头似乎应该长了脚，快乐地跳进“生活电影”里的每一帧。每年全世界的超过100家Qeelin门店，都可能随机碰到一位全副口罩的神秘人。“我是mystery shopper（神秘顾客）”，他眉梢间留下一种“顽童整蛊成功后大笑”的得意，“尤其是在海外，当你看到老有人戴自己的作品，每个人都戴得有自己的美，真的只剩下开心了。”说罢又递过来一段巴黎日常往事。“有次我在超市买东西，看见一位金发女士走过来，T恤牛仔裤打扮，戴一个大Wulu。那么casual的打扮，那么时尚。当时我真的超感动。因为她把我的设计精髓都戴出来了。

“我发现好多人都会在洗澡时突然就来灵感了，站在瀑布底下那种洗涤心灵的感觉也是非常好的。我经常一个人呆着，你说那么久在干嘛？思考东西。”

Dennis Chan，“同事每次开会看到我一直在画东西，其实是在杀时间而已，真正的设计不会是在那个时候。所以人家都好奇我什么时候想出来的，随时。所有的设计都在‘这里’（脑海里）了，如果拿笔画出来，那85%以上已经是做好的了，差的只是怎么融合成模型。”

当张曼玉第一次戴Wulu出镜，（媒体网上）一窝蜂地问她戴的是什么珠宝。市场上从来不缺关于葫芦、东方意象的珠宝，但真正年轻的创作却很少，很短缺。Qeelin恰好在那时候让人眼前一亮。“古代虽然一直有葫芦，不管玉的翡翠的，造型都比较传统。我们的葫芦、熊猫Bo Bo、金鱼意象等都很现代，而且关键是人家不明白为什么看着很现代！其实这就是做我们这一行最难拿捏的地方，你有传统的意识在里面，但你表现得很现代。”正如从麒麟到Qeelin的国际化命名。

采访中的Dennis Chan风趣幽默，思绪流动地很快。“我觉得可能是他们不会写歌（笑）。”除了珠宝设计师的身份外，Dennis也术业多攻，”雕塑也做，油画也画，前两年还搞潮玩，都关联起来了，村上隆不也所有东西都做吗，但你没看到哪个珠宝人出来搞嘻哈音乐的。那么几年前我就想学制作，于是跟了一个日本老师，我们现在做出了5首歌，还创了专辑。”对于传统的东西，他也觉得是自己看得多了，所有东西融在一起，才形成了一个审美的积淀。“现在看越多就越发知道自己的浅薄，然后再深入一点。”

西溪的极梦晚宴上，以竹、兰花为媒锻造东方根骨的BAMBOO高珠系列首次面世；活泼亲吻的金鱼“Qin Qin”，除了项链间的互动，更增加“游鱼戏彩”的画卷感；Wulu Jade玉上镶钻，勾勒露珠打在莲叶上的泛光模样；“如意锁”Yu Yi从镂空中吸收了更多摩登的光影变化；Wulu Fairy以不规则扭转弧线描摹出了敦煌壁画上飞天女神的韵彩。如今它的产品支线已然丰沛、繁茂，正如限量发行的一款“Wulu 20”的形态——由20颗蛋面切割的圆形翡翠所勾勒的树，满载蓬勃绿意。

今年3月，Qeelin将旗舰店开到了东京银座，一栋五层楼高的黑红相间独栋建筑在川流不息的交叉口地段拔地而起。宝葫芦的波普纹样装饰了现代极简主义气息的玻璃窗和门脸，气派非凡。模样让人想到2019年Qeelin作为首个中国珠宝品牌进驻巴黎旺多姆广场的那个“尖峰时刻”。为了实现在那个珠宝竞技场开店的梦，Dennis Chan跟原店主长谈了15年。如今同样是异国氛围，同样是百年奢侈珠宝品牌的门店林立周围，Qeelin的闪耀里自有属于中国人的骄傲、幸福和吉祥，但又不止如此。

出品：伦思博

撰文：姚丽辉

设计：王若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