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瓣8.0,这部温柔之作可不止“法版李焕英”那么简单!
今年的北京国际电影节上,最热门的电影之一就是《小妈妈》。开票不到10分钟全部售罄,转票群也一票难求。
这部电影出自导演瑟琳·席安玛,2019年《燃烧女子的肖像》备受好评,所以大家对她的新片也充满了期待。
其实席安玛的才华是有目共睹的,她的家庭就注重给予她精神的养分:从小接触大量文学和电影作品。
在少女时代,她就已经把“拍电影”作为一项终身热爱的事业。
“13岁时,我的人生规划就是为了买电影票而赚钱”,她曾在采访中说到。
据导演回忆:小时候,她经常在家附近一间名为“乌托邦”的艺术影院,基耶斯洛夫斯基的《蓝白红三部曲之蓝》给了她很大启发。
悲伤的朱丽叶·比诺什沉浸在浓郁的蓝色中,让她感到莫名触动,或许在那时,她开始把视角投射在女性本身,并试图用油画般的色彩来渲染和丰富她镜头下的角色。
住在油画里的人们
席安娜的作品多数以女性视角展开,电影特色非常鲜明,对白不多,留白和等待给人无尽的遐想。
她很擅长用画面和空间等艺术效果来展现和烘托电影的氛围,让电影没有完全被文学性裹挟,而是无限延展了电影的视听艺术空间。
色彩的配比和空间的搭建,让画面的每一帧都如油画一般,即使节奏缓慢悠长,也不舍得让人按下快进键。
《水仙花开》
《假小子》
首先,季节的色彩使用令她的电影非常动人。
处女作《水仙花开》,借助了夏日的泳池,展现少男少女之间游移的情愫。
在夏日阳光下,那些有理说不清的辩解;在无人的夜晚,那些按压不住的躁动与亲吻。
《水仙花开》
夏日会让荷尔蒙燃烧,所以影片选择在夏季拍摄中学时代的多角恋爱再适合不过了。
《水仙花开》
而《小妈妈》则把故事放置在秋天。
这也是金牌制作人贝内迪克特·库夫勒和摄影师克莱尔·马松,与席安玛的第二次合作。
他们沿袭了《烧女》的风格,光影质感、考究的剪辑和色彩运用使得画面如梦如幻。
小女孩Nelly在萧瑟的秋天,和敬老院里面的其他老奶奶一一道别后,走到最后的房间里,发现再也不会见到外婆了。
窗外黄色和红色的叶子簌簌地落下来,象征着眼泪和悲伤。
她和父母回到外婆家,遇到了一个长相和她相仿,名字和妈妈一样的小女孩。
在还原一栋林间小屋,满地落叶的丛林里,她和Nelly用四根树干搭起了小房子,棕色的木屋搭配着一串彩旗,使得电影开始从悲伤的氛围里慢慢抽离,人们会被这样优美而浪漫的画面治愈。
地理空间的选择也会给电影画面营造出一种不一样的氛围。
譬如席安娜《烧女》的拍摄地点选择在海边的城堡,双女主每天形影不离,在海边嬉戏游玩。
拍打的浪花记载着她们从相爱到离别的时刻,沙滩上的洞穴陪伴她们在空间中的呢喃和哭泣。
《小妈妈》中的置景更为巧妙,去世外婆的家安在郊外,不远处就是一片丛林,正如我们儿时听到的童话那般,树林深处会躲藏着秘密。
Nelly就在树林的玩耍中开启了她的奇幻旅程。
值得注意的是,电影的服装搭配也非常巧妙,年幼的Marion身穿红衣,后来又变成蓝色,而成年的Marion衣服也是蓝色,颜色的更迭暗示着小女孩Marion和成年Marion的关系。
油画质感一直让席安娜的电影魅力加持,她对色彩天生的敏感度,让画面本身产生出一种力量,能够与观众进行无声的对话。
穿越时空的森林
《小妈妈》讲述女孩随爸妈去到去世外婆家之后,猛然穿越的故事。
她跑到丛林里寻找丢失的小木球,误打误撞走进了一个与妈妈同名的女孩Marion的家里,而家里的陈设几乎与外婆家一模一样。
Nelly偶然间撞开“朋友家”卧室的门,发现一个神似外婆的身影在侧卧休息。
小女孩Marion说,她的母亲和自己一样有腿疾,这也能恰好和Nelly家的女性的一些情况所对应。
小女孩Marion与Nelly年龄相仿,却又比Nelly更成熟。
