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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恩斯 | 读莱辛的《智者纳坦》

伯恩斯 古典学研究 2022-07-13

编者按:本文作者为伯恩斯(Gisela Berns),原文题目《传统之家里的理性宗教——读《智者纳坦》,朱雁冰教授译,选自《古典诗文绎读·西学卷·现代编(下)》,刘小枫教授选编,北京:华夏出版社,2009年,第23-29页。



传统之家里的理性宗教

读《智者纳坦》



1790年,华盛顿就任总统,罗得岛纽波特犹太人会馆来信祝贺,华盛顿回复说:


美国公民有理由庆幸自己为人类树立了一个开阔而自由的政治范例,一个值得效法的政治典范。

所有人都拥有同样的信仰自由和公民豁免权。现在,信仰自由不再是空谈,似乎在宽容人民中某个阶层的同时,而让另一些人行使他们与生俱来的自然权利。所幸美国政府不赞成偏执行为,不支持迫害活动,只需要它保护之下的人们做个好公民,在一切场合都为此而作出他们的有效支持。


华盛顿回到通信者的话,并以祝愿结尾:


但愿居在这个国家的亚伯拉罕家族的儿女们继续建功立业并受其他居民的善待,同时,每个人都将安闲地坐在自己的葡萄架和无花果树下,不再受任何人的惊扰。


数年前,即1779年,莱辛在《智者纳坦》里表达了同样的愿望。这部戏剧以十字军东征时代的耶路撒冷为背景,表现了仍持有各自偏见的犹太人、基督徒和穆斯林的世界。《纳坦》在洗练而又措辞巧妙的对话表象下,以悲剧权利(tragedy right)寻求这样的机会:使具有不同信仰的人们认识他们共同的人性,并相互以兄弟相待

纳坦因其智慧而备受赞赏,这个形象以莱辛的哲学家朋友门德尔松原型,犹如一座理性的灯塔,耸立在“纵容偏执行为”和“支持迫害”的激情的汪洋大海。剧本一再出现“家”的意象作为宗教传统象征,这个意象指出,纳坦理性地相信在这个世界上充满变数的本质。

了一簇棕榈树、一块各个家庭聊天的地方,戏剧还给出了三处地点:纳坦的家(纳坦、他的女儿莱夏和她的基督徒保姆达雅)、修道院(大主教和助理修士波纳菲德)和苏丹皇宫(萨拉丁、他的姐妹西妲、行乞僧阿尔·哈菲以及担任不同职司的随从)。大多数人物(如萨拉丁和西妲或者大主教)只出现在他们自己家里,这似乎表明,他们各自恪守自己的传统。某些人物(如阿尔·哈菲、助理修士波纳菲德和莱夏)活动于各家之间。有个年轻的圣殿骑士因受萨拉丁的赦免而在耶路撒冷获得自由,随后将莱夏从她父亲着火的家里救出来,他似乎没有一个家,固而出现在所有三个家里。戏剧表现了当时为耶路撒冷统治者的穆斯林和少数仍在圣地保持一块立足之地的基督徒,但剧中出现了两个犹太人,他们仍然是应许之地的流亡者,这是个值得注意的事实。


《智者纳坦》电影海报,1922年


对于这个事实,最明确的提示是,戏剧始于纳坦从一次长途旅行归来。纳坦提到流放之地巴比伦和和皈依之地大马士革,这心照不宣地传达出一种动荡不定的感觉。纳坦感到吃惊的倒不是房舍被烧,而是为几乎与房舍一起化为灰烬的莱夏(第1幕第1场),这在戏剧后来讲述他的故事(第4幕第7场)的背景下,具有悲剧意味。纳坦在受大主教迫害的威胁之下,谈到基督徒在达伦对犹太人进行的大屠杀,他妻子和七个儿子在他兄弟家死于大火。纳坦犹如约伯,三天三夜匍匐在灰烬里,诅咒上帝和这个世界。在他恢复理性并立志要全新站起来时,一个朋友的孩子被托付给他照料。助理修士波纳菲德,即以前送来孩子并目睹纳坦感恩上帝的那个马夫惊叫起来:“纳坦!纳坦!您是个基督徒!上帝明鉴,您是个基督徒!从未有过比您更好的基督徒!”纳坦回答说:“这是我们的福呵!因为使我成为您心目中的基督徒者正是使您成为我心目中的犹太教徒的东西!”寥寥数语可能就是这部戏剧全部内涵之所在。这个孩子“被创造和被教育成人将给任何家族和任何信仰增添光彩”,就像纳坦的那排那样,她当然就是莱夏。按照助理修士的说法,没有什么事比纳坦将莱夏收养在自己家里并当成自己的女儿教养成人更符合天理、更加正当,并因此——如果有必要——而更加值得宽恕(第4幕第7场)。

