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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的我,从民间写作人到大学教师”

泉溪 云宇的异想国 2024-0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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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会想到,像我这样仅有初中学历的人,竟然有一天,我会站在大学讲台上,给学生们上大学《写作》课程。
这还得从我的第一份职业说起。
我从云南一个穷乡僻壤里的村庄,逃离到灯火斑斓的城市,这个过程有太多艰难与无奈。
我第一份安身立命的职业是医院清洁工,每天的工作就是扫地、拖地板、打扫厕所,然后把垃圾运送到垃圾站。每天都在无止尽地重复这样简单而枯燥的工作节奏。 
刚开始工作的几个月,我都要克服自己的心理障碍,总要无数次说服自己,别怕,别慌,你尽管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只要把白大褂一穿,没有人能够认出你。 
每天一结束工作,换下工装,回到自己的临时工宿舍,我就进入另一个自由的空间——阅读那些我从医院图书楼和市图书馆借来的文学书籍,是我打发漫长时光的良药,是我的精神血脉,是我人生的希望和曙光。
那时我基本上保证,每周至少要读完五本书,一个月下来,足足有20本。 
我阅读的范围,基本都是围绕着生存、苦难、抗争等命题来选书。如今我仍可以如数家珍地说出来。
如中国作家张贤亮《绿化树》《男人的一半是女人》,史铁生的《我与地坛》《好运设计》等等。当然,为了消化吸收书本营养的需要,我大概率地选读中国作家的作品。 
随着读书渐入佳境,也拓展了我读书的深度与宽度。有的书甚至要反反复复地读几遍,把书中的精髓融通到血脉中,如此几遍才罢休。
书读得多了,慢慢地学会了思考。仅仅漫无边际地思考是不够的,我必须把所思所想写下来,把思索的躯干留下来。只有保存着思索的躯干,我所思之后的价值,才能在字里行间得以凸显出来。
当然,陪伴度过艰苦清洁工时代的,除了书本外,还有一个人,是那时的女朋友。工作之余,她会陪我聊天、给我洗衣服。时间长了,她是我不能缺少的同行人。是我心灵的依靠,生活的方向。她和我一样,也是医院的清洁工,只是科室不同而已。
真正让我树立起自信、自尊、自强,还是受益于写作。
关于写作这一爱好,其实在我中学时代就初见端倪,我初中一年级便在《小溪流》《少年文艺》《文学少年》等期刊发表习作。如果不是家庭所限,我也不会成为一名清洁工。是书籍慰籍了我的伤痛,是写作治愈了我的悲苦。
当我整整干了一年清洁工的时候,一个奇迹出现了:那是一个正午,我在医院门诊部楼道上扫地,窗外寂静无声,白花花的的阳光洒满大地上。心想,秋天马上到来,倏然一阵酸楚。
这时我扫到一张新崭崭的报纸,怜惜地捡起来一看,正好看到一篇文章,上面署着我的大名,那是一篇写我清洁工生活的文章。瞬间,我泪如泉涌,生活的酸楚扑面而来。我揣好报纸,有条不紊地扫完地,回到宿舍。
遭遇了那次意外的惊喜和打击后,我认真反思自己:既然能写诗作文,我为何不重新进行职业规划与选择?考虑了三两天后,我选择了辞职,到一个民办学校里当了老师。
从清洁工辞职以后,我的职业选择变得开阔了,我做过广告策划、报刊编辑、移动专员等等。每一次转型,都让我心满意足。 
随着阅读与写作的深入,我相继加入了云南省作协和中国作协,也荣获了各类文学奖项30余次。在云南边疆的普洱市,我终于成为一名小有名气的作家诗人。

也就在35岁那年,2007年9月,我成为当地大学的驻校诗人。
我把007当做一个吉祥数字,如同买彩票中奖的幸运数,一辈子值得回忆。
那一年,我结束了长达十余年居无定所,摇摇晃晃的日子,我被特聘为云南思茅师专任驻校诗人。职务描述里如此晃眼地显示:

“驻校诗人,专事写作。参与中文系写作课教学任务,参与民族文化课题研究,为学生开设一门选修课,每学期举办不少于一至二次学术讲座……”

天哪!这些词汇不是我日常生活中碰到的“知音”或“异类”,从此以后,它是我透亮的身份、标签和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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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介绍:

泉溪,原名熊家荣。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云南省普洱市作协副主席。从事过清洁工、大学驻校诗人等职业。曾两度进修于鲁迅文学院青年作家高研班、诗刊第28届青春诗会代表。出版作品若干,获奖若干。现居普洱,独立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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