她会在下雨天给Nelly热牛奶和巧克力,对厨具非常熟悉,还会提醒Nelly注意回家的时间,以防父母担心。
对于Nelly来说,这个女孩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总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仿佛所有的暗示都在指向一个答案——她穿过丛林之后,来到了妈妈的小时候。
如果说《烧女》是一部导演延展女性与社会议题的影片,她把视域拓宽到了社会和政治的表达,揭示女性在不同年代下的境遇;
而《小妈妈》更注重窥探人物内心的表达,森林仿佛是一个奇妙的兔子洞,钻进去就会搭乘时间的列车穿越过去。
观众可以通过Nelly的视角找寻流逝的亲情。
作为一个女性导演,席安玛所关注的人物情感十分细腻,无论是青少年的“成长三部曲”还是《烧女》,人物没有任何大起大落的情感波动,但电影总是不动声色的表达着忧伤的氛围。
《小妈妈》的Nelly独自在房间里睡觉时,镜头里的她总是显得十分落寞;
成年母亲Marion坐在不开灯的屋子里,眼中的疲惫和孤独也凸显出与妈妈阴阳两隔的悲伤。
很多人会不自觉的把《你好,李焕英》和《小妈妈》比较,因为它们都围绕“母爱”和“穿越”,但我却并不太赞成这样的类比。
《乘风破浪》
近几年,国产影视剧中有不少“穿越”向的题材,除了《李焕英》还有电影《乘风破浪》《我才不要和你做朋友》等,着重刻画了子女穿越到过去,通过一系列的追寻,试图弥补和找回逝去的亲情。
然而《小妈妈》更多的是描绘一个懵懂的小女孩对于“失去”的初体验;
而《小妈妈》的表达主旨,虽没有《李焕英》在情绪表达上的大起大落,却更加细微地用私人视角,表达了一个小女孩在失去亲人后的孤寂和悲思。
对她很重要的外婆离世,妈妈也提不起精神陪她玩,父亲始终忙着整理老房子,而她一个人的娱乐方式又那么单一。
在这样压抑的环境下,小女孩Marion仿佛成了帮她排解忧思的载体,走进她的世界,带给她快乐,也通过另一个方式,让她理解家中女性的另一面。
从这种角度来看,“小妈妈”的出现暂时替代了原生家庭,给她呵护,助她成长,这样的涵义让电影变得丰盈。
永远不要低估小孩
《小妈妈》是一部拍给成人的“童话”,因为它足够梦幻、足够美好,更重要的是,它营造出的孩童情谊过于动人。
电影里Nelly和Marion的交往简单直白,童真却不幼稚,每次互动都使人忍俊不禁。
当Nelly表达出Marion应该是自己的母亲时,Marion的第一反应会问她长大之后是什么样子?自己应该如何照顾Nelly。
她们认真玩“过家家”时,Marion也会轻盈地抱起自己的洋娃娃,认真地扮演母亲的角色。
对于女童的母性刻画,不止在席安娜的电影中出现过,而就像是枝裕和的电影《奇迹》所表达的那样,小孩的认知能力和理解力远比大人想象的广博。
《奇迹》
电影《小小港湾》中,少女亚拉意外在火车站捡到两个小婴儿,也选择和玩伴带回丛林小屋里抚养,她为小婴儿提供营养品,即使被大人发现也没有放弃。
亚拉是一个未婚妈妈诞下的孩子,由外婆抚养长大,母亲又因为有了新的恋爱对象而抛弃了她。
她没有对这个社会失望,而是想要成为有责任感的人,她学会了重视生命,提供爱和温暖。
《小小港湾》
在常人的认知中,小孩是不成熟的,但天真和赤诚使他们将世界添上了一层明丽的滤镜,看待问题和事情的角度,有时会比成年人更加深刻。
《小妈妈》里的Nelly是否穿越,都会让她在孩童阶段明白爱的简单和深沉,这次奇迹之旅,也会让她更加坚定,去成长为一个懂得爱的人。
请时光走的慢一点吧,停留在纯真的孩童时期,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