在这部戏剧里,有一个家意味着什么?一个家的定义是:将事物隐蔽于内,或排除在外。家代表过去,代表要回归的某些东西,但同样代表未来,代表盼望着的某些东西。根据这种更具比喻性的含义,纳坦的家几乎毁于大火,而他的第一个反应是:“要是那样,我们就盖一幢新的,一个更舒适的”(第1幕第1场),这听起来像是一项颇为艰难的任务。

究竟有多艰难,第二幕开始萨拉丁与西妲的交谈就透露出来了。兄妹俩一边下象棋——两个对抗家族之间的一场比赛,一边议论他们家族与狮心王理查家族之间一桩错失的婚事。萨拉丁要由“世界所有家族中之最好的家族”建立一个家族,这个梦想简直是人类乌托邦,因另一方的顽固立场而落空(第2幕第1场)。


《智者纳坦》海报,1967年


第一、三、五幕试图在人们当中造成一种充满理性和善良意愿的气氛,与这一框架相比,第二、四幕则凭空制造了相互隔阂的偏见。在第四幕,剧情发展像一场危及生命的病患那样,似乎正处在临界点上,这是更加令人惊心动魄的一幕。

为避免“偏执行为”和“迫害活动”最终爆发(第4幕第2场、第4场),在第二幕中心的一场,纳坦与圣殿骑士之间的第一次会晤试图突破彼此不信任和误解的局面。既然圣殿骑士不愿走进一个犹太人的家(第1幕第4场),会晤被安排在纳坦家旁边的棕榈树下。这簇树一边连着纳坦的家,另一边连着救世主之墓,这可能使人看到,莱辛将“自然”理解为纳坦与基督徒之间的联结纽带,既不考虑犹太教的要求,也不顾及基督教的要求。

在期待这两个人会晤的过程中,莱夏发出抱怨,先是抱怨墙,接着抱怨树篱挡住视线,使她看不到骑士走过来(第2幕第4场)。一面高耸在双方之上的窗户,既像一堵墙壁那样不可穿越,又像一道树篱那样透明,可以让莱夏和达雅待同时处于室内和室外。

纳坦与圣殿骑士之间交谈的进展,可以根据他们谈话时称呼的变化作出评价(第2幕第5场)。他们相互称谓,最初按对方的种族,后来又根据社会地位,纳坦通过介绍自己的名字消除了障碍。纳坦在回应他为莱夏获救而表示谢意被拒绝一事时,感动得落泪,亲吻圣殿骑士外套上残留的一块火燎印迹。这个年轻人为这个朴实之人的举动深深打动,说:“不过,犹太人——您名叫纳坦,是吗?——不过,纳坦——……我觉得很难为情——”


沃尔夫冈·海因茨饰纳坦(德国柏林剧院,1971年)


这表明,他正开始更广阔地敞开胸怀。圣殿骑士认识到,他所说的“您知道圣殿骑士应该怎么样”这句话,在纳坦下面这句话里得到了进一步的回应:“我知道善良的人怎么想,我同样知道,所有国家都有善良的人”,因而,骑士便匆匆建立最后一道防线,即对犹太人自称为上帝选民之说表示不满。但这只是引起纳坦的惊呼:


——哎!您不知道,我现在开始多么坚定地要跟您靠近哟。来,我们必须,我们一定要做朋友!您尽可以鄙视我的民族。我们两人都没有选择我们的民族。我们就是我们的民族吗?究竟什么叫作民族?难道一个基督徒和犹太教徒先是基督徒和犹太教徒,后是人吗?啊!但愿我能从您身上多看见一个满足于叫作人的人!


圣殿骑士十分兴奋地说:“是的,苍天在上,您看见了,纳坦!……我们一定会成为朋友”。不过,他仍然指出“做”和“成为”朋友的区别,因而指出了时间在人的关系中的重要性。

纳坦与圣殿骑士之间的谈话被打断:苏丹的一个传令官来通知纳坦前往皇宫(第2幕第6场)。在第三幕中心一场,纳坦与萨拉丁之间的谈话同时也是全剧的中心(第3幕第5-7场)。在萨拉丁以“走近些,犹太人!”开始交谈以后,他一直以其名字称呼纳坦。令人出乎预料,苏丹假装对金钱或政治事务毫无兴趣,而是询句纳坦的宗教信仰。纳坦说,“苏丹,我是个犹太教徒”;萨拉丁说,“我是个穆斯林。而基督徒处于我们两者之间”,这两句话遭到苏丹的质疑:“在这三个宗教当中,只可能有一个是真正的宗教”(第3幕第5场)。为了不至落入圈套,纳坦准备讲一个寓言(第3幕第7场)。这个寓言以历史叙事的形式讲述了一枚代代相传,作为家族至高威权象征的指环。这枚指环具有使裴戴者取悦于上帝和人的神奇力量,它并非像人们预料的那样,传给长子,而是被规定只传给最受喜爱的儿子。许多代人过去了,直到一个父亲,他有三个同样可爱的儿子;这位父亲试图避免指环的僭政(tyranny),就让一个匠人做两枚一模一样的指环,父亲分别一一将自己的祝福和指环交给儿子们。父亲死后,三个儿子各自戴着自己的指环要求获得全家的至高威权。


《莱夏欢迎她的父亲,冯·莫利·戈特利布,1877年


苏丹无法忍受寓言的结尾,首先对纳坦的下述解释表示不满:与三枚指环相比,三个宗教只是从外在上可以被区分开来,诸如衣饰、饮食,但本质上相同:都是从我们的先祖传下来的,因而,如果不加深究,它们都建立在历史的基础上。鉴于原件可能遗失,受理三个儿子诉讼的法官建议他们,各自都像戴着真正的指环那样去行动。如果三个儿子都尽力使自己得到上帝和人们的爱,他们迟早会验证指环的神奇力量。被要求担任当今那位最后法官的萨拉丁,急步上前握住纳坦的手,说:“我这个区区小人物?我这个微不足道的人?啊,天哪!……纳坦,亲爱的纳坦!……他的法官席位不是我的席位。——去,去吧!——愿你做我的朋友。”


论莱辛声明的权威


假若上帝的右手握着所有真理,左手

握有唯一的、不断躁动的追求真理的

冲动,而且带有时时,甚而总是使我
陷入迷误这一附加条件,然后对我说:选吧!
我会恭顺地扑向他的左手,并说:我父,
给我吧!纯然的真理只属于你自己!
——摘自《第二次答辩》(lessing 1956,27)



有人也许会认为,真指环可能仍在匠人手里。像类似于三个宗教上帝的匠人那样,作为莱辛的代言人,纳坦用一个集所有思想和行动线索于其中的寓言,使戏剧达到高潮。作为泄露内情的标志,在戏剧的这一核心部分过后,对弈场面没再出现。

尽管如此,这并不意味着一切偏执行为、一切迫害活动已告终结。圣殿骑士接受纳坦的邀请,来看莱夏,完全陷入对莱夏的爱(第3幕第2场)。这就是说,他拜访纳坦家时曾想到与纳坦在皇宫看见苏丹恰好在同时。纳坦返回时,发现这个基督教骑士正在棕榈树下,在以前提到的邻近修道院的地方徘徊(第3幕第8场)。圣殿骑士因为纳坦迟不愿称他为儿子而深感惊异(第3幕第9场),他被达雅(像在伊甸园里一样从一株树后面传给他)的秘密折磨着:莱夏并非纳坦的女儿,而是在纳坦家长大的基督徒之女(第3幕第10十场)。骑士在困惑慌忙之中,未提姓名地向大主教求教(第4幕第2场)。大主教是偏执行为和进行迫害的典型,他根据教廷和帝国法律,判定这个犹太人当放在柴堆上受火刑。此人有句荒唐的口头禅:“那也救不了他!这个犹太人当受火刑”;这句话呼应了纳坦后来在第四幕向波纳菲德讲的故事中透露的可怕现实。在几场相对立的戏(第4幕第2场、第7场)的核心,圣殿骑士获准觐见萨拉丁(第4幕第4场)。我们应记得,正是苏丹的恩赦使骑士有可能将莱夏从她父亲着火的房屋里救出来。恩赦的动机是,这个年轻人出奇得像萨拉丁失踪久已的兄弟(第1幕第2场、第5场),他这个兄弟当时是个深受基督徒女士们喜爱的人(第4幕第5场)。得知纳坦新近对圣殿骑士持保留态度后,萨拉丁对基督徒身上突然加剧的偏见表示不屑理睬。正如我们从纳坦与圣殿骑士第一次会见(第2幕第5场)所作的推断,这个年轻人长得不仅像苏丹的兄弟,也像多年前纳坦的那个将莱夏托付给纳坦照管的朋友。


《智者纳坦》,Lessing Nathan der Weise, 1779年


一本小册子(ein Büchelchen)澄清了本剧每个人与每个人相互间的关系。我想,这带有讥讽意味地会让人想起“书”在莱辛传统中的作用。马夫出身的助理修士在所有这些年里保存着一种袖珍本的书,一本既有祈祷文、也载有亲属名字的小册子,这是一本家谱(第4幕第7场;第5幕第4场)。这书是用阿拉伯文写的,似乎对纳坦而言不成问题。

在行乞僧阿尔·哈菲(他多年的穆斯林朋友)与波纳菲德修士(他新近结识的基督徒同情者)之间,纳坦发现,他自己在与两个对人类社会及其一切习俗感到厌倦的人为伴,他们别无所求,只渴望离开他们当下的生活而避居沙漠荒原。阿尔·哈菲认为纳坦是唯一值得与之同行的人,纳坦虽然为此感动和高兴,但仍选择留在人们中间,留在(如我们所知)有着不同家族的世界里。

圣殿骑士在纳坦家门前的棕榈树下等待着,为自己匆忙向大主教揭露事实而感到羞愧(第5幕第3场),似乎反衬了萨拉丁早些时候说的话:“从单纯激情产生的一次善行竟涌流出另外如此多善行”(第3幕第7场),圣殿骑士说:“我这个蠢家伙惹出了多少麻烦哟!——一颗激情的火花就足以烧昏我们这么多人的头脑!——”他由此开始向纳坦做最后表白(第5幕第5场)。

让我们长话短说:助理修士的小册子表明,圣殿骑士不仅是莱夏的兄长,还是萨拉丁和西妲兄弟的儿子,多年前这位兄弟也是纳坦的朋友。可是,一种普遍的兄弟关系,并以此而成为本剧所有问题的一个理想解答,结局无异于希腊悲剧中的Deus ex machina([译按]希腊或罗马戏剧中,由特殊舞台机关送下来以解决剧情冲突,或是帮助主人公摆脱困境的神,转义为:解围的人或事),留下许多遗憾。


摩西·门德尔松(1729-1786),德国犹太哲学家,被称为“德国的苏格拉底”



圣殿骑士和莱夏因近亲关系而不能成为夫妻,他们失去了未来,却赢得了过去,正如年轻骑士所说:“您对我是既夺取又给予,纳坦!取和予都十分丰厚!不,你给予我的比从我这里取走的更多!无限地多!”按照本剧中心部分所谓的指环寓言的寓意,赢得过去就意味着尽力理解一个人的本根。莱夏有一位基督徒母亲、一位穆斯林父亲和一位犹太人抚育者,因而比其他任何人更多地反映了纳坦的理性宗教。莱夏“被创造和被教育成人将给任何家族和信仰增添光彩”,正如纳坦想要波纳菲德修士懂得,她最终好像也是最受喜爱的人。不过,我们都记得,这是占有真实指环的标志。正是一个继承传统的女儿,一个替代一个妻子和七个儿子的女儿扩大了指环寓言的内涵。这个内涵因莱夏继承和发扬传统而进一步得到充实,而且这并非一个家族的传统,而是通过纳坦的智慧和巧妙应对融合在兄弟关系中的三个家族的传统。

然而,这看来也是莱辛戏剧继承的一个文学传统。不论马洛(Christopher Marlow)的《马耳他岛的犹太人》,还是莎士比亚的《威尼斯商人》,犹太人的女儿都在其中扮演了关键角色。《马耳他岛的犹太人》中,阿比嘉为了夺回从父亲家转移到女修院的黄金,转宗基督教做了修女。最后,她和房舍一起毁灭,她报复心特重的生父纵的火。这个故事情节更可憎,因为犹太人巴拉巴斯在自己财富被剥夺之后,就把自己看成是被上帝和世界遗弃的苦力。《威尼斯商人》中叶西嘉背叛自己的父亲,为此,她不仅嫁给一个基督徒,还偷了夏洛克最珍贵的珍宝逃走。跟马洛的巴拉巴斯相比,莎士比亚的夏洛克是个更加复杂的人物,他同时为失去财产和失去女儿而哀伤。尽管文学上过分渲染,但从一开始便不稳定的叶西嘉与劳伦佐的婚姻前景并不美妙。


莱辛(1729-1781)


在这个文学传统的背景下,《智者纳坦》表现的勇气显得更加突出。莱辛的纳坦不像马洛的巴拉巴斯或莎士比亚的夏洛克那样被迫改宗,他只是被询问他的宗教信仰。纳坦虽然生活在传统家庭,却按理性宗教生活。纳坦以犹太哲学家摩西·门德尔松为原型,同时又依据一个圣经人物取名。然而,跟面对大卫王的先知纳坦不同,莱辛的纳坦他面对的是苏丹萨拉丁,这个纳坦相信理性的温和力量。莎士比亚的《威尼斯商人》随着戏剧情节的展开,似乎在探索宗教在人类生活中的作用,而马洛和莱辛则各自以关于宗教的议论开始其戏剧。关于莎士比亚刻画的夏洛克的两个方面——兼有马洛的巴拉巴斯的咒骂和莱辛的纳坦之为人类祝福,马洛说:“我认为宗教只是一种儿戏,没有罪,只有无知”,这只是看似与莱辛讲的是同一种语言,莱辛说:“纳坦对一切启示宗教所持的反对态度,始终就是我自己的态度”。《智者纳坦》一剧的警语“进来吧,这里也有众神”,像一座灯塔照耀着世世代代,这是早期希腊哲学家赫拉克利特的一句话,由晚期罗马历史编纂家所引用。这是一种邀请,一种谦恭地要求访问他家的邀请,赫拉克利特的话使我们确信众神存在。“众神”这种复数用法,指的是非宗教徒的众神,因而最终指的是自然神,还是指本剧中遇到的关于上帝的不同看法,莱辛留待读者们自己去思考。


(编辑:三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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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典诗文绎读 西学卷·现代编

(上、下)

刘小枫 选编

1300页,139.00元

华夏出版社,2009年9月

ISBN: 978-7-508-0507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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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者纳坦(研究班)

戈特霍尔德·埃夫莱姆·莱辛  著

419页,39.00元

华夏出版社,2011年3月

ISBN: 978-7-508-0479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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